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道:“山洞离地有几百丈之高,我和你一起带着绳子上去。”江一帆皱眉道:“这么一大盘绳子,分量可不轻!”江一尘道:“所以让你一起过来,我可没本事把人背下山,这悬崖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江一帆望望云雾缭绕的山顶,着实有点无奈,在江一尘的催促下背起绳子,爬上悬崖。
绳子极其沉重,影响了速度,待得爬上山洞所在的平台时,俩人都已筋疲力尽。江一帆把绳子摔到地上,随后往上面一躺,喘着气道:“哥,真是累死我了,比打仗还要辛苦!”江一尘也是疲累之极,道:“不管怎样,总算是上来了,赶紧把人救下去吧。”少女等在一边,喜忧交加,喜的是江一尘终于来了,忧的是这么高的悬崖,如何安全下去确实是个难题,当下也不说话,听凭江一尘用绳子在她腰间捆扎结实,然后再慢慢放下。崖壁上石头凹凸不平,既要防止绳子被磨断,又要注意不能磕碰到少女,着实是一个艰巨的工作。
好容易把少女救下山,两人累的躺倒在地上。江一帆叹道:“哥,这次我可是上了你当,干了这么件辛苦事,等会马都骑不动了,干脆在此再歇一天吧。”江一尘道:“已经到安西了,也没听说吐蕃要犯境,歇一天也行,前些天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大伙也是累坏了。”江一帆道:“帮这些胡人做了这么件事,总得意思意思吧。”江一尘笑道:“这些胡人还是挺好客的,我离开村庄时已经开始宰羊了,说是要宴请我们。”江一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杀了一个妖怪,救了一位大闺女,不表示一下的话也太不会做人了。”
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体力渐复,江一帆伸展一下肢体,道:“奇怪了,平时一场大战,都要歇上几天才会完全恢复,现在就躺了一会,怎么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江一尘道:“这山上灵气充盈,不然怎么会有妖怪?”江一帆道:“光是灵气充盈也成不了精,一定还会有别的因素。”江一尘抬头望望山峰,道:“一帆,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山顶看看。”江一帆阻止道:“山势太险,路上冰川积雪,危险未知,而且上去还有好多路呢,还是别去了,赶紧下山吧。”江一尘坚持道:“我有个直觉,山顶上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也就是这个岩羊能够成精的关键。”江一帆听江一尘说的有道理,便道:“那你上去吧,我不陪你了,懒得爬这么高的山,就在这里等你。”江一尘一笑,道:“那边有个山洞,你去歇歇吧。”江一帆道:“不了,这边视线开阔,还能看着你上去。”
山下是盛夏,山顶却是白雪皑皑,越往上爬越是冷,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不过这一切都没有难倒江一尘,十几年坚持不辍的练功在这一刻显出了效果,在内丹的催动下,寒冷和稀薄的空气没能造成任何困难,顶着凌厉的寒风,顺利的爬上了山顶。
山顶是一块几丈方圆的平台,被万年不化的冰雪覆盖着,奇怪的是,平台的中间居然有个圆形的水潭,潭水清澈,也就几尺深,在山顶的酷寒下居然没有结冰。江一尘大奇,伸手一探,水温也不刺骨,再往水中看时,发现潭底有鸽蛋大小的一个圆珠,隐隐发出光芒。江一尘心知有异,伸手把圆珠抓了上来,细细打量。圆珠外表就和普通的黑色石卵一样,平平无奇,触手生寒中却又带着一丝温润,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发现这圆珠既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倒像是一块冰,但是冰入手不化,还带着温暖,这又是什么道理?江一尘一时想不通,随手把圆珠揣进怀里,开始下山。刚走几步,不经意的回头一望,却发现水潭表面已经结冰了,中下层的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凝固成冰。江一尘以为看花了眼,用手揉揉眼睛,再看时,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水潭从上到下都变成了冰。
江一尘大为诧异,仅仅是拿走了这颗圆珠,潭水就结冰了,这圆珠究竟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样的魔力才能做到这样?一边思考,一边往山下行去,同时掏出圆珠慢慢把玩,掌心探出灵气,深入圆珠内部。
经过一番探查,终于有了初步的结论,圆珠是由万年玄冰构成,里面蕴含着充沛之极的灵气,几乎凝聚成固体。江一尘能够切实的感受到,这是一股纯阴的灵气,纯的澄净,毫无瑕疵,黑色属阴,所以圆珠呈现黑色,因为至阴,摸上去反而带着温润,这就是常说的阴极阳生,子时阴盛到极点,同时一阳生发,都是同样的道理。江一尘熟读道家经典,自然明白其中缘故。这圆珠完全是天地生成,并非人力所能。
上下山的途中又遇到了几只岩羊,江一尘这才醒悟,妖怪一定是经常饮用潭中的水,得其灵气滋养后成精的,而且这潭水带着微微的咸味,是岩羊最喜欢的。
江一帆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来来回回在平台式走了无数遍,见到江一尘安然回来,喜道:“哥,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可要自己下去了,你看太阳都快落山了。”江一尘回头望望夕阳西照下一片金黄的山峰,道:“这山可够难爬的,上面寸草不生,除了岩石就是冰雪,冰雪下面还有未知的危险,也不敢跑快。”江一帆道:“我在山下一望便知,这样的荒山恒古以来恐怕就没有人上去过,说吧,可有什么发现?”江一尘掏出圆珠,道:“一帆,看看这是什么?”江一帆接过珠子,翻来覆去看一会,还给江一尘,道:“一颗黑色的珠子而已,没啥出奇的地方,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