秦夙的话音刚落,骆天寒和柳雪颜两个人同时转过脸去,看向门口的秦夙。
“说曹操……呃……曹操就到了。”骆天寒从酒桌上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秦夙身侧,把门外的秦夙拉进了客厅内。
柳雪颜看秦夙板着的那张脸,笑的花枝乱颤:“哎呀,骆公子,你瞧瞧咱们国爹的这张脸,是不是跟一个老人家一样?绂”
骆天寒的脸在秦夙的脸前三寸处,仔细的瞪大了眼睛盯着秦夙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秦夙眼中自己的倒影逼。
“奇怪了~~”骆天寒打了个酒嗝咕哝着。
这个酒嗝喷在了秦夙的脸上,酒气冲鼻,令秦夙的脸更黑了,而他站在原处仍一动不动,只一双眼含着愠意的盯着屋内的两人。
“怎么奇怪了?”
“我怎么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呢?”骆天寒指着眼前秦夙的眼睛说,脸上写满了疑惑。
“那就是你喝醉了!”柳雪颜嘲笑他,手里端着酒杯,想喝下去,偏酒杯脱了手,一下子掉落在桌子上,酒杯里的酒洒了满桌,柳雪颜皱眉盯着桌子上的酒杯,却因为酒醉,手指总也摸不到酒杯:“这酒杯太调皮了,敢跟我玩捉迷藏。”
骆天寒踉跄着坐回柳雪颜身侧,笑嘻嘻的指着她的鼻子嘲笑她:“看来,是你喝醉了。”
秦夙黑着脸回头命令:“打一盆凉水来!”
不一会儿,骆府的丫鬟打了一盆凉水过来。
而柳雪颜和骆天寒两个还在那里肆无忌惮的说着。
“你知道姓秦的小时候有多坏吗?”
“有多坏?”柳雪颜兴奋的问。
骆天寒得意的笑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小时候他在我家的屋顶掏鸟窝,结果,从屋顶掉下来,把厨房的屋顶砸了个大窟窿,连厨房的锅都给砸坏了!”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骆天寒还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告诉柳雪颜:“那当然了,当年这件事,被他给命令不许任何人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谁都没有告诉过,就告诉了你一个人,还有……”
那边骆天寒还想说什么,突然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
本来还打算高谈阔论的骆天寒,被这凉水一浇,整个人从醉酒中清醒了过来。
先是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冷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向四周看去。
“谁?谁?谁敢给本少爷泼凉水,他是活腻了吗?”刚说完,一眼对上了秦夙漆黑的脸,当下怂劲上来,不管头上和衣服上还在往下滴水,笑嘻嘻的看着他:“原来是曜王呀,我怎么说有人给我泼水,这个凉水澡洗的好舒服呀!”
门外的丫鬟看到自家少爷这怂样,与之前那个大言不惭要把秦夙打得尿裤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若是丫鬟此时问骆天寒刚刚那个人是谁,他一定会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我看你的酒也醒了!”秦夙淡漠的说着,从他的身旁越过,弯腰把醉的坐在地上的柳雪颜抱了起来。
“谁抱我呀!”柳雪颜在秦夙的怀里挣扎着,手抓向骆天寒的方向:“骆公子,你快拉住我,有劫匪啊。”
骆天寒嘴角抽了抽的看着柳雪颜,爱莫能助说:“王妃呀,你安心被劫,记得好自为之。”
“什么?”柳雪颜尖叫着指着骆天寒骂:“你这个叛徒,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一定……一定整的你认不清自己的爹娘!”
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骆天寒的耳朵里,骆天寒心里那个畏惧呀。
只盼着柳雪颜酒醒之后,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否则,他还真惹不起她。
“王妃现在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带她走了!”骆天寒赔笑着向秦夙道。
“回头再找你。”秦夙冷漠的丢下这一句,然后抱着柳雪颜出了骆家客厅。
骆天寒只觉阴云罩顶,他指着秦夙的背影,却是半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抑郁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是柳雪颜找他来喝酒的,结果她喝醉了。
柳雪颜要整的他认不得自己的爹娘,秦夙也要回头找他
tang。
这对黑心夫妇啊。
心里刚骂完,骆天寒酒劲上头,目光四周看去,奇怪的问身后的丫鬟:“咦?王妃刚刚不是陪我喝酒的吗?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丫鬟一头黑线,看来,他还没有真正的醒酒。
骆天寒都这样了,柳雪颜的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
回宫途中,柳雪颜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在秦夙的怀里待着,坐在马车里,整个人被颠的不舒服。
本来喝酒满的已经到嗓子眼了,偏偏又被扔上马车里颠,她的肚子哪里会受得了?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柳雪颜迷迷糊糊的抓到马车的门框,打算从马车上下去。
她还未得逞,一条手臂突然横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将她从车门处搂了回来。
“还没有到王宫,你现在还不能下车!”秦夙低声在她耳边提醒她。
她挣扎,秦夙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阻止她继续挣扎。
“不要,我要下车!”柳雪颜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手臂胡乱在身前挥舞着,刚挥舞了两下,一只铁钳般的手,将她的两条手臂全部捉住。
柳雪颜挣扎无果,偏胃里翻腾的厉害,再也忍不住的她,也不知道身前是什么,就这样‘噗’的一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由于马蹄和车轮声较响,驾车的禁卫并没有听到马车里的动静,继续驾着车往前走。
到了皇宫门前马车停下,因为秦夙乘坐的是普通的马车,皇宫的宫门守卫要求马车停下检查。
守卫的首领打开马车的车帘之后,一股冲鼻的污秽气息从里面冲了出来,冲的那人几乎昏了过去。
“这是什么味道?里面的人出来!”守卫首领冲马车内喝道。
“孤王的马车,你们也敢拦?”随着秦夙的话音落下,一块金牌从马车内丢了出来,那守卫立刻将金牌接过。
金牌是秦夙的随身金牌,只是……金牌上面却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污秽气息,就是刚刚打开马车车帘时闻到的味道,而且,透过月光,依稀看到金牌上面似乎还有一片菜叶?
那守卫的首领闻到那味道,几乎要吐了。
那熟悉的语调,再加上手里的金牌,守卫首领旋即确定马车内的人就是秦夙无疑,哪里还敢再拦他,赶紧把金牌递了回去。
“陛下恕罪!”守卫首领立刻冲马车内恭敬的道。
“让行吧!”淡淡的两个字,没有半点温度。
“是!”
守卫首领恭敬的立在一旁,示意宫门的守卫让开,给秦夙的马车让行。
但是,在马车经过的时候,守卫首领听到马车里传出了一阵声音。
“你不知道,秦夙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人,是我最最最……最讨厌的人,你……你是哑巴吗?为什么我骂了一路了,你都不跟着我一起骂?”
听着说话的声音带着醉意,守卫首领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秦夙是曜王的名字,要他自己骂自己?而且……王妃还骂了他一路,难怪刚刚听到秦夙的声音里带着愠意。
※
后宫禁止马车出入,在前朝下了马车之后,秦夙一路抱着柳雪颜回雪央宫。
刚好用了晚膳,因为吃的太撑,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的太后,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太后的眼神不是太好,指着秦夙抱着柳雪颜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小路子,曜王是不是抱着一个人?”
小路子一眼就看清了秦夙怀里的柳雪颜:“回太后,是抱着一个人,是王妃!”
“胡闹!”太后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抬手扶着小路子的手臂:“扶哀家过去!”
“是!”
小路子扶着太后,在长廊里,将秦夙和柳雪颜二人拦住。
“曜王,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上下打量着二人,更是看到了秦夙身上的污秽,还有他怀里早就已经醉了的柳雪颜。
“母后已经看到了,
还请母后让路!”秦夙连看也不想看太后一眼,眼睛里一片冰冷。
太后因秦夙的态度,心里有怒,只得将怒火发在柳雪颜的身上:“柳雪颜,你还是个王妃,你居然喝的酩酊大醉,吐了曜王一身,还让曜王抱着你回宫。”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柳雪颜的脑袋有片刻转动,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柳雪颜笑眯起了眼睛。
已经喝醉的柳雪颜,没有半点理智,说话不经过大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太后那个老巫婆!”
老巫婆?
太后的脸瞬间血色退去,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的指着柳雪颜的脸。
“柳雪颜,你居然敢骂哀家,来人哪!”太后气急败坏的朝身后喝令。
有两名大内禁卫走上前来:“太后!”
“给哀家把她……把柳雪颜给哀家……给哀家拿下!”太后气的语无伦次:“哀家要好好的教训她!”
柳雪颜在秦夙的怀里皱眉抱怨道:“老巫婆的声音好刺耳!”
两名大内禁卫看了看秦夙怀里的柳雪颜,然后为难的看向太后:“这……”
“怎么了?”太后已经快经气疯了:“让你们把她给哀家拿下,你们没有听到吗?”
其中一名禁卫犹豫的说道:“太后娘娘,她……她在陛下怀里。”
太后指着秦夙的脸喝道:“曜王,把柳雪颜这个贱人放下来!”
秦夙的表情仍与原来一样,双臂稳稳的抱着柳雪颜!
“让路!”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情绪。
“夙儿!”太后怒了:“如果你还认哀家这个母亲,就把柳雪颜这个贱人放下来,交给哀家处置。”
“一个酒醉之人的胡言乱语,母后就当真了。”秦夙淡淡的说,眸子平静无波,不慌不忙的吐出下一句:“母后是孤王的母亲不错,不过,母后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职责吗?”
太后脸色微变。
“哀家十月怀胎生了你,你就这样对哀家说话?”
秦夙抱着柳雪颜上前了一步,迫的小路子扶着太后退后了一路,狭长的凤眸微眯,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太后:“就是因为母后生了孤王,所以,你现在是太后。”
面对秦夙咄咄逼人的气势,太后竟是一下子心虚了起来,连同小路子一起,退在了长廊的边上,让秦夙可以通过。
然后,秦夙抱着怀里的柳雪颜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望着秦夙抱着柳雪颜离开的背影,太后的眼睛里有着痛意。
“太后,晚上天凉,咱们先回去吧!”小路子机灵的劝说着太后。
“好,回去吧!”
太后走了,一个人从御花园的隐蔽处走了出来,那道身影远远的看着秦夙和柳雪颜的背影。
“这不是赵姑娘吗?你怎么在这里?”突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吓的赵丹菲倒抽了一口冷气。
回头往身后看去,王明就站在那里,他一惯温和稳重的表情。
看到赵丹菲惊讶的表情,王明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夙和柳雪颜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
“吓到了?”
“我还以为是鬼呢,吓死我了。”赵丹菲松了口气,顺带横了王明一眼。
“你的胆子向来很大,会被我这样的鬼吓死?”
不理会他的调侃,赵丹菲奇怪的看着他:“你没有跟着秦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照顾石平,他喝多了,听说……他是在你那里喝的?”
赵丹菲想起来,石平和王明俩人在宫里的住处是隔壁。
“是呀!”赵丹菲点头:“因为这次在华南国,石平他一直跟着秦哥哥保护他,为了感谢他,所以,我就请他喝酒了,没想到,他就喝醉了。”
“他的酒量向来不好,容易醉。”王明双臂环胸笑吟吟的看着赵丹菲:“不过,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保护陛下,我和零都有份,你为什么只单请石平一个?”
“别说笑了,零他才不会赴我的约呢。”零简直是个木头人。
“那我呢?”王明皱眉指着自己的鼻子:“而且,我跟石平就住隔壁,你单请他不请我,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不是不是!”赵丹菲有些心虚的摇头:“我是怕王大哥你忙。”
若是你在的话,怕就打听不出什么消息了!赵丹菲心里这样想着。
“难道石平就不忙了?他回宫之后,总是东奔西跑,可比我还要忙的。”石平笑着向赵丹菲:“除非……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秘密,而且,是不打算让我知道的秘密!”
赵丹菲被王明这话吓的心惊肉跳。
“我……我们两个会有什么秘密?没有秘密,你想错了,没有秘密,真的没有秘密!”赵丹菲矢口反驳。
本来,王明并不觉得有什么,偏赵丹菲这么拼命说没有什么秘密,反而让王明觉得其中有什么。
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明双眼定定的望着赵丹菲,打算从她的脸上打量出些什么。
赵丹菲的心里警钟大作,如果被王明知晓她心里的决定,一定会阻止她。
“真的没有秘密,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赵丹菲佯装无事的又道:“对了,今天把你落掉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喝酒,你可不要说你没时间。”
王明爽快的答应:“好,赵姑娘请客,我一定有时间。”
“那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下午我准备好了之后,会派人通知你。”赵丹菲为表诚意不忘说这么一句。
“好!”
等与王明分开了,赵丹菲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亏没被王明发现。
※
雪央宫
刚进雪央宫的前殿,绯红和绿萝两个丫头便迎了上来。
“陛下、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绯红看着柳雪颜和秦夙俩人满身的污秽,被惊呆了。
“按照陛下提前让人传来的吩咐,浴室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绿萝赶紧说道。
秦夙‘嗯’了一声,抱着柳雪颜径直穿过前殿,到了后殿卧室后面的浴室。
浴室里面氤氲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将浴室内的灯光映的有些朦胧,如梦似幻。
而在秦夙怀里的柳雪颜依然意识混沌,嘴里还说着:“我没有醉,我还能喝,我们再喝。”
听完她的最后一个‘喝’字,秦夙直接站在浴池边,把怀里的柳雪颜毫不犹豫的丢了下去。
一瞬间,浴池被激起了无数浪花,由于这突然的动作,有不少水溅到了岸边。
而被丢到浴池里的柳雪颜,猝不及防的喝了两口水,求生的本能让她清醒了过来,身体在浴池中翻了两滚之后,她好不容易在池底站住,仿佛鱼儿钻出水面般的钻出了池面。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温透,发簪掉在了池底,头发散落在身上,与身上的衣服一样,紧贴着她玲珑的曲线。
她的鼻子和嘴巴都灌进了不少水,她猛咳了两下,把水咳了出来,顿时有了一种遇劫重生的感觉。
等脑袋慢慢清醒,感觉到池水温热,入目是自己雪央宫里的浴池,她是什么时候来沐浴的?
而且……她的身上怎么还穿着衣服?另外,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在鼻尖,那味道怎么闻起来像是呕吐的污秽物?
池水水波的荡漾中,映出了另一道身影来,她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秦夙就站在浴池的边上。
此时,秦夙硕长的身形伫立在那里,俊美如斯的面容,在白雾中若隐若现,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里头闪动着一丝亮光。
不用问也知道,她会这么衣衫整洁的被丢进浴池里,肯定跟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现在是夏季,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少,现在被水浸湿,贴在身上,她完美的身形表露无疑。
顾不得身上的衣裳,她走到池边,抬头指着秦夙的脸,气急败坏的冲他吼道:“秦夙,咱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我?你这是谋杀,你知不知道?”---题外话---吼吼,今天的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