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聚光灯下,是聂勋挽着宋七月站在主席台上,周遭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们身上。
众人眼中,那位聂先生,有一张斯文英俊的脸庞。他的黑色头发此刻全都往后梳起。露出饱满高挺的额头,那鬓角两侧有几缕落下的发丝,黑色的镜框让他增添几分学士的儒雅风范。
此刻的聂勋,一身修身的西服,已然是量身定制,他微笑着,从容有度,眸光扫过众人,丝毫无畏于那审视好奇的探究注视,这样的镇定自若。
“怎么会是他……”程青宁更是惊奇,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又或者是看错,可自己眨了下眼睛,分明没有。真的是他。
是曾经为她治疗过的医生kent,绝对不会有错!
“他怎么会是龙源的总裁?”尽管眼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事实是如此,可程青宁还是没有想明白。
反而是身侧的李承逸,他低声道,“龙源内部政变,他胜出了。”
“可他不是医生吗?”程青宁对于kent的所有定义,还处于过往里,这一下子还真是有些茫然。
李承逸道,“难道他是医生,就不能是商人了?”
程青宁眉宇一蹙,似乎是有所领悟,他所说也是可能,李承逸又是道,“没准。他以前就是双重身份,只是别人不知道。”
这倒也是,程青宁这么想着,看着前方携手的两人,又想到了某种可能来,她喃喃道,“那么这两年来,她都和他在一起?”
据悉,这位kent医生在当年是宋七月请来为他治疗的,程青宁必须要承认赞许他的医术高明,待人更是友好和善。只是如今,他们这样的出现,不免会让人有诸多遐想。比方说,宋七月离开的那些时日里。究竟何去何从。如今似乎,都有了一个既定的方向来。
原来是他。和kent在一起。
不,现在应该是聂勋!
聂勋,聂勋。
程青宁念着这两个字,全然的陌生,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陌生里竟有一丝心悸的感觉,这让她蹙眉。
“怎么了?”李承逸捕捉到细微的变化,他又是问道。
程青宁摇头,“……没什么。”只是在这刹那之间,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来,那是当年法庭上,莫征衍提起的身世之谜,那一句话还在耳畔响起。
——我的太太宋七月,她是聂家遗孤,而聂氏当年之所以会家败,这起因是因为莫家!
聂家遗孤!
聂家,聂勋。
“难道他也是……”那是本能又或者只是联想,却还是往那里去了,程青宁愕然呓语,却是不敢再下定语。
李承逸听闻,他眼眸一凝,却是没有再出声。
那人群里有人知情,有人不知情,当年庭上曾经出席的一干人等,都注目着他们,程青宁的目光一下投向莫征衍,却见他一眨不眨,聚睛于那前方灯光聚集处,是聂勋和宋七月的身影!
“聂勋。”身侧骆筝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却是一惊。
她的身旁,莫征衍沉静伫立着,他的眸光,不偏不倚,这样的实沉悠远。骆筝刚想要呼喊,却是被男人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各位来宾,晚上好。”那麦克风已经转换到了聂勋的手里,他微笑迎接,“非常高兴,今天能过光临,为了这一天,不瞒各位,我已经等待很久。”
聂勋诉说着,视线落向众人,却也好似穿越过众人,定在那一处。
莫征衍瞧着他,听见他说,“究竟有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我是美籍华人,在国外的日子里,总也想着有一天能够回归故土,回到自己的国家来发展。今天大概是圆梦了,所以感到特别的高兴。”
“在这里能够和各位相遇,是荣幸也是缘分,古话有句叫有缘千里来,无缘对面不相逢,用来形容今天的我和各位,那大概是再贴切不过了……”他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但是那俊彦的笑容却始终都是淡淡的,没有变化过,而那男声也像是一条平稳的长音符串联而成的乐谱。
“这次龙源回到国内开办办事处,都亏各位捧场,如果不是各位到来,也不会这样热闹,我也不会见到这么多老朋友,也不会认识新朋友。”聂勋缓缓道,“只希望今天各位尽兴而来尽兴而归,我先敬各位一杯。”
聂勋说着,他举杯朝众人敬酒,浅浅抿了一口。随即放下酒杯,他又是道,“这次龙源来港城,期间一直由宋董事负责,作为一位女士,而且是美丽的女士,漂洋过海来这里实在是不容易。”
“在这里,也对宋董事道一声辛苦,感谢你为公司付出的不懈努力。”聂勋微笑的眼眸对上了手边挽着的宋七月。
是她一身珠光华服,漂亮的长裙,蕾丝的手套,衬得她格外优雅,更是闪耀夺目。是精致的容颜,岁月留下的沉淀韵味,她的头发盘起,唇上那一抹桃红的颜色,像是喜庆的点缀。此刻,竟不像是董事,不知怎么回事,众人只有一种错觉,竟觉她犹如那——
新娘!
周苏赫的脑子里跳出了这两个字来,他在人群之后,目睹着一切,没有上前半步。但是这一刻,他莫名有了这样的认知来,不禁让他感到有一丝恼,却又是无可奈何。
前方背影绰绰,莫征衍在人群一方,看不见表情,所以也不知他是何种感受。
却又在下一秒,只见前方处,聂勋道,“辛苦了,有你在我身边,才能让我这样安心。”
话音落下,聂勋忽而俯身栖近宋七月,她本就站在他的身旁,他的手搂住她,只是轻轻一下俯头,那唇便落在她的脸颊,是轻轻的一吻,贴面的亲吻,是礼仪是感谢,却也是泛起不知名的纠缠里,惹来更多的绯色注视。
“聂总,您太夸奖我了。”宋七月笑着轻声回应。
是他们的亲昵的举止,自然到仿佛本该是如此,让众人心中迟疑,有人在一旁轻声询问,“这位聂先生是不是和宋董事是恋人?”
“没准就是,看他们两个,蛮相配的,而且这么亲密。”又有人回应。
骆筝立刻抬眸再次望向莫征衍,他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但是那薄唇轻抿着,雕刻般的侧脸让人感觉莫名凝重,她轻轻唤了一声,“征衍。”
莫征衍缓缓回道,“不着急,等他们过来,我们再去道贺。”
那一方聂勋挽着宋七月已经和在场宾客们寒暄,莫征衍则是带着骆筝在侧,只见他们围着人群过了一行又一行,那酒杯也是换了一杯又一杯。有些像是新人敬酒的场面,而聂勋也是全程护着宋七月。
“沈总,别样无恙了。”聂勋和沈氏副总沈澈打招呼,更是为宋七月引荐,宋七月笑问,“聂总,原来你和沈总也是认识的?”
沈澈笑道,“我和聂总也算是患难之交。”
宋七月好奇了,“患难之交?”
“当年在北非的时候,我和沈总一起逃过难。”聂勋谈起往事来,沈澈也是缅怀。
“聂总,说逃难未免太窘迫了,不如说是一起丛林冒险过。”沈澈笑道。
宋七月这才得知,原来聂勋曾经去过北非,而那时候沈澈作为副总被派去了北非的子公司负责项目事宜。在这期间,沈澈抵达了南非地界,而在丛林里行走的时候和聂勋相遇,因为丛林暴雨的原因,当时可以说是十分狼狈。后又遇到了丛林里蛇类的攻击,差点遇险,幸有聂勋识医术,所以才化险为夷。
两人的相识就是从这丛林里衍生,沈澈笑道,“聂总,下次空了,我们可以再去丛林冒险,这一次就带上宋董事一起吧。宋董事,怕不怕蛇?”
宋七月笑道,“有两位在,我还怕什么?”
“那就一言为定。”聂勋应了。
会别过沈大少,两人往后方去,这边秦家一行聚在一起,宋七月带着聂勋而去,宋七月和他们几人是相识的,此刻她作了介绍,“聂总,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是蓝天公司锦总,萧副总,锦总的秘书苏小姐,中正秦总,还有高盛的孙小姐,陆经理,还有邵特助。”
宋七月已经相继介绍,聂勋举杯一一道,“久仰大名。”
聂勋瞧向了他们,“锦总和萧总好眼光,这港城有才能的女士,都被两位挑去了。”虽然没有点明关系,但是他已然知晓他们是两对人。
“秦总,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到时候发喜帖,我一定早些到。”聂勋笑道,“孙小姐,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秦奕淮举杯相敬,孙颖滋秀眉一挑,面上不露声色,只微笑相敬。
“邵特助。”聂勋单独望向邵飞,他一杯酒而来,“敬你一杯。”
“聂总客气了。”邵飞应了。
“那你们先聊,我们失陪一下,一会儿再过来。”宋七月笑道,又是带着聂勋往下一轮去。
孙颖滋已然切齿了,在秦奕淮身边小声道,“我和你没有关系好吗!”
秦奕淮看了她一眼,像是习惯的应声,“知道了。”
然而,陆展颜却是注视着那两人,“你说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这位龙源的总裁姓聂。”孙颖滋道。
苏楠一想,“难道他们是兄妹?聂总是她的哥哥?”
“未必。”萧墨白回道。
“姓聂就是兄妹了?”秦奕淮更是道,“我看不怎么像。”
“你是怎么看的?”孙颖滋好奇问道。
秦奕淮回道,“以男人的角度,你们女人看不懂。”
“神经。”孙颖滋回了两个字,她侧眸问道,“邵特助,你知道?”
一瞬间,他们几人都望向了邵飞,他们之中邵飞是和宋七月走的最近的,这样的关系胜过姐弟,但是邵飞却是回道,“我不知道。”
秦世锦道,“别人的事情,知道来做什么。”
“这位是康氏企业的总经理康子文先生。”宋七月又来到了康子文前方,康子文微笑,“聂总,您好。”
“康总,您好,早就该和你见上一面,是来迟了。”聂勋回道。
康子文看着他们,男才女貌十分登对,却也是诧异了:难道他们在一起?却是来不及再多瞧,两人又往下一处走去。
“唐总,洛总。”聂勋迎向了五洲两位,是唐紫陌和唐洛焕。
唐紫陌身为五洲当家人,唐洛焕为副总,这两人宋七月都是认识的,毕竟从前在五洲。当下相见,可以说是十分微妙的氛围。聂勋和他们相谈甚欢,会面过后,宋七月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以前和洛总有过一些交道。”聂勋回道。
“那么唐紫陌呢?”宋七月又是问道,这位唐小姐可是唐氏的冰山美人,一如秦氏大少那样,出了名的不爱出席这样的场合,更是难亲近。
聂勋低声道,“她曾经是我的病人。”
唐紫陌,她曾经是他的病人?宋七月真是没有想到,可聂勋是心理医生,那么也就是说唐紫陌曾经有过心理方面障碍的疾病?
“你这个新闻要是卖出去,真是不得了。”宋七月感叹。
聂勋笑道,“我是有医德的。”
“那位就是乔臣的副总乔晨曦?”聂勋看向前方问道,宋七月颌首,“是她,没有错。”
乔晨曦看着他们而来,互相问候着,她方才已经打量过聂勋,再近一瞧,才发现他比远处瞧着更为高大挺拔。
“乔副总,欢迎来今晚的聚会。”聂勋笑应,乔晨曦也是回应,但是那眸光的注视里,乔晨曦感受到了冷漠的审视。
一刹那的擦肩而过,也没有停留太久。但是这个男人,给乔晨曦的感受是好冷郁。
“这边去?”宋七月问道,前方处是莫氏一行。
但是聂勋道,“先去这边吧,我已经看见他们了。”宋七月望过去,是李承逸携程青宁在那里。
“李总,程小姐。”聂勋对于他们更是不陌生,曾经因为宋七月的关系,和他们有过长时间的接触。
“聂总。”李承逸问候,程青宁也已经接受了这一现状,“聂总,没有想到是你。”
“程小姐,好久不见。”聂勋微笑看着她。
“是挺久了,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你,会是这种场合这样的身份,真的让我有些吃惊。”程青宁回道,“聂总,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谢了,那两位先随意。”聂勋笑应着,和宋七月离开。
绕过人群,那窗台处是宋连衡和周苏赫,他们两人碰在一起是在闲聊,宋七月和聂勋上前来,四人聚齐,客套的寒暄着。宋连衡身为汇誊的总经理,和龙源有过合作,当然会邀请,这是应该,宋七月却是问另一个人,“为什么要邀请周苏赫?”
“东升在柳城发展的不错,而且现在他人就在港城,不邀请他不像话。”聂勋道,“况且,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姓周,请了他,等同于请了周氏。”
这话倒是在理,宋七月也不言了。
是裙摆缓缓移远,周苏赫的酒杯轻握,“你知道他?”
宋连衡道,“第一次见。”
游走在宴会的大厅,又过了一行人,眼看就到了莫氏。莫氏这一行里,宋七月最先为聂勋介绍了莫柏尧,莫柏尧和聂勋的会面,相对更为简单,简单的几句就这么过了,聂勋道,“今后还要多多指教。”
“这句话是我该对聂总说的。”莫柏尧回道,他以眼神示意,“莫总在那里,该是久等了。”
“现在就去。”聂勋应了,他挽过宋七月,又朝那最后的一众人走去。
那里一行人聚集在一起,围绕着的是莫氏的当家人,莫征衍携骆筝和宾客们相谈着。
“聂总。”有人呼喊,聂勋上前微笑回应。
宋七月也是徐徐伴随而来,当下他们四人碰面于此,聂勋对上了莫征衍,两个男人沉默微笑着,这一刹那有些诡异。宋七月没有开口,只因为他们本就相识。
“这位是……”骆筝刚要介绍,聂勋不疾不徐出声,“不用介绍了,这位是莫氏久远的总经理莫总。”
“聂总。”莫征衍应声,朝骆筝道,“我和聂总从前就认识,所以不用介绍。”
他们认识?骆筝可不知道情况,却还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见,这是怎么回事?
“从前就受了莫总很多的关照。”聂勋道。
“其实是我受了聂总的关照。”莫征衍回道。
“哪里的话,如果没有莫总,哪里来的今天,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和莫总你相谈?”聂勋笑着道,“这一切还是要拜莫总所赐,所以谢了。”
莫征衍缓缓道,“太客气了。”
聂勋又是道,“还有宋董事。”他说着,那手轻轻覆在宋七月的手上,“这段日子在港城,承蒙莫总的照顾,否则大概不会这么顺利,也是要谢了。”
“如果不是莫总,也不会有今天的她。我在这里,谢过莫总。”聂勋笑着道谢。
但是这一刻,这所有的致谢,听着都像是一种讽刺,不要说莫征衍,就连骆筝都察觉到了。
“七月。”聂勋喊了一声,“你也来谢谢莫总吧,谢谢他对你的关照,从前是,现在也是。”
宋七月于一旁,她默契的立刻应了,“谢谢莫总。”
他们在道谢,是他带着她来道谢,这样的致谢,莫征衍不是听闻过,早先就有过,是在龙源的办事处,她说:如果当时莫总没有放手,那么现在我怎么会坐在这里,又怎么会有你登门拜访我的一天?莫总,我要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一课,也是无价。
但是现在,两人站在一起,那并肩的缝隙都变的狭窄,好似进不去,莫征衍沉默中道,“不用这么客气。”
“聂总。”柳秘书走了过来,她低声道,“该开舞了。”
“又要失陪一下了,莫总,今天照顾不周。”聂勋说着,宋七月一旁点头,他们再次离去。像是和在场所有宾客一样,没有久留过,而他又是带着她往大堂的中央走去。
莫征衍于侧,看着他们携手停下。
音乐声中,两人的身影特别的醒目,是他们双双起舞。宋七月在聂勋的手中,她的步伐伴随着他,没有迟疑,没有不安,这样的信任,她轻闭上眼睛起舞着,有着优美白皙的颈子。
这两人的舞步,优雅里多了几分安宁,蓬勃里添了一些沉淀,她在他的带领下,跳跃的那么欢快,那是她的舞者,已经成了他。
突然,她笑了,宋七月微笑起来,灿烂明媚。
“轻点,刚刚差点踩到我的脚了。”是聂勋不动声色的提醒,让宋七月一下笑开。
舞步翩翩,好似要跳到不知何时去,只是旋转再次旋转,在她飞扬的微笑里,众人感受到了两人的默契舞蹈,一曲终结纷纷鼓掌。
而此时作为男女主角的聂勋和宋七月,自然是受到了许多宾客的相邀。这一边邵飞已经上前去了,他邀请了宋七月。宋七月一看是邵飞,她更是乐了,将手放在了他的掌中。
聂勋绅士的退下了。
乐声又是响起,邵飞带着宋七月起舞,宋七月道,“你来请我跳舞,不去请她?”
“她已经有人邀请了。”邵飞道。
“小心又引起误会,那位大小姐可是醋劲不小,况且你又那么迷恋我。”宋七月揶揄起来。
邵飞却是没心思和她玩笑,他低头道,“你好像和这位聂总关系很好?”
“是很好。”
邵飞道,“原来你已经有了靠山,怪不得这么败家了。”
“嗨,我是自己挣来的好吗?”宋七月回道。
“你这两年都在他的身边?”当下,邵飞终于问道,“当年,你突然走了,是跟着他走了?”
“那天后我去了码头,和他碰面……”宋七月想起当时来,当跟随陶思甜出狱后,她在港城还逗留了三天。三天后码头,宋七月在那里和聂勋碰面,之后远走异乡。这两年来,走南闯北哪里都去过,却是一直都在一起。
她诉说着,又是道,“如果不是他,我想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他又怎么会找到你?你们早就有联系?”邵飞心里的困惑愈发多。
宋七月也无法再说清楚,“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医生,我请他来为程青宁治病。其实你知道他的,就是当时去美国出差的时候,我有几天跑出去,就是和他幽会去了。”
“什么?原来是他!”邵飞这才恍然大悟,却也觉得这太离谱。但是他还是想不通,这位聂先生和她之间的关系,“他到底是你的谁?”
“你说他是我的谁?”宋七月反问,邵飞想了很多,朋友,亲人,爱人……
宋七月笑着回道,“他是我爱的人啊,好啦,你也别吃醋,你也是我爱的人。”
一曲又是过了,邵飞还未聊够,又有人已经上前来,牵过了宋七月的手,真是炙手可热。
而另一边,聂勋下了舞池,拒绝了女宾的邀请,“抱歉。”
聂勋取过一杯酒,他在一旁和人闲聊,余光瞥见了一人迎面走来,却是宋连衡。两个男人遇上了,宋连衡和他碰杯,他开口道,“聂总和七月的关系看上去很好,这两年有劳聂总了。”
“关系好不好,和时间无关。有些人,时间再长,也好不了。”聂勋道,“宋总,您说呢。”
他带刺的话语来袭,显然是针对于宋连衡,他默了下道,“聂总是聂家的人?”
“不错。”聂勋承认了。
“那么也就是说,你是七月的亲生哥哥了?”宋连衡又是询问,他说道,“早知道是哥哥在身边,那我也该放心了。”
“不管是在谁身边,宋家都不用挂心,七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小孩子,她也够坚强独立,所以都无所谓。”聂勋又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宋家那几年的抚养照顾,没有宋家,七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宋连衡道,“这是宋家应该的,她是宋家的女儿。”
聂勋笑了,“宋总,其实我们见过,两年以前,更早以前。”
宋连衡视线一定,像是在回忆,“哪里。”
“看来宋总的记性不怎么好。”聂勋道,“好好想一想吧,我会再邀宋总一聚。”
宋连衡瞠目中,聂勋已经执杯走过身边。
那窗台里,周苏赫一人独留,他的视线却是一直望着那宴会厅里,一对对成双的人,还在起舞着。他却是独自在这里喝酒,周遭很安静,静到好似只能听见风声。那音乐跳过一支,又过了一支,是那珠光华服的身影,又有人上前去邀舞。
而他再也不能够上前去。
周苏赫取了烟来,打算抽上一支,打火机尚且未按下。
突然,耳边响起轻轻的“咔擦”一声。
周苏赫狐疑扭头,只见隔壁的一个窗台上,男人点了烟来。他本以为是莫氏的莫柏尧,可是这么一看,却才发现是那位聂先生。他竟然出现在他的身旁,正在抽烟。
“是周总。”聂勋侧目,星火燃着就望了过来。
周苏赫还握着火机,他停顿了下点了火,“聂总也在?”
“突然想抽支烟,就出来了,只不过周总为什么在这里?”聂勋笑问。
“我和聂总一样,出来抽一支。”周苏赫抽着烟道。
“我看是不一样的,周总今天可是一直在那个阳台里,没怎么出去过。是今天不够热闹有趣,还是周总今天累了,所以不大有精神。”聂勋问道。
“我这个人,从前就不大爱热闹,这一点七月知道。”周苏赫道,“聂总不要在意,不信你可以去问她。”斤庄庄划。
“只怕问她,也问不出个结果来。”聂勋道,“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些个事情,她早就忘了。回头一问,指不定还要来埋怨我,本来这宴客的名单里也没有周总,也因为周总的公司离得远,不大方便,只是我想着周总人就在港城,总也要邀上一聚,不然也不大好。”
“而且,周总和七月总是小时候认识一场。今天她的公司举办宴会,也请你来看一看。”月光下,聂勋说道,“好让周总为她高兴。”
他的话语无一不在提醒周苏赫,她早已经对他淡了,这让周苏赫心中一刺,“有些事情,她也不用我非要到场,心里知道就好了。我替她开心,不用每个人都知道。”
“是,周总一向是这样。”聂勋道,“就像是当年,两个人走的这么近,别人不问,也不用坦白关系,只管这样暧昧不清,到时候没利用价值了,一脚踹开就是,这么简单。”
“我和她之间,这么多年这么久,别人是不会懂的。”周苏赫不愿和他多谈过去,可是心中却是一刺。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聂勋转过身来,胳膊靠着阳台的栏杆,望着那一弯半圆的新月,“重要的是,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现在是,将来也是。”
“周苏赫,你已经是过去式了。”聂勋吞吐出烟雾来,那话语真是堪比利刃。
这让周苏赫竟无法去反驳,没有立场,再也不能够。所以,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那阳台处燃着烟,而宴会厅里宋七月被连续邀约跳了几支舞后,她赶忙下了舞池偷闲。这边到了人群后方,宋七月的目光找寻着聂勋,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问服务生,那人回道,“聂总好像去了那里。”
是阳台的方向,宋七月就要寻找而去,但是却被人拦住了,莫征衍出现在面前。
“抱歉,莫总,我不跳舞。”宋七月回了句,她就要穿越而过。
莫征衍却是一下抓住了她,将她整个人往那后方一处走,她被他压到那墙角,一侧是宴会厅的喧闹,这边却像是隐匿的角落,她立刻抬眸,他一双眼睛却是压下来,“为什么。”
这真是莫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宋七月推开他的胸膛,“我可不知道莫总你喝香槟也会醉。”
他却是以绝对的力量逼近她,宋七月凝声道,“让开,不然在这里闹出什么笑话来对谁都不好。”
话音未落,他的手抬起,却是擦着她的脸颊,那猛烈的擦拭动作,蛮横的不知道在擦去什么,好像是什么不洁之物,让她的脸颊肌肤都疼痛起来!
宋七月心中烦了起来,他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让他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