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按照历史轨迹,三日月宗近还有过二十年左右才会到渡边父子的手上才对。
有栖川郁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拥有三日月宗近的渡边三郎,事情有些巧合过头了吧?
在有栖川郁时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三日月宗近的拥有者之后,他很快就转变了态度。
本来他只是想敷衍一下这个人的,但现在看起来还可以拿出真诚的态度来对他。
虽然他没有妄想人家能把三日月宗近送给他,但是能近距离看看不也挺好的吗?这可跟在博物馆捡到是不一样的——当然,有栖川郁时也没在博物馆看到过。
那时候他早就被厚生劳动省挂的全国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在逃亚人了,哪敢往博物馆展览这种地方凑。
反正有栖川郁时对于靠脸吃饭是没有什么愧疚心的。
难道长得好看不是他的资本吗?别人想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行呢,整容都整的不如他好看。
老天赏饭吃,有栖川郁时凭什么不吃?
“看来您知道。”渡边三郎微笑。
他说出三日月宗近来就不担心有栖川郁时会不知道。
花魁大多都并不仅仅是只有美貌而已,他们基本集琴棋书画、文采与美貌于一身。除了落魄的出身,完全不比皇室公主差。
其实有栖川郁时还真的是除了美貌什么都不会。
但他身为一个审神者,对于刀剑了解却是不少的。
“三日月宗近,锻造于平安时代,那是三条宗近得意之作。刃纹如同新月,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有栖川郁时抬眼看向渡边三郎,“没想到它在您的手上。”
“我从德川家手中拿到三日月宗近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渡边三郎倒不介意和花魁谈起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德川家最近开始出手私藏的那些刀剑了,不过我只对三日月宗近感兴趣。也只有三日月宗近,才符合我的美学啊。”
德川家在出手刀剑——
有栖川郁时捕捉到了关键词,默默地记了下来。他沉思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当花魁其实很赚钱的,他要是努力一下……说不定能给德川家的哪把刀赎个身?
“最美之人,应当与最美之刃相配。”渡边三郎说出了充满暗示性的话语,“期待与您的第二次会面。”
有栖川郁时微微一笑:“那是当然。”
*
结束与渡边三郎的会面之后,已经是夜晚了。
日光已经尽散,花街却没有被黑暗所笼罩。在花街上,夜晚才能算是一天真正的开始——这是最人声鼎沸的时刻。
灯笼亮起,街道上充满女子的软语与男人的大笑,空气中充斥着不同的浓稠熏香,游廓的栅栏后有三味线和古琴一起奏响,这是吉原特有的景致。
有栖川郁时带着花魁出行时的人缓缓走回去,在扬屋见面时只有他能和客人共处一室,其他人只能在别处等待。
“那个人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加州清光低声问。
“没有,”有栖川郁时失笑,“他哪能占的了我的便宜?”
乱藤四郎跟着笑了一下:“主君大人也是很厉害的呀。”
有栖川郁时走回去时也很累,他得踩着六寸高的木屐、画着小外八、以比牛车还慢的速度缓缓前进。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他身上那一身衣服足足五十多斤重,穿在身上真的是一种痛苦的负担。花魁手里还得抱一床配色花里胡哨的被子,反正有栖川郁时至今不知道为什么花魁出行得抱被子,是嫌身上这一身衣服不够扎实吗?
…
他路过京极屋时,二楼背阴的那个房间恰巧打开了窗子。长相秾丽而美艳至极的女子倚在窗边,她神色冷淡而倨傲,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着他。
有栖川郁时微微一愣,随后对那个美艳的游女微微颔首,得到了对方不屑的眼神和重重关上的窗户。
“那是谁?”他皱了皱眉,随口问随侍的秃。
作为秃的游女小女孩回答他:“那是京极屋的花魁蕨姬,在郁姬花魁您来之前,蕨姬花魁一直是花街最漂亮的花魁呢,也只有时任屋的鲤夏花魁能跟蕨姬花魁争一争了。”
“不过现在您来了,她们都争不过您的。”
小姑娘大概以为他是在估量对手,但有栖川郁时对于和女孩子争风头没什么兴趣。
他在意的是蕨姬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