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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和陈南淮是发生过关系?
  “我……我是不是和你睡过。”
  盈袖小心翼翼地问。
  “嗯。”
  陈南淮面上闪过抹羞涩,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避开盈袖焦灼的目光,头低下,轻声道:“当时在曹县办过事后,就洞房了,过几天咱们还要办一场婚礼,到时候会请王爷来主婚,洛阳的豪贵都会来。曹县是北方军事榷场要地,一刻都不能离了主事人,你哥哥是新上任的县令,事情极多,怕是来不了了。”
  “这样啊。”
  盈袖点点头。
  “丈夫”所说的,倒是与李良玉告诉她的全都对得上。
  看来,他们俩还真是先在南方相爱,后在曹县成亲洞房。
  “听李姑姑说,咱们回洛阳的时候,遇到了歹人?”
  盈袖皱眉,试探着问:“我额上的伤,还有小产,是不是那个歹人,”
  “别说了。”
  陈南淮忙打断女人的话,侧过身子,“故意”躲开这个话题。
  “那个歹人抓到了么?”
  盈袖忙问。
  “没法抓。”
  陈南淮叹了口气。
  “为什么?”
  盈袖百般不解。
  “这个人咱们惹不起。”
  陈南淮叹了口气。
  盈袖皱眉。
  听李姑姑和荷欢说,陈家是云州的首富,老爷子更是魏王的左膀右臂,说一不二的风云人物。
  胆敢劫陈家道儿的歹人,来路肯定不一般,否则陈家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难不成……是朝廷的人?
  想到此,盈袖大惊,后脊背阵阵发凉。
  她头上受了重伤,小产了,身上还有与男人同房过的痕迹,难道都是那个说不得的歹人做的?
  他究竟是谁啊,怎么如此恶毒。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
  陈南淮偷摸掐自己的腿,强忍住笑。
  男人叹了口气,将锦被往盈袖身上拉了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
  “老天爷终究待咱俩个不薄,你忘了前尘往事,我忘了被辱之恨,就让那姓左的狗官彻底,”
  说到这儿,陈南淮生生住了口,忙扭过头,颇为悔恨地咬住下唇,男人身子忽然颤栗,眼圈发红,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又愤恨的事。
  “怎么了?”
  盈袖忙抓住丈夫的手,轻声问:“为何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姓左的狗官,左,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个姓左的就是歹人?他欺辱过你?”
  “没有没有。”
  陈南淮赶忙否认,他反握住盈袖的手,轻轻摩挲着,柔声道:
  “你听岔了,我哪有说过什么姓左的。”
  陈南淮莞尔一笑,抬手,将盈袖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蓦地,他察觉到这女人躲了下。
  她,打骨子里还是不信他,慢慢来吧。
  “你呀,好好把身子养好。”
  陈南淮深情款款地看着女人,柔声道:“孩子的事莫要伤心,咱们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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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牙印儿
  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听见这话, 盈袖呼吸一窒,下意识避开丈夫炽热的目光。
  她忘了很多事,却独记得陈南淮, 大抵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在她的生命里, 真的有一席之地。
  盈袖慢慢挪动手,隔着寝衣去触摸腰腹。
  平坦纤细, 很难想象, 这里边曾有过个孩子。
  正在此时,门帘被人从外头掀开。
  盈袖艰难地抬头,瞧见那个丰腴甜美的丫头海月, 正端着个热气腾腾的木盆进来了。
  听李姑姑说过, 海月是丈夫身边的一等丫头, 庄子农户出身, 虽说不识字, 但在陈家有年头了, 还算是个忠心的,很会伺候人。
  “大爷, 烫烫脚吧。”
  海月将木盆放到地上, 从怀里掏出个瓷瓶, 将玫瑰花水倒进去,试了下温度, 扭头看向陈南淮,笑道:
  “您这几日照顾奶奶劳累了,烫一烫, 能解乏。”
  “嗯。”
  陈南淮淡淡地应了声。
  他摩挲着盈袖的胳膊,柔声道:“还想吃什么不。”
  盈袖摇摇头,强咧出个笑。
  蓦地, 她瞧见陈南淮的左手边似乎有个牙印儿,不新不旧,好像有些日子了,似乎……是女人咬的。
  他,难道还有别的女人?
  “怎么了。”
  陈南淮注意到盈袖细微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
  “你猜,这是哪个小没良心咬的?”
  盈袖一愣,问:“我么?”
  “嗯。”
  陈南淮面颊浮起抹红,他往前凑了些许,抬手,让盈袖看的更清些。
  男人压低了声音,满眼的柔情似水:“你不记得了,当时咱们在曹县洞房,你,你那个……太疼,受不住,就咬了我。”
  陈南淮有些不好意思,抿唇一笑:“对不住,是我太粗鲁了,害你哭了一晚。”
  “啊。”
  盈袖亦有些难为情。
  可不知怎地,这些夫妻间的小情.事,本来应该是欢喜的,可她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你快去泡脚罢。”
  盈袖下巴朝海月努了努,虚弱地笑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等丈夫起身离开后,盈袖登时松了口气,隐在锦被中的手交叠,她愕然地发现,手心竟生出细细的汗,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防备。
  借着昏暗的烛光,她朝前瞧去。
  海月真是个贴心的丫头,踮起脚尖,帮陈南淮将锦袍脱掉,可有些奇怪,当海月触到南淮身子时候,南淮会躲,尤其当这丫头不经意碰到他的臀时,他脸色大变,目中的恐惧甚浓,仿佛想到什么害怕的事。
  但他似乎有很好的教养,只是挥挥手,让海月不必伺候了,自己脱了靴子泡脚。
  在泡脚的时候,他要了本书看,但看得不太上心,翻书的时候,会偷偷地朝床这边瞧来,目中满是担忧和爱意,同时默默地叹了口气,眼圈一红,低头,盯着盆中艳红的玫瑰花瓣发呆。
  ……
  头越发疼了,盈袖揉了下太阳穴,闭眼躺到床上。
  她对这个丈夫还很陌生,顶多能同房,暂时还无法接受共枕。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好像有很多心事,很怕被别的女人触碰,尤其臀部;
  好像很斯文多情,说话慢慢的,非常顾及她的感受。
  越想越烦,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到后边,盈袖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盈袖虚弱地睁眼,掀开床帘往外瞧。
  屋里这会儿已经没人了,只在西窗下点着盏红烛,月色柔柔地打在碧纱窗上,倒有几分宁静的意味。
  大抵吃了太多的药,嘴里发苦,盈袖打算起身倒些水喝,蓦地瞧见床边放着个大躺椅,丈夫此时已经换了寝衣,他身上盖着块薄被,睡得正沉,昏黄烛光和白皙月光同时照在他脸上,给他犹如刀削的面庞打出个阴影,显得越发俊美无俦。
  正在此时,这个男人嘴里发出沉重地呓语,他轻咳了声,手撑着扶手,坐了起来。
  盈袖几乎在瞬间躺回床上,佯装沉睡。
  她听见他起来了,并且一步步走来,掀开帘子,坐在床边。
  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