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不少时间,天色渐晚,林中出现了雾,一团团的雾气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山头。
江一尘在雾中行走,混沌一片,就像走进了迷魂阵,几圈下来,根本没有坟墓的踪迹,不禁大奇,寻思:“几块阴石所摆成的阵法明明已经破掉了,为何坟墓还是无法找到,反而出现了这么多雾气?这个季节,出现雾也不算奇怪,但是如此突兀的出现,多半和散乱的阴气有关。”眼见雾气越来越重,浓的滴水,不远处传来人声,原来那几个进山寻坟的人被突然出现的雾气困住了,找不到出山的路,说话间透露出焦急和害怕。
江一尘也不去理会他们,索性在树桩上坐下,思索起来,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站起来继续在林中走动。
几个圈子走下来,眼前又出现了刚才所坐的树桩,江一尘一呆,心道:“这个迷魂阵还真是邪门,明明坟墓就在林中,就是不让你看到,既然阵法已破,还就不信找不到这个坟墓!”主意一定,也不去管它,就是在林中来回绕圈。
十几个圈子绕下来,雾气有渐渐散发的迹象,心中一喜,继续四处走动,突然间,一大团雾气迎面涌来,冰冷刺骨,江一尘从背后抽出雷击木鞭,顺手扫去,同时左手凝聚纯阳的真气,挥掌劈去。
雾气应声而散,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坟墓出现在眼前,坟墓极其简陋,墓碑都没竖,上面一棵草都没有,周围都是干裂的土地,这座坟墓上的泥土却是潮湿异常,都快渗出水了。
江一尘大喜,不由得喊出声:“就是这里了!”整个林子的雾气都在快速消散,另外两拨人刚松的一口气,听到江一尘的喊声,一起循声赶到,一见之下,也是欢呼起来。
江一尘微微皱眉,明知故问道:“诸位也是来寻找这个坟墓的吧?”一个粗壮的汉子说道:“我们这些人,经陈道长指点,来此寻找旱魃的坟墓,在山中来来回回已经找了半年多,今日终于如愿,请问阁下何人?”江一尘念一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姓江,来自青城山,闻知此山古怪,特意过来瞧瞧,和各位相遇,也是有缘。”汉子问道:“江道长,这林子我们找过无数遍,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了,却一直不能发现坟墓,为何你一来,马上就找到了?”
江一尘往四边的山头一指,道:“这个坟墓,被人用阵法刻意隐藏了起来,如果阵法不破,你再找十年也发现不了。”众人骇然,另一人问道:“请问江道长,是何人要隐藏这个坟墓?”江一尘摇头,道:“贫道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很多事并不了解,除了这个坟,别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又一人年纪稍大,做事谨慎,问道:“江道长,是否确定坟墓里的尸体变成了旱魃?”
江一尘低头看看坟上潮湿的泥土,道:“坟墓的外观和书上记载吻合,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汉子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赶快把它挖出来烧毁。”后一人说道:“天色已晚,陈道长说了,必须要在烈日下开挖,这旱魃比僵尸还厉害,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送了你小命。”汉子一凛,忙道:“是,是,我看天老不下雨,心里着急。”
老成之人赔笑着问道:“江道长,这样处理可好?”江一尘道:“旱魃造成旱灾,肯定是要处理的,不过大伙别急,先和家属把事情讲明白,最好请官府出面做工作,都是同乡人,尽量不要激化矛盾。”汉子道:“江道长不知,这个周婷,外柔内刚,我们没发现坟墓也就罢了,真要烧掉他祖父的尸体,弄不好要和我们拼命。”江一尘微笑道:“旱灾已经发生很久了,诸位就耐心多等几天吧,我刚才见过周婷,看上去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汉子还想说话,老成之人挥手阻止,道:“江道长言之有理,就照你所说的去办,我们也回去商议一下,不差一两天的功夫。”一拱手,带人离开林中,径自下山。
江一尘目送众人离开,心想:“如果能够和这个周婷讲明白,得到她同意,倒是好事,就怕这些人鲁莽行事,最后弄巧成拙。”抬头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月亮挂在树梢,把整个山头照的通亮。
江一尘看一眼坟墓,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六七丈开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发出,心念微动,双足一点,向响声出跃去,借着树木的掩护,探头看时,只见一只披头散发的独足猴子从斜坡处的一个洞口爬出,肩上一副扁担,两头各有一个水桶。
江一尘想起了船夫所说的独足猴子挑水的事,心道:“古人诚不我欺,书上记载的不错,船夫所说的也没错,果然有旱魃挑水!”当下更不出声,远远的跟着旱魃后面,看着它一只脚跳跃着前往碧波潭。
别看旱魃只有一只脚,还挑着一副担子,在山林中纵跃前进,却是如履平地,迅捷之极。
到达碧波潭时,正是月上中天,旱魃放下单子,在谭边坐下,对着月亮吐纳。远处的湖心泛起一阵波澜,一个巨大的鱼身露出水面,张开大口,也在对着月亮吐纳,江一尘一瞥间就知道是鲶鱼精在吸收月食精华,心中盘算:“不出意外的话,鱼四海明后天就会到达这里,到时就看怎么收拾你这畜生了!”存心想看个明白,躲在一边不出声。
一个时辰后,鲶鱼精翻个身,冲着岸边的旱魃一点头,随即潜下了水,灰黄的肚腹在月光下一闪。江一尘眼尖,发现鱼头下的鱼腹上有一个不大的紫色三角形标记,心道:“这个紫色三角形倒是有点古怪,怎么昨天搏斗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