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这是作甚?在我的府里欺负我的人?”
这话的语气无波无澜,但听在林双儿耳中成了满满的责备,加上他一系列细心呵护的动作,认真的仿若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说不难过是假的……
看到他对其他女子温柔体贴,林双儿心中妒意滔天,听到他对自己的责备又委屈万分,哪怕明明提醒过自己无数次是自己主动要同他划分界限,可这一刻一路以来所有的理智都无影无踪。
相对于林双儿纠结复杂的心思,楚清辞在后头悄悄弯起了嘴角。
你说巧不巧,就在挨了那一巴掌的时候,叶景云恰巧走过拐角,所以不出意外的将林双儿欺负她的全过程都看在眼底。
她从小被娇养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半边脸明显浮肿起来,惹人怜,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欺负了。加上距离隔着远,叶景云起初根本听不到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所以是黑是白还不是她说了算?
楚清辞率先一步扯了扯叶景云的衣袖:“景云,你别生气,是我做的不对在先。”
善解人意,人畜无害。
这八个字从林双儿的脑海中蹦了出来,不去演戏拿个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如此想着,朝她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装什么装,丫的,本来就是你先招惹我的……”
说完转头看向叶景云,看到他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愣了愣,是她看错了吗?
而叶景云似乎也没真的要等她说些什么,目光依旧放在眼前人儿身上,却是不动声色朝身后的楚清辞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回房休息吧。”
“???”什么情况,怎么就把自己给支走了呢,楚清辞不依,轻轻扯住叶景云的袖摆,左右晃了晃:“可是……”
叶景云不动声色将袖摆抽回,微微侧脸吩咐:“管家,给楚小姐找个大夫。”
管家了然,走到楚清辞身侧恭敬道:“楚小姐,请。”
楚清辞知道多说无益,瞪了眼叶景云的背影,又把嫉恨的目光射向林双儿,才用力跺着脚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走远,确定此处只剩彼此两人,叶景云才缓缓开口,端的是风轻云淡的架势:“听管家说,三嫂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又是“三嫂”,林双儿听着觉得这称呼刺耳难听的很,又想起这人刚才那温柔的可以掐出水的举动,不适感再度涌上心头,话几度到了嘴边可是嚅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景云看到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地牢中的场景,令他烦闷,遂转身离开,下逐客令:“既然没事那三嫂请回吧。”
“有事的!”见他要走,林双儿急忙叫住他,“我看见江雪了。”
叶景云停下脚步,等着她的后话。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因为背对着她,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林双儿内心忐忑不安,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希冀。
来这一趟,说不想求的原谅是不可能的,正如黎安所言,有些人见一面少一面。
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等周府案子一过,便相忘于江湖,他做他的逍遥王爷,她做她的冒牌王妃。
那她希望,两人能够冰释前嫌,能够少一些遗憾。
只见他将头微微偏向一侧,略带感慨:“你没错,在周府找到的衣料不是铁证吗?”
“那一定是有人陷害你。”林双儿立即否定,“叶景恒说了这件事长生派也有很大嫌疑。”
听到“长生派”三个字,叶景云的背影僵了僵,在林双儿看不到的地方他眼中神色一派复杂。
见他有所触动,林双儿再接再厉:“很快就能找到长生派的证据,很快禁令就能取消了。”
她的眼中带着微微的兴奋,仿佛真的很快就能找到线索似的。
只听叶景云从喉咙中挤出一声轻哼:“三嫂何时也喜欢把所有脏水都往长生派身上泼了?”
林双儿尴尬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不过我已经和叶景恒说好了,这次调查长生派我也去,作为我对你的道歉,希望可以早日找到长生派的巢穴,你也可以早点摆脱……”
“你要去调查长生派?”叶景云猛地凑近她,打断了她的话,“谁要你去调查长生派的?”
“怎、怎么了吗……”林双儿茫然地眨眨眼,很快反应过来觉得是对方在担心她的安危,于是说,“不会有危险的。”
“林双儿,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她呼吸一窒,下意识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眼中带着几分慌张。
“是……是吗……”
叶景云嗤笑一声,这笑声薄凉的不带丝毫温度,像严冬的风雪。
“难道不是吗?口口声声说要同我撇清关系的是你,不相信我的人是你,主动找上门来道歉扬言要为我洗清罪责的也是你,你当我是什么?”
“对不起,我就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少一些误会。”
“不必了。”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砸在林双儿的耳畔,苦涩之感迅速蔓延开来。
“谁稀罕你的道歉?”
“你以为我们人人都要围着你来生活?喜欢的时候配合你包容你,不喜欢的时候还要无条件原谅你?”
林双儿被这句话塞的哑口无言,他语气中的讽刺如同一柄利剑,无情地刺在她的心口,疼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你是……这么想我的?”看着他眼中的冰凉无情,她慌乱地眨了眨眼,掩盖住眼中的泪意,“亏我还想替你洗清罪责……”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叶景云冷冷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道,“你也没资格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