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一笑,大喊道:“妈,岳母!”江母和卢母闻声出来,见到江一尘回来,都是大喜过望,江母更是眼泪直流,拉着儿子的手反复端详。
江一尘笑道:“妈,我早就长大成人了,样貌也不会变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江母道:“你这么久没有回家,就不许妈多看几眼?”江一尘笑道:“好了,等会我坐在这里,让你看个一天一夜,总够了吧?”江母朝江一尘头上拍一掌,道:“就你会贫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着你回家过一次年,妈都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你爹前几天还唉声叹气,说过年又看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说回就回了。”江一尘道:“让人把我爹叫来,还有叔叔和一帆他们,今晚好好聚聚。”卢剑梅接口道:“我已经让人去叫了,你先把邺儿放下,换一身衣服。”
卢剑梅提着江一尘换下的裤子,道:“裤子都磨坏了,路上都没歇吧?”江一尘道:“哪敢休息?就怕来不及赶回家。”卢剑梅道:“婉心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江一尘答道:“路途太远,她怕耽搁我时间,就不跟我一起回来了。”卢剑梅叹道:“可儿和婉心姐可真是有缘,那天你们走后,一直念叨着要阿姨。”江一尘道:“小孩子沾人,没什么奇怪的,大了自然就不一样了,总是自己的爹妈最亲,你看可儿,现在不是和我最亲么。”卢剑梅笑道:“还美的你了,没忘记你就不错了。”
夫妻俩说说笑笑,都感温馨无限。说话间,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赶来了,江一尘一一招呼寒暄,连带着刺史都知道了,专门派人来问候。此时的江一尘,官位远在成都刺史之上了,派过来的人毕恭毕敬,倒是让江一尘十分不习惯,赶紧招呼来人坐下喝茶。
江一帆和杨芷抱着一对双胞胎儿子也赶来了,进门没看到胡婉心,便问道:“哥,婉心姐怎么没一起回来?”江一尘道:“河阳那边还有点事,她就不回来了。”江一帆没有丝毫拘束,自顾自在客厅坐下,翘起二郎腿,道:“怎么搞的?你们几十万大军都没打败安庆绪,还被史思明打的丢盔弃甲,连带着洛阳都丢失了,到现在还僵持不下。”江一尘无法回答,只能道:“战场形势变幻莫测,预料不多的事太多了,战败也是正常。”江一帆道:“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江一尘道:“回家一次不容易,总得过了元宵节吧。”江一帆道:“你离开这么久,史思明发起攻击怎么办?”
江一尘道:“打仗靠的是大家一起出力,我一个人没多大用处,在不在影响不了大局,主要还是李光弼太尉指挥有方,而且不只是河阳一线,别的地方也经常有战斗发生。”江一帆道:“既然这样,那你不如就在家好了,省的嫂子和我们担惊受怕。”江一尘笑道:“我拿着朝廷俸禄,遇到事总不能做缩头乌龟吧。”江一帆道:“什么缩头乌龟?这些年的平乱中,谁比你功劳更大?”
江立泉插口道:“一帆,一尘做下了这么大的一番事业,你和他同样是罗仙师的徒弟,也要想办法建功立业。”江一帆有点尴尬,道:“爹,上次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跟哥一起走了,或许也当上了什么云麾将军。”江立泉瞪眼道:“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上次你还没生下儿子呢,当然不能放你走,这次你要跟着一帆出门,我绝对不阻止你。”江一帆喜道:“爹,你说话可要算数!”江立泉道:“你爹我哪次说话不算数?”
卢剑梅见杨芷脸色不愉,忙道:“孩子才会走路不久,就别想着建立功勋了。”江一尘也笑道:“一帆,你在家挺好的,剑梅的身体多亏了你的照料,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江立泉挥挥手,道:“谢他干啥?他就学了这么点本事,总得派点用场。”
卢剑梅道:“一帆现在可是成都城内无人不晓的大名医了,刺史都忙着巴结他呢。”江立泉道:“那是看在一尘面上,治个伤风咳嗽的,算什么大本事?”
江一尘见江一帆脸上不忿,连忙岔开话题,道:“杨曦现在怎么样了?”卢剑梅道:“你走的那年春节,杨曦也结婚了,现在一半时间在山上,一半时间就在家里。”顿一顿,又道:“我哥也结婚了,还考取了功名,现在刺史府做事。”江一尘听闻身边人都过得不错,心中欣慰,道:“那可太好了,晚上把他们都叫来吧,提前过个年。”江一帆道:“杨曦正好在城内,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
江一尘的宅院不小,满满当当放了十几张桌子,亲朋好友都坐满了,众人最感兴趣的就是江一尘的征战经历。江一尘也不好扰了别人兴致,一一作答,期间在江南和李白汪伦等人交往的过程更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江一尘不厌其烦,详细解释,众人惊叹不已,江一帆更是脸上放光,拉着江一帆,每个细节都要问个明白。卢国卿见女婿成为朝廷重臣,受到两任皇上的宠信,更是得意非凡,和江立泉喝的酩酊大醉。
久别胜新婚,免不了一番亲热。卢剑梅枕着江一尘的手臂,脸上泛着满足的红晕,在丈夫宽厚的胸膛上轻轻抚摸,道:“一尘,你在外面,可会想到我和可儿邺儿?”江一尘抓住妻子的手,笑道:“战斗激烈的时候,没时间想,一旦空下来,自然就会想,想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想我的可儿邺儿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长大了,会不会调皮捣蛋,让你这个做妈的烦心?有时候真想抛弃一切,一步赶到家中,什么安禄山史思明,世上的一切,都比不上你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