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林昭月摸到那把能够决定她生死的别钗时,屋外的蒙面男子端着一碗水推开了门,他走到林昭月的面前,将水凑到了她的唇边,“喝。”
一个字简单明了。
林昭月“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随后她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柔声细语道:“多谢。”
那蒙面男将眼神移开,起身正要走,那林昭月继续说道:“再给我倒碗水吧?”
见蒙面男子没有说话,林昭月继续说道:“你看,我手脚都被绑着的,根本也动不了,一会若是还渴了一直烦着你也不好的。”
然那蒙面男子始终没有说话,林昭月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可比前面一个人难对付多了。
但就在林昭月另找套路的时候,蒙面男子进屋给了林昭月一个小碗,“水放在这儿吧。”
林昭月又点了点头,她尝试着更近一步,“你瞧我这手都被绑出红印子了,能否……”
话还未说完回应林昭月的便是“嘭”地一声关门声。
对此林昭月早已经预料到了,她拿出自己的别钗一点点地滑着手上的麻绳,磨了许久才磨掉一半,随后她大力地一扯,才算是挣脱开。
手解脱了之后脚上的麻绳便显得十分简单,然即便解放了双手,她亦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逃跑。
那天窗她爬过,太小了,何况即便从天窗爬出去,但怎么从屋顶下来还是个问题。
可是门前有人守着,即便是一对一她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何况此时她还不知门外的情况。
天时地利人和,林昭月一样都没占到。
然只是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前面便已经听见有人想要对她意图不轨,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最好的办法。
正此时,屋外仅蒙面男子一人,他抬头看了看天,随后皱了皱眉头,切,若不是没得选,他怎么也不会跟一个窝囊废当搭档。
正感叹自己空有一身本事,但却没有好的发挥地时,只听见里头“啪”地一声。
蒙面男心中一惊,待冲进屋子里的时候,只看见地上被割断掉的麻绳,和碎掉的碗。
他皱了皱眉头,随后顺着脚印抬起头看到了天窗!
蒙面男拍了拍大腿随后追了出去,然待蒙面男刚跑,躲在柴堆里的林昭月便闪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手麻脚麻立刻冲出了屋子,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失败了,便是无限的深渊。
林昭月用尽了全力往前跑着,她虽然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但她心中仅有一个信念,跑,一直跑,绝不能让人抓到了。
而那蒙面男绕到破屋后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在回头到破屋里时,见柴堆被翻的乱七八糟,当下就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气急了便将蒙在脸上的黑布给扯掉。
随后追了出去。
林昭月只有两条腿,她深知自己跑不远,且即便她跑得快,在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瞎跑的意义也不大,因而寻了一处芦苇地猫了进去。
等到天黑或许还能寻个生路。
然这芦苇地里不仅十分潮湿,而且蚊虫特别的多,林昭月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直至太阳就快要落山,她依旧没有见到有人来寻她。
或许是安全了。林昭月一身狼狈地从芦苇地里钻了出来,此时她身上露出来的肉已经被咬得鼓出许多一小点的包包。
林昭月用手抓了抓,面对接下来的路她毫无头绪,方才她是从左边这儿来的,那么便到右边试试看,若是能够寻到人家,便可以问问路了。
林昭月躲在芦苇地里许久都没有蹲到追她的人,然才从芦苇地里出来,却正好撞上,一句倒霉都不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心情。
此刻那蒙面男并没有蒙面,但林昭月认出了他的衣着,她想着此刻并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索性就假装认不得的模样。
而蒙面男也发现了林昭月,但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因而决定先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默默地擦肩而过,蒙面男突然回身吓了林昭月一跳,她赶忙朝前跑了去,而此刻蒙面男回过神来才追了上去。
林昭月的体力比不得那男子,于是渐渐落了下风,而那男子不知心中盘算着什么,每每都要追上林昭月的时候,突然放慢了脚步。
当两人你追我赶地跑到了一条大河的面前时,林昭月咽了咽口水,“你,你别过来!”
蒙面男见林昭月这副样子便猜到对方不习水性,他故意迈前一大步,“你瞧河水这般湍急,即便会水性的人掉下去恐怕也很难自保。”
“你,你们是谁,为何要绑架于我!”
蒙面男被林昭月这愚蠢的问题给问笑了,他故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
林昭月觉得他并不会,“我听到了,这似乎和南岳帮有关,在南市镇南岳帮虽树敌很多,但是真正能够抗衡的便是清风派,你是清风派的人!”
被人说到了点子上,蒙面男显得有些恼羞成怒,他朝着林昭月扑了过来。
然即便林昭月并不会水性,此刻亦没有犹豫,被抓着当作把柄还不如跳河来得实际。
林昭月听过一个理论,只要在水里保持静止,不要慌张便不会淹死。
但这个理论仅限于理论,林昭月不懂水性,加之河水湍急,想要冷静下来保持静止根本做不到,她扑通拍着水面,口鼻都呛入了河水,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那种溺水的恐惧感又来了,这是第二回,她突然想起第一回她落入水中时似乎瞧见方二朝她游过来,随后将她救起。
但是这一次呢?
她不会那么顺利了吧。
听闻死掉的人会变成一个水胖子然后浮在水面上,她不要变成胖子啊,如果变成胖子还不如沉在河底。
正当林昭月忧愁自己死后会变丑这件事时,有人将她从水里拖了上来。
那人用力地拍着她的腹部,使得她将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林昭月“呕”地一声,将头一歪,空气又重新被吸进肺里,她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