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熙,事到如今,你还把我当傻瓜?”
“我……我没有!”
李沅衣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却暗暗咬牙,为何他的防备心要那么强,居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这可咋办?
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在六年前,萧凉早就因她狠狠跌了一跤,对于她这个有前科的人,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相信?
“你以为我还会像六年前那样,傻傻地被你骗?”
萧凉冷哼一声,嘴角边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得到女人的心,就必须先得到她的身,你敢说,当初Hades不是这么对待你的?既然这样,他可以,我就一定也可以!”
其实,他也不是重欲之人,哪怕是再想要她,他也不想要强,只想让她心甘情愿给他,毕竟,自己是真心实意想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漫长的岁月,如果这个女人能陪在他身边,兴许,他就再也无憾了吧?
这几天,偶尔会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要她肯离开Hades,只要她能跟自己在一起,哪怕是让他放下所有仇恨,与她在这座岛上隐居,他……都甘之如饴!
只是……她会吗?
不,她不会!
因此,这一刻,他改变主意了,既然无法得到她的心,那就先征服她的身,他就不信,他会比唐亦廷差!
“你……你别乱来!”
李沅衣的声音,因害怕变得无比颤抖。
看着他高大的身子渐渐朝她逼近,她想逃,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在这个时候,竟无法移开。
老天,她该怎么办?
这一次,还能逃得掉吗?
不行,她一定不能屈服!
想到这,李沅衣眼尖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只水果刀,索性心一横,趁萧凉不注意,一把将刀子拿在手中。
“你以为区区一把刀子,就能难倒我?”
萧凉以为她拿着刀子是要对付自己,不禁冷笑一声,继续朝她欺近。
“虽然杀不了你,但,却能杀了我自己!”
李沅衣凄厉一笑,瞬间将刀子调转了方向,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再敢走前一步,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给我把刀放下!”
他的声音,夹杂了浓浓的怒气,以及一丝深不可见的惧怕,是啊,害怕她一个不小心,当真受伤了。
“萧凉,你究竟跟Hades有何深仇大恨,要这么对待他,要这么逼我?”
李沅衣说到这,忍不住哽咽起来,秋水般迷人的杏眼,抑制不住泛着水雾层层,映在萧凉眼底,有着一抹叫做绝望的韵味。
锋利的刀尖,狠狠抵着她那白希的肌肤,她微微用力,就有血珠渗了出来,哪怕只是一点点,却也足以让萧凉胆颤心惊。
终究还是会对她心软,终究还是舍不得伤害她,于是这一刻,他,顿住了脚步。
“我的父亲,是Hades的贴身保镖,20年前,Hades被绑架,父亲是为了救他才死的。可父亲的殉职,却偏偏落不到好,唐家甚至给他安了个叛徒的身份,将他们母子赶尽杀绝。母亲伤心过度,跳海死了,从此,我成了孤儿……”
萧凉讲到这,幽幽看了她一眼,接着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是不是深仇大恨?”
“可就算是这样,错的也不是Hades,他当时只是个孩子。”
李沅衣忍不住为唐亦廷鸣不平。
她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唐定森还是他,都喜欢把错,归责在Hades身上,难道她的Hades,就长着一张适合被冤枉的脸吗?
“只要他当时肯为父亲说一句话,母亲就不会自寻短见,你还说他无辜?”
一提起这个事,萧凉的眸子,就不自觉溢上满满的恨意。
“所以你从小到大,就一直怨恨着Hades,明里暗里陷害他,是这样吗?”
李沅衣不禁唏嘘,澄澈的眸光定定看向萧凉,带着几分真挚,“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恨对Hades,还是不公平。当年那场爆炸之后,他得了失语症,试问,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八岁的孩子,如何能帮你父亲说话呢?你能不能——”
“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萧凉冷声阻止,“想让我放过他,除非你的身心属于我。”
“萧凉,我不想骗你,短期内,我是很难爱上你的。”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为了不激怒他,李沅衣很聪明没有把话说死,架在脖子上的水果刀,在这一刻,也悄然拿了下来。
萧凉见状,深潭如雾的眸子半眯着,探究地在她脸上绕了一圈,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他的俊脸微微一僵,淡淡瞥了她一眼之后,冷声说:“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随后,他转身,往阳台走去。
李沅衣怔怔站在原地,回想起他刚刚的那个表情,直觉这通电话跟Hades有关系。
骨碌碌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索性打定主意,蹑手蹑脚跟在他身后。
男人就站在阳台,小声地讲着电话,李沅衣不敢贴得太近,所以一点内容都听不到。
她郁闷地咬了咬唇,想起自己懂得一点唇语,她索性偷偷跑到另一个房间,远远地,就看到了萧凉的正面。
果真,如她猜测的,这通电话跟Hades有关,而且更令人欣喜的是,Hades居然成功脱险了,甚至他还找到自己,正开着直升飞机赶来。
李沅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间,见到了活着的希望之光,激动、狂喜、高兴……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一块,最后竟汇聚成一颗一颗的泪滴,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Hades……
呜呜,Hades没事,太谢天谢地了!
萧凉并不知道他的讲话内容,大部分已被李沅衣读到,他讲完电话后,在阳台发了一会呆,这才回屋。
这时,李沅衣早已从另一个房间出来,躲进了洗手间。
将门锁好之后,她站在洗手台前,慌乱地洗了一把脸。
这短短的时间,除了最开始的狂喜之外,剩下的,是浓浓的担心。
担心萧凉知道Hades即将到来,会破釜沉舟强行要了她;担心他会布满陷阱,等着Hades自投罗网;更是担心……
怎么办?
李沅衣咬咬唇,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脸焦率不安的自己,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心头溢上了百般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叩叩叩——”
李沅衣吓得差点滑倒,幸好双手死死抓住洗手台的边缘,才不至于摔了个四脚朝天。
站直之后,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到萧凉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是打算在里面呆一个晚上吗?”
“我肚子疼,会久一点。”
李沅衣假装痛苦地申吟一声,在外面听起来,的确像是肚子痛的反应。
萧凉不疑有它,语带关心地嘱咐她:“那你注意点,等下出来,我帮你把把脉。”
“嗯!”
李沅衣点点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紧蹙的眉头,才悄悄松开。
看看腕上的手表,从巴黎飞到这,差不多10小时,如无意外,明天早上天一亮,他就会到了。
在这段时间,她可以做些什么呢?
总不能一直呆在这不出去吧?
萧凉那么聪明的人,若是她表现得有一点点反常,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哎呀,她都快急死了。
双手合十向上帝虔诚祷告之后,李沅衣又磨蹭了一会,这才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肚子还疼吗?”
萧凉此时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见到她一手捂着肚子,慢吞吞地从洗手间出来,原本吸了一半的香烟不自觉掐灭,扔进了烟灰缸。
“不疼了。”
面对着他关切的眼神,李沅衣莫名感到心虚。
她不想欺骗他的,可如今,两人站在对立的层面,她,不得不自私!
这个世界上,她就算是负了所有人,她都不能负了Hades,因此对于萧凉,她只能说抱歉了。
“过来,我帮你把把脉。”
“不,不用了。”
她急忙摇摇头,声音疲惫地说,“我很累了,想早点睡,晚安!”
话落,她正打算往楼梯走去,却被萧凉叫住——
“等等!”
李沅衣暗叫不好,很想假装听不见,可惜,不能!
于是,她扭过头,幽幽问了一句:“什么事?”
“现在,我有点事情,跟你谈!”
男人神色冷峻,样子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
李沅衣心里咯噔一下,哪怕再不愿,都得乖乖走过来。
站在离他三米之外的地方,她不情不愿地问:“什么事不能明天谈吗?”
“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
萧凉修长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敲了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的冷意,“关于Hades,你不想听?”
李沅衣闻言,小脸霎间刷白。
糟糕,该不会他真想赶在Hades到来前,对自己……
思及此,李沅衣下意识后退两步,不想被他看出她的慌乱,她极力隐忍住自己的情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充满期待地问他:“你是回心转意,想告诉我,Hades在哪了吗?”
“对!”
萧凉点点头,厉眸在她脸上扫视一圈,最后,才缓缓挤出一句话:“实话告诉你,Hades根本就没有在我手上。”
“什么?”
既然要演戏,那就得逼真一点。
于是,李沅衣很快就换上一副茫然地、不知所措的样子,对萧凉说:“那他在哪?萧凉,求求你告诉我!”
每一次,见她的眼底心里,都只有那个男人,萧凉都恨不得直接撕碎她,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双手紧紧攥紧,硬生生地将那股冲动忍了下去。
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才幽幽开口:“他,就在来这的路上。”
这个消息,虽然她在稍早之前已经知道,但萧凉会告诉她,却是让李沅衣心中的恐惧,迅速蔓延。
虽然她不算太了然这个男人,他的心思,却也能猜出几分。
萧凉之所以会如此坦白地告诉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就等着Hades自投罗网……
不,她不能坐视不理。
还没理清怎么应对时,萧凉又冷冷开口了——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就算Hades再能干,只要我一声令下,他还未登岛,就会被炸成碎片!”
讲到这,他好看的眸子,不由得迸发出一缕仇恨的冷光。
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李沅衣惊恐地瞪大了眼,语气也在瞬间变得无比凄婉:“不,萧凉,求求你放过他吧,求求你!”
不是对Hades没有信心,而是这两天在岛上,她见识到萧凉的势力有多庞大,这座岛的防御设备有多精良,Hades若想强攻,势必会两败俱伤。
她不能让他有一点点损伤,哪怕万分之一,都不行!
“放了他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做。”
萧凉突然开口,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
“你……”
李沅衣以为他又会提出那种要求,下意识环胸,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萧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屑地哼一声:“放心,今晚不会睡了你。”
轰——
李沅衣瞬间无语,却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咬了咬唇,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萧凉斩钉截铁地说:“跟他分手!”
“什……什么?”
跟Hades分手,这无疑是要让她去激怒Hades吗?
就算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知道Hades的脾气?
若是她在这个节骨眼跟他提分手,Hades绝对会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对这座小岛疯狂进攻,到时候的场面,光是想,她都不敢!
“明天,我会让你们见面,但你必须保证,跟他分手。否则,你们就到海里做一对鬼夫妻!”
萧凉的语气冰冷、认真,让李沅衣一点都不怀疑他做这件事的决心,只不过,他就有那么大的把握,保证她见到Hades不会跟他走吗?
再说,就算他再厉害,Hades也不是泛泛之辈,若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手无寸铁,在十多个佣兵的牵制下,突围而出了。
萧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这,李沅衣不由得探究地睨了他一眼。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萧凉沉吟片刻之后,这才对她说:“有件事,势必要跟你坦白了。”
……
瀚海无边的南太平洋上,小岛屿星罗棋布,到处都是奇观异景。
十几辆直升飞机,急速在天空中遨游前进,往某一个神秘的岛屿飞去。
“Boss,据探测,还有半小时的航程,就到了。”
Rose走过来,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唐亦廷,恭敬汇报道。
花了七个小时,总算探测出那个地方的路线,Boss马上调派飞机,第一时间启程赶往目的地。
如今,飞机在天空中飞行了近10个小时,眼看就到抵达目的地,可Rose的心情,在此刻却莫名沉重起来。
前面风险莫测,对方既然能够坐拥如此神秘的小岛,势力绝对不可小觑,甚至乎,他们怀疑,这就是W.E组织的根据地。
这么多年双方在暗地里交战,如今,是要搬到台面上了吗?
想到这,Rose不自觉攥紧拳头,好看的俊脸尽是雄赳赳的斗志。
唐亦廷微微睁眼,原本黑亮的眸子,由于近几天严重的睡眠不足,全数被猩红晕染,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憔悴了许多。
他疲惫地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才哑声对Rose说:“给我杯水,谢谢!”
“是。”
Rose见状,急忙到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他。
唐亦廷喝了几口之后,顿觉神清气爽起来,抬腕看了看表,勾唇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还有20分钟就到,一切准备好了吗?”
这一次,他当然是有备而来,几乎把Zeus的精锐部队都带来了,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向奥斯卡调动了一批特种兵,以防不时之需。
奥斯卡不愧是他的患难之交,竟然不问为什么,就借兵了,当下让唐亦廷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Boss,都准备好了。只要对方不把人交出来,我们带来的武器,足以将整座岛夷为平地。”
Rose讲到这,眼角眉梢间,掠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在刀光剑影中度过?
对于打打杀杀这种事情,Rose早就司空见惯,只不过,如今面对的是W.E,那个最可恨的神秘组织,自当是不一样的感觉。
只要一回想起这么多年来,星际所受到的各种袭击,Rose就恨不得将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狠狠地在他身上挖十几个洞,以泄心头之恨。
“Good!”
唐亦廷微微颔首,将瓶中的矿泉水喝完,盖上盖子后,精准地投放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半眯着眼,微微笑道:“这次成功回去,所有人都加工资。”
“谢谢Boss!”
Rose闻言,笑得十分灿烂。
虽然他已是年薪上千万的高级打工仔,但对于升职加薪这事,无论是谁,都会特别高兴,他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最开心的还是,看到Boss又恢复往日的神采熠熠、运筹帷幄,让他没来由相信,这一次的战役,绝对会大获全胜。
飞机,如预期时间,抵达神秘岛上空。
唐亦廷正准备解开安全带,就听Rose的声音,雀跃响起:“Boss,夫人在那!”
“什么?”
闻言,唐亦廷再也淡定不了,“嘣”的一声解开安全带,倏地站了起来。
顺着Rose所指的方向往下眺望,远远地,就见到他的宝贝形单影只站在礁石上,习习海风吹拂着她飘逸的长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分令人心疼的寂寥。
唐亦廷的心,蓦然一痛:她,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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