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藤四郎虽然想要再和主公撒娇亲近,但也并不想要打扰到他休息。短刀少年学着兄长的样子也凑过来要了一个抱抱,在道过晚安之后就化为了刀剑的本体。
“主君大人要好好休息哦。”
“嗯。”黑发金瞳的少年轻轻笑了起来,眉目舒展如画,更比肩霁月。
他低低说话时嗓音像是珠石玉落和清泉漱石。
“晚安。”
*
有栖川郁时本来可以一觉睡到天明的。
但很可惜,他半夜是被烫醒的。
他一直是将乱藤四郎这振短刀贴身携带的,就算睡觉的时候也压在枕头下,露出一截刀身来。
在夜间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也可以很快就做出反应来。
——但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有栖川郁时并不希望自己有在晚上拔出乱藤四郎的机会来。
乱藤四郎早在他入睡前就化作了本体,没有有栖川郁时的允许和灵力支持的话,他是不可能根据自主意识而主动地化作刀剑付丧的。
情急之下,乱藤四郎只能选择让刀身散发出灼热的高温来警示有栖川郁时。
不得不说,乱藤四郎的反应很快,一向浅眠的有栖川郁时的反应也很快,但是那个深夜到来的袭击者却要更快。
从天花板中出现的面容狰狞的鬼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有栖川郁时悚然一惊之后立刻闪避,但仍旧被鬼的利爪在腹部划伤了一道深刻的伤口。
有栖川郁时反手拔出乱藤四郎,一刀扎进了鬼的脖子。
但是以短刀的横截面无法割断整个脖颈,鬼捂着脖子立刻融入进了地板之中。
——他们犯错了。
在这个歌舞伎街上聚集的鬼不是三个,而是四个。甚至最开始那个从墙壁中出现的鬼,那种能力也根本不是属于它的,而应该是现在这只袭击有栖川郁时的鬼的血鬼术。
这只鬼应该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远远地和同伴配合,还能隐匿住自身鬼的气味,甚至没有让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这两个柱给发现。
有栖川郁时没去管腹部的伤口,虽然确实很疼但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还可以沉下心来用灵力对室内进行扫荡,感知鬼的所在地。
从腹部涌出来的伤口中不断地流出鲜红色的鲜血,汩汩的血液晕湿了睡衣宽松的衣袍,染上一片浓重的血色,最后顺着织物缓缓地滴落、凝聚在地板上。
而那只鬼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口水已经忍不住开始泛滥了。
有栖川郁时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黑夜中的探照灯那样显眼。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诱人到极致的味道,没有任何鬼能抵抗这种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在隔着有栖川郁时那么远的时候,它就快要被这股令人垂涎的美味给逼到快要崩溃。
而最开始被吸引出手的那个同伴却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杀掉了——这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实际上,这只胆小的鬼根本没办法忍住这种诱惑,它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只尝一口……我就只尝一口。抱着这样的想法,鬼即使知道这里住着两名强大的剑士,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对有栖川郁时发起了袭击。
有栖川郁时受伤之后散发出来的那股致命的香味就更加浓郁了。
鬼忌惮着有栖川郁时手里的刀,沾染了灵力的刀剑比日轮刀还要可怕,它脖子那里被刺穿的地方一直在被灵力腐蚀,根本无法再生。
它不敢再去打有栖川郁时的主意,就盯上了地板上那摊有栖川郁时流下来的血。
有栖川郁时很耐心,他看不到鬼没错,但是灵力回荡的反应会告诉他邪祟之物在哪里。
黑色物质已经缓缓形成了ibm,左手化作长刀的黑色人形悄无声息地站立在窗前。
在鬼的脑袋从地板中出现、舌头贪婪地一口吸干净了地板上的血的时候,有栖川郁时本准备命令ibm一刀将鬼的身体给固定在那里不能动弹。
但是别的变故发生了。
舔舐干净有栖川郁时血液的鬼还没来得及回味一下这股美味,眼珠子就开始凸起,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从喉管中溢出了悲惨的哀鸣。
血液已经顺着食道流进了鬼的身体之中,血液所流经的地方全部被带有灵力的血给腐蚀干净,鬼的体内的食道和肺腑差一点就要被腐蚀干净。
这种来自五脏六腑的痛苦让鬼从残缺的喉管中发出了含糊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