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蜂鸟将人引来这里?
【见翡翠】粼粼生光,在谢源源眼底不住变幻折射的碧泽,但再怎么聚焦,他也没办法穿透几十米深的湖水,看到下面的东西。
“……算了,就先留个记号在这吧。”一名男玩家说,“蜂鸟不能白费,我们也早点回去,投影的作用是有限的,万一被那群人发现了,放狗来追就不好了。”
另一人道:“你不是有个朋友做了警卫,可以在里面接应吗?”
“狗屁朋友,”先前那个人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不过之前说过两句话而已,现在他好像又找到了另一个分配到警卫身份的玩家,两个人玩得好着呢,怕是没空理我们了。”
两个成年男人的身影从谢源源身边匆匆走过,说话的声音也由小到大,又逐渐远去。谢源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的树影下,心中有了计较。
看起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团队的队友,据他们所说,还有两个担当警卫的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样疏远。
谢源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四个闲散玩家,江山笑进来三个,无人入眠进来四个……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但是,光这一个世界,就挤进来了十一个人……
谢源源不说话,他们也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身后挂着一个人。一个人说:“哎,说到狗,你还真别说,这鬼地方好像没有狗舍。”
“不至于,要真是这样,犯人跑了怎么抓?”
“这里头不都是地雷,还用抓?不过要有狗就好了……妈的,几天没沾荤,馋死我了。”
谢源源有些无语,任务都没做完,就想着吃,哪有一点玩家的专业素养?
营地已经近在眼前,他止不住地叹了口气,生出一点焦虑的情绪。如果今晚来的人是队里的其他人,说不定还能多取得一点线索,但今晚只有自己,那对于细节和线索的提炼难免就要差很多了……
两个男人若无其事地融入了一干辛苦劳作的犯人中,谢源源记下了他们的脸,转而向其它地方走去,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
时间临近五点,天边已经出现了朦胧的鱼肚白色,他不知道犯人还要这样被打骂着干多少活计,想起先前池青流的话,谢源源又打起精神,准备做完这件委托。
要在上千名分散区域的犯人中找到一个人,那无疑是很难的,可倘若那个人的外貌十分显眼,便要另当别论了。
谢源源从这个囚头管辖的范围蹿到那个囚头管辖的范围,沿路不知绊的这些人摔了多少个狗吃屎。他正要往下溜达,就听到不远处的角落里闹出一阵喧哗。
出了什么事?
他探头过去一看,只见两个面色红润,膀大腰圆的囚头圈着一个男孩。那男孩的头发也像其他犯人一样被剃光了,只是有的人被剃光头发就像个劳改犯,而有的人被剃光头发,反而更能显出他五官上的优势。
顾西就是这么一个人。
谢源源一眼瞧上去,便觉得他的鼻子和嘴巴长得好看,他的鼻梁细高,嘴唇也是秀气的红色。池青流说他嘴角有个小疤,那确实有个疤,只是颜色仿佛一片陈旧的桃花,又像一个褪不去的吻痕,鲜鲜地点在皮肤上面。
“不好,”谢源源在心底叫道,“我不出手,他岂不是要被欺负?”
集中营里,针对同性恋和类似同性恋群体的迫害是最严重的,虽然他们还没有带上分辨身份的标志,但顾西太过秀雅,太过东方人的长相还是引起了一部分犯人和囚头的注意。
他们决心为自己枯燥无味的看守生活营造一点乐子。
顾西的拳头已经攥紧了,锋锐的银芒在他的指缝间流淌,他的眼睛也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团火,随时准备喷薄着爆发。
“你是哪的人,小鬼?”囚头笑嘻嘻的,打算抬手去捻他的耳珠,“东方来的吗?”
顾西紧抿着嘴唇,一偏头闪过了,也不说话。围绕着他的两个男人仿佛更得了趣味,笑得愈发亢奋,就在马上就要摸到他身上时,其中一个忽然痛呼了一声,左脚绊在右脚上,凭空飞摔了出去!
顾西一怔,掌心里马上就要弹出的锋芒也跟着收敛了。左右无人,另一个囚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摔的,唯有急忙上前去扶着他的手臂。然而不等走到跟前,他的脚底仿佛同时踩了个圆溜溜的弹珠,猝然向后一滑,重重在地上跌了个屁股蹲,撞得他大叫了一声。
“走!”顾西看得不明所以时,一只手忽然从阴影中抓住了他,将他往后一带,“先躲起来!”
“谁?!”顾西看不到人影,急忙一转头,听见那个声音接着道:“是池会长让我来找你的,你没事吧?”
“池青流?”顾西心中一喜,“他人呢?”
谢源源见他可以直呼会长的名字,不由挠了挠头:“你们应该是挺好的朋友?我也是无意间找到他的,他让我给你捎个口信。”
顾西迅速混迹进犯人堆里,他初来乍到,对其他人还不是很熟悉,亦没有人对他方才的遭遇表示看法。听了谢源源的话,他依旧很警觉:“那么,你又是谁?”
谢源源只得把一肚子的话先憋回去,重新自我介绍道:“我是无人入眠的成员,名字……名字说了你也记不住,总之,你知道我没有恶意就好了。”
顾西这才算稍微放下了心。
“无人入眠……我知道你!你们四个我都知道,你是最神秘的那个,传说没有人可以看见你的脸,是不是?”
谢源源脸上有些发热,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口中是个什么形象,可是哪有传言说得那么厉害?他谦虚道:“哎,那倒也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