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妍窝了一肚子的火,又不能对着她发泄,看着她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有些湿润,心里立马就有点不是滋味了:“我送你。”
“不用,妈妈自己走。”乔媛眼底闪过明显的欣喜跟不敢置信来,声音压得很低,还打从包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塞给她:“别让你爸的人看到你。”
宋一妍也没有拒绝,接过信封把她送到了门口,转身要走的时候又道:“在那个家里过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养你。”
乔媛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忙擦掉眼泪,脚步有些凌乱的走了。
过不下去了又能怎么样?她是宋家的媳妇,离开宋家她能去哪里?
她不管怎么样都行,只希望女儿能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活下去,逃婚也好,不回宋家也罢,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
宋一妍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眼里进了砖头,酸涩的难受,看着女人瘦小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才靠在冰冷冷的墙壁上,自嘲勾唇。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跟整个宋家抗衡,可她相信总有一天,宋家的人会来求她的!
她那个专制霸权的父亲,独裁专断的祖父,还有那些个个觉得自己了不得的叔伯哥哥们,都会来求她的!
季行在跟安母说话。
安母有几分惊讶的道:“妍妍是宋家的女儿啊,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我见过她爸爸妈妈。”
季行不知道宋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只安静的听着她说。
“我听说她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被赶了出来。”安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她是为了你才逃婚的吧,一个女孩子能为你做到这样,跟家里都闹翻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哎,妍妍这孩子太不容易了,要不是逼不得已,哪个会愿意跟父母决裂。
宋家大门大户,又是华夏有名的豪门世家,权大势大,她跟家里闹成这样,以后该怎么生活啊!
“阿姨放心,我知道。”季行眼底神色深邃,心隐隐有些发痛。
那个该死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跟他说这些,要不是阿姨说,他还不知道呢!
她是跟家里头闹翻了,逃婚了之后,才被封杀,闹到如此地步,不是因为得罪了金主才被封杀的。
宋家是华夏的大家族,网络上那些关于她陪睡陪酒靠一路睡上位肯定也是不实言论。
宋一妍很快就进来了,也没有走,就要在这里陪陪安母,等安父做手术做完,送他们回家。
安父的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才下了手术台,推门而入的时候,刚刚要说话。
安母对着他嘘了一声,指了指那边躺在长椅上,小脑袋枕在季行腿上,睡的正熟的女孩,使了个眼色。
安父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没有走,心里一时间很是触动,声音压得很低:“手术很成功。”
那个畜生,命不该绝吧,手术成功了,不过以后能不能站起来,就跟他没有关系了,他不过就是个外科医生罢了,做了自己作为医生该做的事情。
安母点了点头,心里憋的难受的慌,低低的咳了几声,恶魔在人间,那些畜生,该怎么才能死呢!
安父安母没让季行叫醒宋一妍。
季行也从未想过要把她喊醒,弯腰把她公主抱,小女人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的跟只小猪似的。
安父安母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这是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以来,两人第一次笑,第一次有了一种女儿还在身边的感觉。
从女儿失踪,女儿尸体找到,到女儿昨天入土为安,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夫妻二人活在地狱,生不如死。
季行看到小女人脖子里的玉佩,闪了闪红光,似乎还带着某种安心放下的情绪,眉心微蹙,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宋一妍好像也感觉到了,蓦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打量着她脖子上玉佩的男人,想起他的手还伤着,责备的瞪了他一眼:“安叔叔说了,你不能干重活,你手还要不要了?”
季行唇角微微勾起:“不重。”
宋一妍打从他怀里跳了下去,紧张的看了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才松了口气,还好伤口没崩开,没出血,要不然她罪过大了,狗男人又要找她负责。
季行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想笑:“安叔叔说了,我这是胳膊用力,不是手用力,没有关系的。”
宋一妍看向安父求证。
安父点了点头:“是,我说的。”
宋一妍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安父安母走在后面,看着前头的一对年轻小情侣,心里一直笼罩的阴霾,似乎也好了许多。
宋一妍已经麻烦韩丁把他们送过来了,在陪着安父安母的时候,就让他先走了,陪着她做什么,赶紧回家去陪他媳妇孩子去。
安父做了一晚上手术,加上本来就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的,看起来就一脸的疲惫。
安茵不放心父亲,拜托宋一妍送他们回家。
宋一妍主动请缨:“安叔叔,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安母本来就舍不得让她走,总觉得看到她,就跟看到自己女儿一样,忙不迭的点头,还暗暗的掐了一把老公:“好好好,你叔叔也累了,我也不放心让他开车,我又不会开车,不过就是麻烦你们俩了。”
“安阿姨您客气了。”宋一妍笑笑。
到了安家的时候,安父跟安母,说什么都不让他们俩走了,说这边不好打车,暂时委屈他们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走。
刚刚下了车,安父就接了个电话,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两鬓斑白的高大男人,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安母看着帝都医科校园论坛里发布的视频,捂住嘴巴,哭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茵茵是无辜的,老公,我们家茵茵是无辜的。
我们家茵茵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呢?
这些畜生,他们怎么能这么坏?他们怎么能这么去侮辱我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