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和黑猫同母异父,那位生完猫又生完乌鸦的人类女士已经去世,两人的父亲则都太忙,算是失踪人口,所以这些年一直是他们姐弟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出事那天他们因为一点琐事发生口角,小乌鸦顺嘴给了一句小心出门被打,结果黑猫重伤濒死地回来了,幸亏还有一口气在,否则那天的诅咒就是他对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乌鸦越说越不是滋味,掩饰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那种感觉太绝望了。
他唯一的亲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怎么叫都叫不醒,让他差点以为会永远失去她。哪怕他知道诅咒不会灵验,可听着别人总是乌鸦嘴地喊他,还是让他很自责,觉得这是他害的。
郁承等他的情绪缓解,问道:“这房子是你们的产业?”
小乌鸦点头:“我们一起攒钱买的。”
郁承措辞一番:“我说句不爱听的,刚刚我听见你姐说有人追你们,你们跑回来,他们不是马上就会过来吗?”
小乌鸦提起这个便有一点点骄傲:“这是我和姐姐偷偷弄的房子,除了我们没人知道。”
郁承道:“确定?”
小乌鸦道:“确定啊,我们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房子的事,每次回来也都背着人,还都挑晚上回,我带着姐姐在山里绕好几段路才过来。”
郁承心里发沉。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搞这一出。
这只小乌鸦的情商不高,但抓人的手法娴熟,哪怕情势所逼有点莽,可在那种时刻还能镇定地搜他的身,这显然不是一拍脑袋就会的,而很可能是在组织里学的。
也只有身处的环境比较危险和见不得人,他们才会有弄一个安全屋的想法。
他直言道:“他们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吧?”
小乌鸦闭嘴不答。
郁承道:“这些年,九里办事处好像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可见组织纪律森严,所以你们叛逃,他们要灭你们的口。”
小乌鸦继续不吭声。
郁承道:“一般这种组织,为防止成员背叛,肯定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善后,做得再好一点,还可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监控每一位成员,如果你和你姐姐这点小算盘,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呢?”
小乌鸦断然道:“不可能,我们来了三天了,都没事。”
郁承道:“好,假设他们不知道,但你今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肯定是知道了。”
小乌鸦神色一变,怒道:“你少乌鸦!”
郁承诚恳地问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有一种骂你自己的感觉?”
小乌鸦:“……”
郁承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我有个建议,既然你们已经叛逃了,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去办事处吧,再说妖界有一个神医,刚好我需要的药,他都有,可以救你姐姐。”
小乌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们才不去妖界!”
他噼里啪啦道,“我们联系完办事处,肯定要被送到妖界,那里是奴隶制社会,而且歧视半妖,进饭店吃饭都不行,狗与半妖不得入内!”
郁承道:“……狗?”
小乌鸦道:“就是打一个比喻。”
他一脸反感,“反正那里没有人权,与其过去受难,还不如直接死了。”
郁承很理解。
这些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培养的常识,硬是辩论太浪费时间,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对,所以能搞特权,你们如果愿意,可以当我的保镖,妖王是我叔,他一声令下,神医就得乖乖把药拿出来。”
小乌鸦顿时有几分意动,怀疑道:“你这不是缓兵之计吧?”
郁承反问:“你姐这个情况,拖一天就坏一天,你到底想不想救?”
小乌鸦道:“我想啊!”
郁承道:“那就听我的……”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