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越在叛军中素有万人敌的威名,领命后带着五百铁骑连夜过河,在凌晨时分,到达了野水渡,想要攻进去。但是,牙将雍希颢早已有备,带人死死固守着营寨,李日越带领的军队根本无法攻进去。
江一尘见一切都在胡婉心预料中,叹服之余,干脆也坐在帐中不出面,等李日越投降。
李日越久攻不下,只能让士兵们在营寨外大声挑衅:“李光弼,别做缩头乌龟了,快快出来受死吧!”雍希颢笑道:“我们将军早就不在这里了,他昨晚就离开了,你们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了,赶快回去报知史思明吧!”李日越问道:“营里还有多少人?”雍希颢也不隐瞒,道:“人数不多,就是一千人,都是怀州过来的,打你这五百人绰绰有余了。”李日越一惊,道:“怀州兵?领兵的将领是谁?”雍希颢道:“大名鼎鼎的江节度使,认识不?”
江一尘这时也来到了寨栅后面,笑道:“李将军,你想见我吗?要不要进来喝杯茶?”那天在河阳城下力毙刘龙仙,李日越也在场,此时见江一尘出现,心知有这头大虫在,任务是无法完成了。
史思明自从做了大燕国皇帝后,心境完全变了,对下属益发严苛,任务完不成,往往重责,轻则军棍伺候,重则砍头。
李日越考虑再三,觉得此次擒杀李光弼的目的没有达到,回去必定凶多吉少,对部下说道:“咱们的任务是把李光弼的人头带回去,现下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即使把这些人全部杀了,我们的任务还是完不成了,这样是无法交差的,史思明这人残忍恶毒,哪里会体谅我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投降算了!”
听主将如此言语,手下这些士兵都觉得回去必死无疑,倒不如投诚算了,马上扔下兵器,来到官军营门前,大喊道:“江节度使,我们投降了!”
江一尘对胡婉心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不怀疑有诈,命人打开栅栏,把李日越迎进来,道:“将军深明大义,今日回归朝廷,实乃大喜之事!”李日越道:“末将以前跟随史思明,和朝廷对抗,思之有愧!”江一尘大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留下雍希颢继续驻守野水渡,自己带着李日越等人返回河阳。
李光弼得知李日越投诚,亲自出城迎接,李日越惶恐不已,连忙跪倒。李光弼扶起,道:“将军不用多礼,今后你我都是一殿之臣,共同为朝廷效力。”吩咐置酒相庆,同时上书朝廷,要求封李日越为右金吾大将军。
李日越受到如此礼遇,感激涕零,自此死心塌地的跟随李光弼。
李光弼大喜之余,问胡婉心:“婉心姑娘,你是如何断定李日越会投降?”江一尘和一众将领也是十分好奇,一起看着胡婉心,盼着从胡婉心嘴里得到答案。
胡婉心微微一笑,道:“史思明屡次败于将军手下,这些战斗几乎全部是在城池守卫战中,很多俘虏都听到过史思明的话,意思就是败的不服,说将军您只善于守城,不擅于野战,此次你打着旗号出城,史思明得知消息后,必定会派猛将劫营,意图活捉你,这肯定是个死命令,因此我让您先回到河阳,劫营的敌军一旦知道你不在,这任务就无法完成,面临的将是史思明的雷霆大怒,极有可能被军法从事,尤其掉脑袋,不如投降算了,这样的利害得失每个人都懂。”众人一齐叹服。
李光弼又问道:“现在史思明重兵云集,围困河阳,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胡婉心道:“敌强我弱,坚守即可,待敌军生变,再寻求战机。”江一尘道:“莫非还有敌军投降?”众人都想:“这位节度使脑子也糊涂了,哪有这么多的好事?李日越是迫不得已才投降的,叛军现在是攻势一方,占据战场主动权,除非史思明的部下都吃错药了!”
胡婉心却道:“不错,还会有敌军投降。”仆固怀恩道:“敌军争先恐后来投降,我军就不用打仗了,坐收胜利果实就行了。”李光弼也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忙道:“请婉心姑娘细说。”胡婉心道:“三天后,请李日越将军出战,不论胜负,只需要打出右金吾大将军的旗号。”李光弼隐隐猜出了胡婉心的意思,大喜道:“婉心姑娘果然有神鬼莫测之能,佩服,佩服!”江一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众将一脸茫然,仆固怀恩更是哂笑不已。
三天后,河阳城放下吊桥,李日越带着一百人出战,横枪立马,大喊着让叛军出来交战,后面右金吾大将军的大旗飘扬,中间一个大大的“李”字。
史思明听报,率军来到城下,见到是李日越,大怒道:“逆贼焉敢如此!”后面将士看到右金吾大将军的旗号,咂舌不已,吃惊中带着羡慕,都在窃窃私语。
李日越用枪指着史思明,大喝道:“逆胡前来受死!”史思明命勇将高庭晖出战。
两人交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李光弼在城楼观战,道:“这两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果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江一尘皱眉道:“我看这个高庭晖还要略胜一筹!”胡婉心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目的已经达到,鸣金收兵吧。”李光弼依言下令收兵。
李日越架住高庭晖的长矛,道:“暂住,不打了!”高庭晖也不言语,抽回兵器,走马回到阵中。
史思明问道:“为何不拿下李日越这厮?”高庭晖道:“李光弼在城门处布下了不少弓箭手,无法上前。”史思明怒道:“传令下去,凡有取得李日越首级者,一律官升三级,赏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