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谢执的眼睛慌乱地在树上转了几圈,“啊——叶老师叫我,我先挂了!”
这当然是一句谎话。
谢执慌不择路地挂掉了电话,捏住手机,面对大树,深吸了一口气。
“咚咚咚。”
“嘟嘟嘟。”
两种声音,一个在耳边,一个在门口,几乎同时响起。
严肆丢开手机,看见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汪平露出一个鼻子尖,窥伺与张望。
“儿子?”严肆看汪平,“干嘛——什么时候你进你爹房间还要敲门了?”
“害。”汪平看见严肆没打电话,霎时放松,门一推,直接进来,“要不是你在给我儿媳妇打电话,我怎么可能敲门。”
汪平如进自己房间一样自然地走进严肆房间,坐上电竞椅,脚搁在严肆电脑桌上。
汪平:“爹也没啥事儿,听见你刚才鬼吼鬼叫一大声,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才进来看看。”
汪平一边说,一边在严肆的桌子旁边的小冰箱里摸了瓶酸梅汤味道的气泡水出来,拧开,一饮半瓶。
汪平饮完半瓶,才发现严肆没有理他,而是抬着头,眼睛在室内转来转去。
汪平拧瓶盖:“你看什么呢?”
“你觉不觉得。”严肆问,“我们的宿舍,简直就是个猪窝。”
“平心而论。”汪平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我们的宿舍都算猪窝了,那整个北平都没有不像猪窝的地方了。”
严肆:“戴着滤镜的说法?”
汪平:“……当然是不带滤镜的说法。”
严肆:“有你说得这么好吗?”
严肆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觉得墙壁颜色不够明亮,床垫着实不够舒服,连电脑边的小冰箱看上去都不太敞阔。
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行,哪儿哪儿都不像是能够招待谢执住的样子。
“这种地方,你住住倒还行。”严肆收回目光,“谢执住……别说他了,我都嫌弃。”
“什么叫我住——啊?”汪平反应过来,“你和谢执???要同居了????”
“他暑假来北京上课,没地方住。”严肆咳嗽一声,带点掩饰的意味。
“别说别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汪平一拍桌子,“不错啊儿子!不愧是你!我当初给你升级大床房果然没有升级错!”
严肆:“哦。”
严肆:“原来当初的大床房是你升级的。”
汪平:“……”
严肆眯起眼睛盯着汪平,又回忆了一下那个晚上,隔着枕头的感觉虽然在目前看有点隔靴搔痒的意味,但是……
也确实不错。
严肆站起身来。
汪平战术抱头:“严肆!我告诉你啊!打人不打脸!诶?你干嘛?”
严肆根本没看汪平,他站起身,从汪平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串车钥匙,顺手拿了件外套披上。
“我懒得跟你计较。”严肆翻外套袖子,翻到大臂处,“我出门看看。”
“看什么?”汪平问。
“房产。”
严肆富有北京几套房产,此时,也是时候挑一间,派上用场了。
严肆出去看房,倒也不是漫无目的地把自己有的房子浏览一圈,上车,开上长安街,严肆直接往海淀区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