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之前想了一下怎么和君渐书说。但是每种说辞都显得虚伪而矫情,不如直接问他能不能去。
不过君渐书和秦过的不对付,简直有如实质,秦舟有些担心君渐书的想法。
君渐书一时没有说话,秦舟观察着他的脸色,言语中退让了一步:“不进秦家,就在外围看看。不会碰到秦家人的。”
君渐书若有所思的脸色放缓了些:“师尊想去哪里,我不是顺着你的?”
秦舟心道,要不是他改了口,刚才的气氛能尴尬死人。
秦舟:“是的呢,乖任任最好了。”
“那正好,我也要去瀛洲看看。”秋刃看了他一眼,“说起来,朋友你的脑子好了?”
秦舟:“嗯?”
“之前君渐书说,你脑子出了点问题,让我多担待担待。”秋刃随意道,“我寻思着,你只要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还按以前那样顺着你呗。结果谁知道,上次刚带你出蓬莱宫没多久,他就坐不住自己找过去了。”
君渐书笑道:“朋友,我可没说师尊脑子不好使。我说他神魂有点问题。”
“那不一样吗。”秋刃哈哈一笑。
原来上次见面的时候,二哈那么轻易带他出去,原因在这儿。
说起来要不是君渐书给他开了后门,他也没那么容易出去。秦舟叹了口气,看向君渐书的眼神里多了点一言难尽的色彩。
他光记着要来找秋刃问个清楚,却忘了君渐书还在。
以这人对他的态度,找理由支开君渐书也太难了。
秦舟想了想,决定先无视这个障碍,隐晦地钓出秋刃的答案:“秋刃,你还记得我当初进落霞谷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这……你让我想想。”秋刃略微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你进落霞谷前一天跟我说,不用考虑杀你的事情,你已经找到诅咒的解决方法了。”
秦舟:“……”
好得很,不仅他想知道的讲出来了,还把他想瞒的也抖露出来了。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听见了君渐书含笑的声音:“师尊让你杀过他?”
好了,算账的来了。
秦舟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等着这场公开处刑过去。
秋刃却展现出了不合时宜的体贴,他看向秦舟,迟疑道:“朋友,这事可以说吗?”
秦舟内心喋血。
你都快说完了,还问能不能说?
君渐书走在他身旁,闻言轻轻握住了秦舟的手,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威胁。
秦舟挣开他的手,破罐破摔道:“你说吧。”
没想到这一个许可,打开了秋刃的话匣子。
“就是进落霞谷之前,我们进蓬莱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在庆功。他忽然把我叫到天璇殿,说他准备去落霞谷,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让我盯着落霞谷,看见他出来没用舜弦琴的话,就把他给杀了。”秋刃狠狠叹了口气,“我当时就想揍他一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搞得苦大仇深。”
“以你的性格,恐怕会直接跟师尊抗议。”君渐书淡淡道。
秋刃又叹了口气,好像时至今日,想起那件事仍让他抑郁难平。
“是啊。结果他说了什么,他说身边没有能信任的人。你说说,这他妈不是鬼话吗。大家费心费力帮他打下蓬莱,结果他拱手把蓬莱送你了,还说自己谁也不信。”秋刃不忿道,“要让当年秦家的人知道了,你那家主也别当了。”
秦舟原以为只要面对君渐书的怒火,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他久违地感受到,原主真特么是个浑球。
现在他就是这个浑球。秦舟郁卒地想,所以他只能缩着脖子像个王八一样挨骂。
君渐书察觉到他的不开心,收敛了眼底的苍凉,轻轻拍了拍秦舟的手安抚他。
而后将自己的心里话吐露了出来:“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别太斤斤计较。”
“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秋刃恢复了平常的情绪,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去瀛洲?一起还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