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康成一把揪住连腾的衣领,“老七你是神医!是九州大陆上排名前五的神医!你给本尊想办法救少主!少主绝对不能出事!”
“你以为我不想救少主么!”连腾一把挣开康成,咬牙切齿的说:“若然我有半点法子,又岂会看着少主躺在那里受苦!”
“够了!”看着面前的一团混乱,瞳依冷然的怒斥,双眸中又漫出了一片血色。众人心中都是一惊,连腾和康成立刻闭嘴,瞳依看着连腾道:“若我能取来紫烟枝,能暂缓他的毒发么。”
***蚀骨的解方里需六种药材,其中的紫烟枝就是大雁的国宝。如今苏夜有性命之忧,若是苏漓不肯将紫烟枝交出,她想,以后他们就不必再对苏漓有任何期待了。
“紫烟枝……”连腾沉思了片刻,然后一脸沉重的摇头,“原来姑娘知道***蚀骨的解方。若是少主体内没有碎心,紫烟枝便能缓解***蚀骨的毒性,暂缓他毒发的速度。但少主体内共有两种剧毒,相互抵抗相互制衡,如果***蚀骨的毒性突然缓解,碎心和***蚀骨两相失衡,少主一样会当即毙命。除非完全化解他体内的碎心,紫烟枝方可有效。可是,若要解去碎心,则必须找到蛊王。”
瞳依闻言微微皱眉,连腾立刻解释道:“碎心同样是蛊毒,是当年南疆蛊王为了催发自身潜力,用他的心头血炼制出来的奇毒。服下了碎心的人可以避过奇经八脉,使真元在心脉中流转,运功时则消耗心血,以超过正常人几倍的速度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只要杀了蛊王,碎心之毒便可化解。可如今没人知道南疆蛊王身在何处,更何况,南疆蛊王是位列九州大陆前十的高手,即便找到他,也没人能轻易杀了他……謦”
康成等几位长老顿时露出了面如死灰的表情,如此说来,少主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瞳依看着他们绝望的神情,微微垂下眼睫,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浅笑,“若是解了他体内的***蚀骨呢?”瞳依一字一句的问:“若是没了***蚀骨,你有没有办法压制碎心。”
“这——”连腾先是一惊,然后面色一喜,皱紧眉头又思索了片刻后回答:“碎心之毒是为了激发人的潜能所用,若是少主体内的***蚀骨被化解,老夫可以暂时封住他的心脉大穴。只要少主保证不运功动武,再以灵药温养,他此后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他还能撑多久。”瞳依继续问道。
“三天。”连腾回答:“以老夫的能力,最多能保住少主三天。”
“好。”瞳依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连腾:“三天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他的身体给我调理到正常人的状态,***蚀骨,我来解。”
“姑娘你是要?”连腾微微一怔,跟着便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突然想起……***蚀骨的确还有另外一种解法……
“阿夜他不会死。”瞳依侧身看着竹楼内那道昏迷不醒的身影,“我就是他的解药。”
天色微亮,流风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的坐了起来。
他有些怔然的看了看窗外,然后低头看了看身下的床榻,小小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一夜过去,依依和父王却没有回来,昨晚他独自守在寝殿中,心头一直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又不能跳下密道去一探究竟,所以,流风这一晚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脸色难看的揉了揉眼睛,流风伸手敲了敲身下的床板,然后黑着脸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明月宫中宫婢稀少,清冷的就如同冷宫一样,事实上,大雁王宫的每座宫殿都像冷宫,流风从未见过苏夜去上朝,除非苏漓召唤,他一般都赖着这里想尽了法子和瞳依打情骂俏,可谓是全九州大陆最不务正业的王爷,今日,也希望陆公公不会领旨前来……
流风将自己打理整洁,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门口,那里面放的都是他从四方城带出来的救命东西,现在瞳依和苏夜都不在,流风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沉重,他只能抱着自己的救命稻草,然后拼命保持镇定,牢记着苏夜走前交代他的话:守在这里,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依依……父王……快回来吧……
流风呆呆的望着空旷的明月宫,小小的拳头紧握在一起。
“圣上驾到——”太监的通传声突然打破了流风的呆愣,流风猛然一惊,这才发现,他已经从天色微亮等到了天色大亮。
苏夜和瞳依依旧不见人影,但陆荃却推着苏漓缓步走来,流风凝神一看,见苏漓的身后还跟着景元睿等六人,以及左相叶文成和其他几位他没见过的大臣,流风只觉得脑袋一晕,当即两腿打颤欲哭无泪。
天呐……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而且还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依依和父王还没影儿呢!完了完了,这下子要被他们害死了……
“侄儿给圣上请安。”转眼间,苏漓已到了眼前,流风硬着头皮上前,挤出一抹甜笑对
苏漓行了一礼。
苏漓眼神微冷,陆荃立刻上前问道:“世子殿下,王爷和王妃呢。”
“哼,王妃?陆公公记性是不是不太好,本宫记得,叶瞳依已经不是十三王妃了吧。”
东冽九公主景元袖见陆荃还用王妃来称呼瞳依,立刻出言嗤笑。陆荃神色未改,就好似没听到她的嘲讽,而流风则小脸一扳,直接对景元袖翻了个白眼,然后对陆荃道:“父王和母妃在寝宫里,圣上可有事要找他们么。”
苏漓的眼神更冷,低头看着流风道:“让他们出来,成何体统。”
流风一脸为难的往门前一挡,撅着嘴对苏漓说:“请圣上赎罪,侄儿不敢去打搅父王,父王昨日交代了侄儿,要侄儿在这里守着,今日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许任何人踏入寝殿,因为父王有要事在忙。”
“世子殿下。”陆荃见流风挡在门口,弯下腰哄道:“王爷爱胡闹,世子殿下不能跟着王爷一起胡闹。众位公主王子和大人也有要事来见王爷,还请世子殿下让开,让奴才进去请王爷出来。”
“不行的!”流风将脖子一昂,握着小拳头叫道:“父王说了!他和母妃忙着圆房,誓死为大雁的传承鞠躬紧随死而后已,什么时候等本世子的王弟出生,父王再去向圣上负荆请罪!”
言之凿凿声音响亮,流风的表情充满了虔诚和认真,而偌大的明月宫则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陆荃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因为流风的惊人之语差点塌陷,而苏漓后方的那些人则面色难看,神情像是天边交织的彩虹,各种颜色全都走了一遍。
叶文成轻咳了一声,压下了心底的鄙视,上前对流风道:“世子殿下,下官教导无方致使逆女被休弃,此番入宫便是来带她回相府的。下官叩谢王爷和世子对逆女的厚爱,还请世子殿下让下官那逆女出来,速速跟下官回府,莫要在此丢了王族的脸面。”
“呸!”流风小脸一沉冷冷的说:“谁说本世子母妃会丢了王族的脸面,当心本世子砍了你的脑袋!”
“风儿。”苏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流风顿时委屈的低下头道:“本世子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们都是来抢本世子的母妃的。你们就是见不得本世子快活,非要把本世子最珍爱的人夺走。”
说着,流风的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揉着眼睛道:“本世子今天就是不让,本世子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们带走母妃,有本事你们就砍了本世子的脑袋!”
景元睿等人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他们早就怀疑苏夜对那道休妻的圣旨会阳奉阴违,所以今日一早便赶来了明月宫,想要亲眼看着叶瞳依被遣回相府。
她在宫中受苏漓和苏夜的保护,一旦远离了王宫,他们何愁找不到对叶瞳依下手的机会。但他们没有想到,苏夜会让流风一个孩子出来胡搅蛮缠,让堂堂大雁国的世子堵在门口撒泼耍赖。景元睿等人只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几乎要一口老血喷流风一脸。
景元睿咬牙切齿的对苏漓道:“雁王陛下,这就是贵国要给我们的交代?叶瞳依已经不是十三王妃,却还是以王妃的身份住在明月宫,雁王陛下就是这般纵容这帮乱臣贼子么!”
“母妃才不是乱臣贼子!”流风见景元睿不依不饶,直接从包袱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把心一横将匕首往脖子上一架,“若是你们一定要带走母妃,本世子现在就死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