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婚,想要离开宋天杨,想要离开这个记载着她们一切幸福的地方,就只能找到一个足以和宋家抗衡的有力后盾。
而夏波清,是最好的人选………
以前自己过得有多幸福,现在她就有多自卑,她怎么能继续在他的枕畔安然入睡。过往的甜密刺痛内心,爱得越深,痛得越狠,留下来只会让大家都困倦疲惫,唯有离开,才能真正让大家都得到解脱。
有一种爱,叫手放开!
闻声,夏波清好看的眉头微微一颤:“舍得吗?”
慕千雪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摇起了头:“不舍得。”
说完,她的眼泪就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又凄楚道:“可不舍得也得离,在一起是痛苦,不在一起也是痛苦,我和他也就这样了,但如果不在一起,我至少还能假装对得起我爸妈,可和他在一起,谁都对不起了。”说着,慕千雪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夏波清,万分委屈地开口:“干爹,我是不是嫁给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撞死我爸妈的人?”
这个问题太难,真的难到了夏波清。
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他可以把这件事说成是一起事故,就算宋天杨是肇事司机,那他也不是有心为之。可站在慕千雪的立场,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畜生还念骨血亲,何况是人?
况且,不过两天*的时间,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在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在发展了。夏波清不了解当年事故的真相,可媒体和【舆】论的导向性,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拉动着事态朝更加严重,更加不可挽回的方向在发展。
这个时候,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他也是不赞同慕千雪嫁给宋天杨的。在无法预计伤害度有多高的情况下,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宋天杨,要一门心思把他弄进牢里去的情况下,他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只是,‘女儿’这样难过,做为父亲他怎么能不伤心?
慕千雪的性子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当时倾城不是离世了,而是要离开自己,他会怎么样?
恐怕是生不如死了吧?
真是不爱帮那个臭小子说话,可又不忍干女儿这样伤心,他只能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人生短短几十年,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也这样想过,想说就算了,假装良心都被狗吃了,就顾着眼前的好,和他在一起好好过。可是,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画面,怎么都摆不脱………我还梦到爸妈满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骂我是不孝女………”
慕千雪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崩溃了,这才两天,要是天天都这样可怎么过?
手又不自觉地按在了小腹上,甩甩头,她又心酸到不行,每说一个字,都要掉好几串泪:“就算要我接受这一切,也要慢慢给我时间吧!让我离开一阵子,让我好好冷静下来想清楚我和他之间的种种,如果以后我能想通………可不是现在!我现在还做不到,做不到啊!”
“我和宋老爷子商量一下,先把你和小雨接到我家住一阵子好不好?”
闻声,慕千雪一脸期待地看向夏波清,过后,嘴又一扁:“他不会同意的,他那样霸道。”
“大不了抢人,我还怕了那小子不成?”仗着自己是个外父,夏波清气势足得很,量他宋天杨也不敢轻易得罪自己这个仍旧挂着‘未来’两个字的老丈人。
“干爹,你说,要怎么样他才会答应跟我离婚?”
“如果我是他,怎么也不会同意的………”夏波清没有说下去,但目光却直直地落在慕千雪按在腹部的小手上。
慕千雪心神一动,突然颤声道:“除非没有这个孩子对不对?”
“小雪,不要做傻事。”
“………”
不要做傻事?
那什么事才叫不傻呢?她是越来越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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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雪的状态让夏波清很担心,出了病房他便拎着宋天杨进了另一间空着的vip病房里好好聊聊早上未分出‘胜负’的事,宋天杨的心情喜半参忧,看夏波清进去后,慕千雪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儿。
虽然,他们的‘婚礼’之后,慕千雪是夏波清干女儿的事情已人尽皆知,无论从名声还是处境来考虑,他都应该不会再对慕千雪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可慕千雪亲近他更多过于亲近自己的事实,还是让宋天杨对他一肚子不满。
不过,有再多的不满他也不敢冲夏波清发。
谁让这老小三还顶着一外父的头衔呢?万一他倒戈相向,在慕千雪面前挑拨几句,他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干爹,有话您就直说吧!”
“还是早上那一件,我想把小雪和小雨接到我家住 。”男人之间的对话素来直接,夏波清又是个对宋天杨特别不客气的,说起话来,也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那我也还是早上那句话,不合适。”
说完,又感觉这样说话太生硬,特意缓了一句:“如果干爹实在想要个女儿陪着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接小雨去住几天也是没事的,就怕小雨自己不愿意。”
闻声,夏波清冷冷一哼:“你倒是会打太极。”
他认的是慕千雪做干女儿,他让她接慕千雨回家享天伦之乐,小雨那孩子他见过是很可爱,可毕竟跟他也不熟悉,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自己回家住?况且,他的目的是带走慕千雪,至于小雨,怎么算也是个搭头,现在是这他取个搭头然后把想买的扔了,帐可真会算。
“雪儿怀孕了。”
一句话,似欣喜似感慨!
宋天杨眉宇深深,倒也没像平时一样说话不带正形,只眸光灼灼地看向夏波清:“别说去您家住,就算是我们家暂时也是住不得的,就得住医院里,保胎。”
最后的两个字他咬字极重,那意思也相当明显了,不是他不放人,而是,真的没有办法让他带人走。
“那就等她胎儿稳定了,我就接回家去。”
“干爹………”
不满地叫了一声,不待他有下文,夏波清已抬手示意他停一下,先听他说:“天杨,你也该理智点,你觉得小雪现在的情况,和你住一起真的好吗?医生不也说了让她不要再受刺激?那也是你的孩子,你不为她着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我怎么会刺激她?”宋天杨是真的不想发火的,可听着这话怎么那么挠人的心?
看宋天杨面色不虞,夏波清却丝毫不避地直言道:“对她来说,你就是最大的刺激。”他说话向来都是绵里藏刀,别说现在宋天杨原本就理亏,就算他不理亏,还不许他护个短了?他的干女儿都受这么大委屈了,他还不能说这不懂事的干女婿几句不成?
“难道您也认为我罪无可恕,错到不值得原谅?”
夏波清不答他的话,只将皮球又重新踢了回去:“难道你还认为你自己没错不成?”
“我………”
摇了摇手,不让宋天杨有机会为自己辩解,夏波清又道:“小雪的爸妈我没有见过,老宋是见过的吧?听说还是战友,还有救命之恩不是吗?可你们做的这事用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吧?”
“故友出事了,是自己的儿子撞的,这确实很让人难以启齿。当然,如果我是你老子,也未必不会用老宋当年的办法,护子心切,我能理解。可这都是站在你们自己的立场上来看待这件事,反过来想想小雪的立场,你还能说自己没有错?”
“她当时是个什么状况?父母双亡,带着一个可能随时会夭折的妹妹,高三的压力,经济的压力,还有你跑去退婚那个精神的压力………”
话到这里,夏波清停了下来,一双看似儒雅的双眸也凛凛泛起了寒光:“连夜翻看了小雪过去的资料后,我特么真想抽死你。宋天杨你当年要是肯男人一点,我敢打包票小雪的心依然非你莫属,但她却不至于过那么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现在也不会突然天堂地狱的这么痛苦。”
宋天杨一直安静地听着夏波清训话,破天荒地没有阻止,也没有反驳。夏波清看着他那幅认‘怂’又不太甘心的不痛快样,也不同情他,只继续道:“她的痛苦都是源自于你,如果不是你,她还会这样伤心吗?大不了就是恨那个人一辈子,之所以会痛到如此撕心裂肺,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恨你?”
一声舍不得,刺得宋天杨双目腥红。
他性感的喉节上下滑动不止,薄唇翕动,却也只挤出艰难的几个字:“我知道,可………”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夏波清不想再听,但宋天杨却觉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讲讲。现在慕千雪不肯好好跟自己沟通,有些话,借夏波清的嘴说出来,效果说不定会比自己好。
所以,宋天杨难得诚恳地看向夏波清:“干爹,当年的事情真的很复杂,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真相的,隐瞒了一切是我不对,可我出发点也是不想失去她。”
语毕,微顿。
见夏波清不肯接他的话头,他又咽了下口水,润了润干涉的喉头,无奈道:“您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如果我早一点说了,她可能早就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了。”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错在哪里?”
“…………”
夏波清的智商未必高过宋天杨,但情商一定胜过这个‘武夫’,看他冥顽不灵的样子,似乎还在懊恼着自己没有把消息瞒个更紧,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了:“车祸已是不争的事实,她怪你,不是因为你无意中撞死了她的父母,而是你骗了她之后,竟从未想过要坦白。”
“以宋家的实力,如果不是有人捣乱,你真的可以瞒她一辈子,可是,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小雪,你爸爸妈妈给小雪撞死了,可她却瞒着不告诉你,让你到死都蒙在鼓里?你心里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残忍?你是她的丈夫没有错,可你没有权力剥夺她对父母真实死因的知情权。”
“………”
一句话,有如醍醐灌顶。
宋天杨这时候后背也起了汗,他并非完全没有站在慕千雪的立场去想这件事。可是,当局者迷,他就算能透过事情表面看到本质,却也在过份的紧张与害怕下,对感情失了平素的敏锐,抑或者说,他这种‘糙汉子’,是自己体会不了这种细腻的。
不像夏波清,人家虽然是个老小三,可人家当年也是风魔万千的文艺男青年,脑子里长的文艺细胞会让他们比普通的男人更感性,观察更入微。所以,当夏波清提醒了宋天杨他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时,他才终于明白,慕千雪介意的根本就是他对她的不信任。
夫妻,夫妻,他要她相信他,可他却没有做到坦诚。
甚至,还亲手破坏了那份信任,难怪那只小刺猬怎么也不肯好好肯自己说话,难怪她总是看到自己就流泪。
宋天杨真的后悔,只希望现在修正一切还来得及。
看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夏波清心里总算是欣慰了一些,可嘴里却依旧在继续下重药:“既然是不争的事实,你就该亲口告诉她真相,就算得不到原谅,也不该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而且,还是在你们的婚礼上经历那样的事,你让她情何以堪?”
“………”
闻声,宋天杨彻底沉默了,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他考虑得太简单了。他只想着不愿意和她分开,怕她不要自己,结果………
夏波清嘴里义正词严,可心里摆的位置却是慕千雪的干爹。
干女儿给人欺负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位置摆对方的那边去?所以,前面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面那就要开始‘摆立场’了,于是话锋一转:“做为男人,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行为。但你现在也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外忧内患的时候,是不是先把屁股擦干净了再来处理夫妻之间的这些事?小雪只要还在这里,你就还有机会争取,但如果处理不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小雪原谅你了,我也不支持她重新和你好。”
原本被说得哑口无言,内疚自责懊恼什么的都来了,可听夏波清突然又这么来了一句,宋天杨的脸色当时便冷了起来,口气倒还算客气,就是客气得让人有些不舒服:“干爹,您是不是操的心太多了一些?”
一个‘干’字咬的极重,意在提醒夏波清自己身份,宋天杨不温不火的态度倒也以前不同,夏波清略带欣赏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恼,只‘幸灾乐祸’地提了一句:“我可听说,有人打算把你往死里整,你要真死了,这心我还真不用操了。”
闻声,宋天杨凛冽的眉峰一抖,再投过来的目光,再不似方才那般温和。
略抬头,夏波清不紧不慢地瞥了他一眼,眼底的神情,似笑非笑:“别那么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
“干爹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有人要整他已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有人要把他往死里整这个话从夏波清的嘴里说出来,便有些骇人了。夏波清此人有笑面虎之称,他笑着说的话,多数不是真话,可他一旦不笑了,说出来的话也就十之*是事实。
这,算不算是他在给自己透露某种信息?
“是听了一些,不过,没打算告诉你呢!”
宋天杨狭长的桃花目瞬间一亮,立刻从善如流:“如果雪儿可以出院了,而她又非常想回‘娘’家住几天的话,我不反对。”不过,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又想不想回娘家,他不能反对却不代表不可以耍手段。
“小子,你这风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宋天杨不置可否,只紧盯着夏波清问道:“干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那个人,是谁?”
原就是来给他透这个信息的,夏波清也没有再卖关子,只提点了一句:“你也认识的。”
“吴首长?”
夏波清默认了没有再出声,宋天杨一双锐利的眸子则冷泠泠地眯成了一条线。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但如果对手真的是那个人,恐怕事情真的会越来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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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慕千雪不想见自己,宋天杨开始小心地躲避。
可见不到她的人,他又想得厉害。憋不住了,就趁她睡着了偷偷过来看看她。
人家说,女人的一生,要做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然后是一辈子的操劳。做公主的那一天,她听到了噩耗,公主还是公主,不过是落难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她在头一个月里懵懵懂懂,第二个月里却心力憔悴………
宋天杨不舍得她这样辛苦,可是,她肚子里是他们的孩子,就算是辛苦,他也想要她平平安安生下来。几次三番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却又无言以对。正如夏波清所说,否认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借口,事实在那里,说什么都是不负责任。
更何况,他如今也确实腹背受敌。
若不是宋家背景深厚,恐怕警察都能直接带着的逮捕令上门拿人。好在有宋老爷子坐镇,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至少还得顾忌几分,牢饭暂时是不用吃了,可需要善后的事情,也实在不算少。
他是宋家的男人,肩上的责任比一般人都要重。所以,越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的精力只能更多地放在外面。虽然心底总有一方天地留给自己的女人,可表面上却不敢儿女情长太明显。
事实上,除了他在不停地为自己奔走,宋家所有人的都没有闲着。
出事后,父亲开始全力追查当年的车祸真相,甚至不惜动作了宋老爷子在军部的所有力量,当年的真相正一点一滴地显山露水,虽结果还是未知,但他隐隐开始感觉,车祸的真相根本只是冰山一角。那是一个在他们宋家掌控之外的事实,就算能查到,或者也不一定对自己有所帮助。
大哥开始没日没夜地开会,因为他闹出的这一场轰动全国的丑闻终于开始发挥它的‘余蕴’,直接地影响了凌云航空,间接地影响了整个凌云集团,凌云航空自是不用说,现在内部已闹得不成样子,总公司那边股价也直线下滑,要不是大哥力挽狂澜,恐怕也会元气大伤。
他牵着慕千雪这一边,无心顾及凌云航空的事物,不过很意外的是,杜胜居然也病了,听说是让杜宏宇给气病的。 无论杜宏宇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杜胜的病,也为自己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二哥被自己揍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揍得二嫂都快跟自己急眼了。可就算是被揍成了那幅熊样儿,二哥还是将自己的*团队全部撒手了开去,开始全国,全网乃至全世界地替他攻陷论坛,漂白,打压新闻,扭转风向……
无奈对手太强大,二哥就算是传媒业老大,也在那样强大的对手前,无法扭转局势。
宋天杨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所以,极力阻止四少再出手。
宋家上下皆是一体,上阵父子兵加上自己已经搭进去了四个,最后一根独苗苗,怎么样也得‘顶天立地’地竖着,纵然他们自己心知肚明这次的敌人有多强大,但宋家只要还有四少的医疗王国,谁又敢动他们京市第一豪门半分?
谁让四少的医术就是那么权威,谁让那金字塔顶端的那几个人的父母兄弟就是已经老迈,时常会有用到四少的时候呢?宋家不用四少再出头,只需他静静蛰伏,暗待时机。
一切都按部就班,唯有慕千雪这边他一筹莫展。
那*,宋天杨又走进了她的病房,借着月色静静地打量着g上的小女人。月光下,她瓷静的小脸更显白嫩,只是,明明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偏偏下巴都瘦得尖了出来。
指腹轻上,温柔地按在她睡梦中还微微拢起的眉心,宋天杨低低一叹,道:“雪儿,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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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慕千雪再没有见到宋天杨。
可她知道,每晚他都来过,她闻得出他身上的味道,在病房里犹为明显。有时候,她半梦半醒间,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到来。可以睁眼的,她却故意紧闭。还有时候,他也会低下头来,温柔地吻她的脸………
婚礼后,剑拔弩张的两人,也渐渐找到了另一种和平相处的方式。宋天杨不出现,所以就算是慕千雪想对他提那两个字,也再找不到机会。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可是,她隐隐因为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开始动摇。
一个避而不见,一个避而不谈。
那个敏感的话题,似乎就那么被揭过去了,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一个转机,一个能让他们各自在困境中找到出口的机会。于是,日子就在等待中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直到,慕千雪终于出院了。
宋天杨曾说过,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跟夏波清回家住。可宋天杨在慕千雪的记忆中,从来不是君子,所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之类的话,在他这里是从来行不通的。所以,这一次他又‘食言’了,人虽没有出现,但结果是一样的,不许去夏家。
慕千雪对此表示很愤怒,隔了这么久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可没说上两句话,两人就吵了起来。
“又想说话不算话?”
“什么事?”
“别装蒜!我不会再回你们家。”
闻声,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宋天杨最后妥协道:“那好,我让他们送你去新的公寓住,离医院很近。”
慕千雪懵了,新公寓?
宋天杨什么时候又买了新公寓了?以前买的还是现在特意买的?不想生气的,可她全身都在抖:“你需要这么卑鄙吗?”
“如果这样可以留下你,我不在乎更卑鄙一点。”
明明已经克制得很好了,可听到他疲惫不已的声音,感受到他清晰的无奈,她还是心痛了。可她多倔啊!她决定的事别说一个宋天杨,就是十牛头也拉不回,和平共处的平静期终还是过去了,慕千雪也再不能逃避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
“你说我应该了解你的是不是?”
她问,问过之后又握着手机自顾地答:“那你也应该很了解我,如果我想做,你拦不住我的。”
到最后,慕千雪越来越冷静。
直接挂断电话,她剥出手机电池后自顾地上了车。
宋家的司机原本是要带她回宋家的,可就在出发前,又接到了三少的电话,让他送人去在医院附近不到十分钟路程的新公寓。左右为难间,司机看向一起过来接人的宋妈妈,得了允许后,才颤颤惊惊地把人送去了新家里。
其实不是宋天杨买了新屋,那一带的楼盘都是凌云开发的,因为物业和保全都相全都相对值得信任,所以宋天杨便亲自挑了一间朝向好,楼层又好的让人重新打扫布置了一番,当成了他和慕千雪的小家。
这一次慕千雪很配合,安安静静地上了楼,安安静静地进了屋,只是,当她看清屋里所有的装修风格时,整个人便如遭电击。
虽然她从不曾开口,可内心也无数次地渴望过想要和他拥有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小家。她没有说过,他还是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慕千雪觉得自己的心又塞住了,原本通气的地方全都堵住了,憋的慌。她突然便摇晃了一下,人才堪堪扶住墙壁,腰间已多了一双有力的大手。
“怎么了?又头晕了?”
不用回头也知来人是谁,而他的身边,宋家其它的人,甚至 还有司机也同时消失。慕千雪只用了几秒便分析了自己处境,倒也没有多排斥,只是口气很客气:“你,不是在上班?”
“回来看看你。”
难得听她如此平静地跟自己说话,虽然冷得让人心里都生了冰渣,可宋天杨还是忍不住激动。原本不想说得这么煽情的,可看到她温婉如玉的双眸,有些话,根本就不用大脑控制,直接便能溜出唇齿:“不放心你。”
她别开脸不看他,同样地也拐掉他还放在她腰上的手:“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闻声,宋天杨眸色一暗,苦笑道:“那你就当我不放心我儿子好了。”
“还没生呢!你又知道是儿子?”
听她这口气便知道是她的职业习惯,什么事情都条件反射地进行反驳。他不跟她对着来,只薄唇一勾,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是女儿更好,像你!”
“………”
慕千雪无言以对,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尴尬,正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清晰的敲门声。她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有人过来?疑惑地看了宋天杨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凝重,显然也对来人的身份不太清楚。
身体刚刚一动,他便按住了她:“我去看看,你呆着。”
然后,宋天杨便回身过去开门,慕千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然乖乖地站在客厅里,可当大门口突然传来曾柔的声音时,她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怎么了?”
“对不起小嫂子,三少得跟我们走一趟。”
曾柔的脸色很难看,而且难得一见地穿了警服,她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看上去身手极好的年轻‘警察’,从慕千雪的角度看过去,曾柔虽然是领头的,却更好像是被那些人‘逼’来的一般。
慕千雪是个律师,职业的敏锐让她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口气也立刻变得谨慎起来:“逮捕令呢?”
“在这里。”
曾柔身后的某个年轻‘警察’将逮捕令拿给慕千雪看,他的声音宏亮,目光锐利,但那样的气势,似乎完全没有把带他们过来的曾柔放在眼里。
慕千雪大约也看懂了几分,瞥向宋天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担忧。虽然在几分钟前还在和这个男人闹别扭,可她不是那种白目的女人,她分得清楚状况,也明白这件事透着诡异。
似是看懂了她的眼神,宋天杨突然伸手过来顺了顺她耳边的发,声音倒比她的更显得轻松:“没事,我马上就回来。”
马上就回来?谈何容易?
曾柔是什么人?她是宋天杨一手从特战队里带出来的女‘劳拉’。刀山火海哪里不敢陪着宋天杨?可她都能带着人从公安局过来直接来抓他了,可见她已经是没办法推脱了才会如此。连曾柔都只能被逼就犯了,他要真的被带走了,还能马上就回来?
她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无知少女,做为一个律师很清楚现在事情的严重程度。她坚持和宋天杨分开,是因为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可要她真的眼睁睁看着宋天杨去坐牢,她好像也同样做不到。父母是父母,可他………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见他要跟那些人走,慕千雪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慌乱之中,双手又不自觉地地揪紧了他的衣领:“在你的律师过去之前,什么也不要说。”
她还关心自己,她还担心自己。
宋天杨菲薄的红唇又勾出一个迷人的曲线,声音很轻,却足震憾人心:“那,我找你做我的代理律师好不好?”
“………”
慕千雪彻底怔在了那里,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他怎么敢让自己做他的代理律师?难道他不记得他是因为什么才要被带去公安局的么?
她沉默着惊慌失措,他却还要执着地继续要个答案。目光灼灼的男人看着面前微张着小嘴的妻子,锐利的眸光静静地扫过她瓷净的小脸,追问道:“雪儿,好不好?”
我把我自己亲手交给你,你怎么解恨怎么收拾。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话,让我上天我就上天,让我入地我就入地。
为你,我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