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抬手制止两人的争吵,道:“大家回营准备,让士兵好好休息,明天一定是一场大战!”转头道:“一帆,跟我出去看看!”不再理睬白元光和药葛罗,和江一帆骑马出营。
一阵寒风吹来,江一帆缩了缩脖子,道:“这鬼地方这么冷,听说往西更冷,难为这些吐蕃人了,常年住在如此寒冷贫瘠的地方!”江一尘一笑,道:“他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早就习惯了!”江一帆道:“高仙芝将军昔日号称山地之王,横扫西域诸国,据说地形比这里更加险恶,可是真的?”江一尘道:“听李嗣业将军说,都是高山荒原,地势极高,还有雪山冰川,人在那里呼吸很困难。”江一帆道:“这么差的环境,也没听说出产什么好东西,占了又有什么用?”江一尘道:“开疆拓土是大唐的传统,控制西域,可以威慑各族蛮夷,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随意南侵,同时还能加深和西域的贸易往来。”江一帆笑道:“听你这样说,还真不能放弃了。”江一尘道:“牺牲千万将士占领的土地,当然不能拱手送人。”顿一顿,又道:“现在不比开元和天宝年间了,国力大损,西域又是如此遥远,能否继续控制尚不可知。”江一帆道:“别说相距万里的安西,就是眼前的吐蕃,争斗上百年,一直难以彻底消除这个祸害。”
一提缰绳,俩人驰上一个土堆,十里外就是吐蕃的宿营地,位于一处平坦的低洼地,被几座低矮的山丘环绕着,篝火点点,隐约可见流动的巡哨士兵。
江一尘道:“吐蕃人打了这么多年仗,知道我们的追兵在后面,要想偷袭他们可不容易。”江一帆道:“这样撵着他们跑,每天都是小规模的袭扰战,要想打大胜仗不知猴年马月?”手往上一指,道:“都有月晕了,明日会变天,风雪下追击更加困难。”江一尘笑道:“中午前就起风,凛冽彻骨,早就有变天的征兆了,刚才我在营中说必胜,可不是虚妄之言。”江一帆问道:“哥,你说的这么自信,可是有什么妙计?”江一尘指着吐蕃大营,道:“改变天地之气,让风雪汇聚在这里,冻死他们!”江一帆拍手笑道:“好办法!”随即又有点担忧,道:“这样的法术非同小可,需要改变方圆上百里内的气场,以我俩的修为有点困难。”江一尘道:“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凭空让他来一场暴风雪,而是让风雪集中于一地。”
事不宜迟,俩人下马,就在土丘上步罡踏斗,做起法来,同时燃化了好几张符咒。随着法事的进行,寒风益发凛冽,彤云从西北方涌过来,渐渐笼罩了整个天空,寒意袭人,双方士兵加添柴火牛粪,让火烧的更旺。
一片雪花在风中缓缓飘落,江一帆喜道:“哥,真的下雪了!”江一尘道:“这还是开始,等会雪会更大!”果然,鹅毛大雪如言而至,地上很快铺起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俩人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呆在山顶,看着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下。江一帆皱眉道:“哥,吐蕃那边的雪虽然大多了,但是我们营地也不小,冻坏了敌人,我军也受损不轻,明天的战斗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江一尘也发现了这个现象,说道:“我俩目前的修为只能做到这样,除非把师父请下来!”江一帆道:“师父在天庭任职,怎么可能随意下凡?”江一尘道:“那只能怪我们这两个徒弟不争气了!”俩人看看吐蕃大营,又回头望望己方营地,都有无力感。
这时候,空中传来喊声:“一尘,一帆,你俩怎么在这里?”江一尘和江一帆同时抬头,只见敖澄从云上飘飘落下,大喜之下,连忙迎上,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敖澄道:“受玉帝差遣,前来降雪!”江一帆奇道:“以前从未听大哥说过行云布雨的事,怎么今天突然有这差使?”敖澄道:“两位贤弟不知,施降甘霖一直都是我四海龙族的份内之事,雨雪时间点数都有明确规定,因为我做事鲁莽,父王生怕我出错,一直不让我干这事,恰好你嫂子怀孕后脾气不好,刚和我吵了一架,我心中烦闷,因此自告奋勇来干这一趟差事,没想到遇见了你们。”往四周望望,道:“史朝义不是死了么,你们不在京城享福,大老远跑这里干啥?”江一尘道:“叛乱是平息了,边境却变得不安稳了,我们追击入侵的吐蕃人马到了这里。”敖澄道:“就人间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说吧,需要我帮你们什么忙?”
江一尘灵机一动,道:“还确实需要大哥帮个忙。”指着吐蕃大营,道:“能不能把雪下在敌军营地上?”敖澄看看地上符纸燃烧后的灰烬,道:“刚才我在空中就觉得奇怪,怎么西面的雪比东面大多了,现在明白了,一定是俩位贤弟做法了吧?”江一尘笑道:“我和一帆的能力有限,不能完全改变风雪的去向。”敖澄道:“这有何难哉?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你们营地也得下一点小雪。”江一尘和江一帆大喜,连声道谢。
敖澄道:“昔日姜尚冰冻岐山,活捉费仲尤浑两个奸贼,今日俩位贤弟此举,不亚于子牙公了,壮哉!”江一帆笑道:“还好有大哥帮忙,不然的话恐怕会冻了自己!”敖澄大笑,道:“一尘,一帆,你们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受冻了,保证一切遂你们所愿,明天打一个大胜仗!”三人挥手告别。
江一帆喜得心痒难搔,在马背上连翻三个筋斗,道:“哥,咱俩也算得上福星高照了,每到关键时候,总能遇到贵人相助!”江一尘笑道:“你也别得意了,那也是正好遇到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