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来医院没多久,高远拿着饭盒进门,看见他也在,木着脸说道:“没有你的饭。”
白路拱手道:“大哥,咱俩难得见一面,见面第一句你就说这个?”
“反正都得说,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高远问付传宗:“怎么样?”
付传宗指了下手背上的吊针:“跟医生商量商量,能不能弄下去?”
高远还是木着脸说话:“开什么玩笑?一针三千八?针能弄下去,医院可不管退钱。”
白路啪啪鼓掌,冲高↑,※anshu▼ba.远伸大拇指:“你牛。”再问付传琪:“你和他住一起,是不是总有想揍他的冲动?当年好几次我都想揍他,怕打伤了养个爹,才忍了。”
付传琪起身道:“久闻你颇擅武斗之术,小女子也曾学过三招两式,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下楼切磋一下?”
白路半张着嘴巴看看这个大美女,又吧唧两下说道:“你说的外语我不懂。”再看向付传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三个,牛。”说完就走,也不道别。
付传宗笑着问话:“去厕所?屋里有。”
“找地方吃饭。”白路扔下句话出门。
十二月的冬,北风乱吹,一阵儿冷过一阵儿,下楼时看到医院里热气腾腾的送餐车,白路忽然想吃冷面,就是开着车在街上乱找。
结果是乱逛上半个小时,一家冷面店没遇到,还想继续寻找下去,可眼瞅着要一点了,只好买两个加量的煎饼果子,带回公司。
一点半开大会。白路一点十分进入剧院。标准天地这块有两个大厅,在北面大楼西侧各占一层楼。一个是电影院,一个是歌剧院。歌剧院稍大一些,音响设备更好,楼上楼下加上各种包厢,能装两千四百多人。如果挤一挤,还可以多装三、四百人。
白路拿着煎饼果子走上主席台,在台沿坐下,开始啃煎饼果子。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到来,比如那许多偶像团队的妹子,还有演出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大多在玩手机,有打游戏的有自拍的,有在群里聊天的。只有少少一些人在说话。
大剧院里的音箱在放轻音乐,萦萦绕着,白路听上一会儿,招呼个剧场工作人员过来:“换歌,换那个。”
“啊?”工作人员没明白。
“换歌不懂啊?非逼我说外语?”
“啊!”工作人员转身跑开。
白路挠挠头:“难道招聘进来一个傻子?”
他在吃煎饼果子,下面有很多妹子都带着水,可这大庭广众的,谁也不好意思送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白路送水。是在拍马屁么?
人言可畏啊。
幸好有满快乐,那家伙拎了一桶一升装的那种矿泉水。拿过来在白路身边坐下:“喝。”
白路问:“你来干嘛?”
“你给全国人民开会,我必须得来。”满快乐真酷,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她是想做什么就做,比如当初花钱雇人揍白路……
白路接过水喝上一大口,满快乐又递过来纸巾。白路就瞪着眼睛打量她。满快乐问你看什么。白路说:“我想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
“白痴,以为我机器猫啊?”满快乐左右看看,用手撑着台沿道:“我下去了。”说完跳下舞台。
白路继续吃煎饼果子,看着员工们陆续进来。
剧院太大,员工坐的太散。白路大喊一声:“都来前面。”
那就来吧,老大发话,散坐在各处的员工们起身往前走。
在这个过程中,剧院里一直放着的歌是……
一首老歌,这首歌比剧院里很多人的年纪都大,有人问是什么歌,有人上网搜,再小声传播,没过多久,所有人都知道那首循环播放的歌曲是。
一点半,扬铃进门,直接走往前面。此时剧院里一千来人,算得上家大业大,其中美女占据多半边江山,如果再去除掉厨师和保安,又有编剧等职员,那就只有女人了。
扬铃走到前面问白路:“现在开始?”
白路恩了一声,又说:“你坐着吧,我自己来。”说完右手撑地站起来,冲工作人员要来话筒:“现在开会。”
四个字一出,剧院里瞬间安静下来,连也停止播放。
白路说:“刚才一直放的歌叫再见,不是想和你们再见,是我今天就想听。”跟着又说:“今天中午想吃冷面,没吃上,有点儿失望,好在听到想听的歌。”
开场白太过古怪,员工们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
白路接着说:“我认识个人,李可儿他爹,他爹喜欢看古龙的书,跟我说过这样句话,你我相遇的目的就是离别,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我觉得说的挺对,咱们要别离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睡觉,醒来后又会重新相遇,然后再分别……”
这家伙一开场就说离别、再见的,下面千多人越来越有些迷糊,白大老板到底想说什么?
白路继续说下去:“这话题真沉重,不适应。”说着笑了下:“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和你们,你们之间,总是要以离别收场,那么现在就说点有关于离别的话题,首先祝愿你们鹏程似锦,然后说点废话。”
舞台上很空,白路拿着话筒站得笔直说话,除眼睛和嘴巴,全身上下基本不动,完全对不上他说的话。
“第一句废话是,人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这句话真是废话,很多人说过,很多人也听过,只是听过就忘。”白路说:“我现在再说一遍,一定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如果你特别聪明,特别全能,特别有才,那么你是例外,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能有些把握,成功率会高一点。”
“第二句话废话是,努力控制自己的贪心,这句话更是废话,什么是贪心,用名人名言说,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人只有有了欲望有了动力,才会继续坚持下去,也就是说,人应该贪心。”白路笑了下:“人是应该有贪心,可是得控制住,比如赌博,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去赌场?因为他们想赢钱,可赌场会让你赢钱么?所以,这种贪心就得控制住。”
“类似的还有彩票,两元钱不多,可是累积到一起就多了。”说到这里停了下,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爹就告诉过我一句话,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你也永远不会有白吃的午饭,我爹怕我记不住,就这么句废话,他揍了我好几年……别笑,是真的,我爹是真揍。”
可台下依旧在笑,在笑他们的老总总是那么可爱、风趣。
白路等了下继续说道:“我没被人骗过,没上过当,都是我爹的功劳,我们那有个特别厉害的骗子,能骗天骗地骗了成百上千人,却骗不了我,因为我没欲望,或者说能控制住自己的贪心,说到这里,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么?”
“不知道。”有人大声回道。
白路笑笑:“我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明明刚说过两句废话!你居然敢说不知道,扣十块钱工资。”
这句话又换来许多笑声。
白路没有笑,还是笔直站立:“咱继续,我为什么要说离别,又为什么要说控制贪心这两句废话,是因为咱公司有很多人被贪心圈住,没心思工作。”
“有件事情你们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企业会白白养着许多员工,咱公司一样,不过呢,和大部分公司比较,咱标准有个好处,你们的老板,我,不在乎钱,所以你们有着很好的待遇,别看公司有时候在赔钱,也别看投资太多钱没见到回报,可只要你们有很好的工作态度,只要在工作,我就很高兴,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有很多人因为贪心去炒股票,结果被套牢,天天在琢磨钱的事情,没心思上班……我认真说一句,这种情况不允许存在。”白路终于说到正题:“那首很好听的歌是我在沙漠里听到的,那时候没啥感觉,后来就真再见了,被我爹轰出来,现在想想,倒是有点时光不再的感觉。”
“我不想轰你们,在这屋里坐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筛选过后认可的,你们是人才,我希望会一直留下来,只是有个前提,你们得认真做事。”
“我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简单点儿,首先,股票是好东西;其次,人很贪;再次,股票是死的,人是活的,股市行情是可以人为操控的,有很多人就是利用股票圈钱,有特别特别多的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利用股票圈钱,你们要问问自己,能不能干过他们?”
“我不介意你们炒股,前提是能承受得住损失,不要一赔钱就长吁短叹,什么都没心思做。”白路说:“每次股票大跌总有人跳楼,每次都有,我不希望你们也去做这种傻事,也别想着是做投资赚钱,就现在的股市,有什么可投资的?”
“说个词儿,好逸恶劳,很多国人就这德行,想着天上掉馅饼,还要砸进嘴里,说什么股票投资,不就是想什么都不干的赚钱么?有人会说炒股有在承受风险,承受了风险当然要赚钱,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没有风险?睡觉还可能被口水呛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