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父亲道:“可不是嘛,刚才早上又来了几十个人,里面有个老道士,叫什么陈道长的,还带着工具,说今天一定要开棺烧尸。”江一尘抬头望望群山,道:“快走吧,耽搁了这几天,恐怕会生出什么意外来。”
刚到周婷家所在的山脚下,就见一群人急匆匆从山上下来,肩上扛着铁锹等物。
江一尘拦住一人,问道:“大哥,你们上山去干啥?”那人推开江一尘,嘴上说道:“别问了,出大事了!”江一尘一惊,忙抓住他手臂,道:“出什么事了?”那人一挣之下,没有挣脱,只能站住,道:“你拉着我干啥?又不是我干的!”江一尘急道:“我问你,出什么事了?”那人一指周婷家,道:“周婷姑娘想不通,自缢而死了!”
众人大吃一惊,江一尘喝道:“在哪里自缢的?”那人见江一尘脸有怒容,不敢不答,说道:“就在后面的山道上。”李白忙道:“一尘,赶快上山,看看还有没有救?”话音未落,江一尘已经发足向山上奔去了,李白等人不再理睬这些人,紧紧跟上。
迎面又下来一群人,其中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士,想来就是那个陈道长,看到胡婉心,也是吃了一惊,一人指着胡婉心道:“你,你,怎么又活了?”胡婉心知道这些人慌乱中认错人了,喝道:“什么你你我我的,本姑娘姓胡。”众人仔细看时,才知道认错人了,陈道长道:“这位姑娘,和死去的周婷姑娘长得好生相似,大伙匆忙中认错人了,还请莫怪。”胡婉心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喝道:“你们逼死了人,就这么走了?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道长站住,任凭胡婉心揪住自己衣服,也不想办法挣脱,苦笑道:“贫道这次做事鲁莽,无端害死周婷姑娘,自当去官府投案自首。”李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逼死人?”心知江一尘脚步快,有他过去,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倒不如先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
陈道长道:“听你们口音,都是外地的,贫道也不隐瞒了,”手往后一挥,道:“这里都是见证人,是非曲直定有公论。”胡婉心喝道:“有什么事就说,啰里啰嗦干嘛?”
陈道长年岁已高,说话显得非常沉着,道:“此山有旱魃作怪,引起方圆几十里旱灾,贫道闻知此事后,发现是周姑娘祖父死后不腐,化身旱魃,今天应邀前来烧化尸身,不料周姑娘坚决不同意,一来二去,就和大伙发生了冲突,周姑娘阻止不了众人,一气之下下山,大伙也没在意,径自挖坟,把旱魃拖出来烧化,没想到下山时,发现周姑娘吊死在山道上,贫道一念之差,酿成大祸,后悔莫及,唉”连声叹气。
李白等人一听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抛弃感情因素,陈道长这些人的做法,并无不妥之处,旱灾关系到千万人的吃饭问题,岂能以一己之私,不顾大众利益,而周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多半这些人多次白跑后,积了一肚子怒火,办事不免过激了点,周婷接受不了,失去理智,以死抗争。
李白呆了半晌,挥挥手,道:“陈道长,你们走吧,此事怪不得任何人,我们虽然是外来的,也会向官府为你们求情。”陈道长稽首为礼,道谢一声,叹口气,带人离开。
李白道:“这些人没有坏心,就是做事欠考虑了点,不知道周婷姑娘还有没有救?”汪伦道:“希望一尘能够救回这姑娘的性命,刚死了鱼四海,实在不想看到周婷姑娘也因此丢掉性命。”
江一尘先行上山,距离坟墓约一里路的山道边,发现了周婷,尸体已经从树上放了下来,就躺在路边。
江一尘心中恼怒,不说事情对错,好歹得留下几个人看守尸体吧,如果山中有猛兽,把尸体啃坏或者拖去了,又如何救治?一探之下,发现呼吸皆无,也不着急,扶起周婷,左掌贴住周婷的关元穴,右掌抵住后心,真气不断送进去,行转周身经络。
一盏茶后,感觉周婷体内真气开始有序流动,大喜之下,加紧施为,待得胡婉心和李白他们赶到时,周婷已经有了微弱的呼吸。
胡婉心见江一尘神色如常,问道:“怎么样?还有救吗?”江一尘颔首道:“还有希望,尽力吧。”众人喜出望外,李白道:“不幸中大幸,还好没有来迟。”江一尘道:“没有这么乐观,三魂已经离体,不知道能否召回?”汪伦问道:“三魂不在了,会有什么后果?”江一尘道:“这个情况,即使救活了,也是个活死人,没有任何意识。”胡婉心道:“能不能试试招魂?”江一尘道:“没有用,如果魂魄失落在周围,早应该醒了,现在呼吸恢复了,却醒不来,说明魂魄去地府了。”
余薇薇急道:“一尘哥哥,周婷姐活不过来了吗?”江一尘道:“怎么说呢,算是活了一半吧,先把她带回镇上,再想想别的办法。”众人也没办法,只能按照江一尘的意见办。
汪伦道:“要不要去坟墓那里看看?”李白道:“那个老道说了,旱魃已经被烧死了,除了一堆灰烬,也没啥可看的。”江一尘也道:“这个陈道长还是有点能耐的,我看他们带着桶,一定是先在坟墓上灌入黑狗血,克制住了旱魃,再挖坟烧化,此事也算了结了。”胡婉心道:“既然这样,赶快回去吧,在这里耽搁时间无益。”
女孩父亲见江一尘背着周婷,忙问:“江道长,周婷怎么样了?”江一尘道:“勉强救活了,这里缺医少药,需要到镇上进一步救治。”女孩父亲大喜,连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江道长,拜托你了,一定要想办法救活周婷。”江一尘点点头,道:“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