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太孙当年儿时的确有那么个小女娃作伴,后来他的奶娘病故,小女娃更是整日与他形影不离,再后来,他的母妃也去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在相依为命,直到他带他从战场归来,那女娃已经不在,听闻已被安排出宫让好人家收养了。
若王楚嫣真是当年的小女娃,皇太孙认出来了的话,那么以他长情的性子若做出劫人的事也不是不无可能。
“皇上,臣有理由怀疑,人是皇太孙劫走的!”庞清掷地有声。
一直在旁听他吹的怀瑾,讥笑,“宰相大人可有证据?人家日曜国四皇子拿证据说话,你这……有些牵强啊!”
“证据?皇太孙不在宫里便是证据!”庞清冷笑,说不定已经回不来了,正好搜皇太孙的行踪,失踪了是好事!
“我以为宰相大人已经知道皇太孙秘密出宫去了的。”怀瑾故作讶异地挑眉。
“那就更能证明皇太孙有嫌疑了!”庞清阴笑醣。
“是吗?宰相大人就这么肯定?若我可以证明皇太孙没有嫌疑,宰相大人这次打算如何自罚?”怀瑾坏笑。
庞清拧眉,自家里的库房全被她掏空后,他便对她多了个心眼,此时,她必定是在算计他。
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直接抱拳对皇上道,“皇上,想必太孙妃娘娘是在给皇太孙多制造些时间,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寻回皇太孙,让皇太孙做个交代。”
“宰相大人,你口口声声污蔑皇太孙,我记住了,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至于你要的交代……”怀瑾狡狯一笑,“我保证,你不会想要听的。”
嗯,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庞清思索她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捷报。
“报!启禀皇上,皇太孙带兵秘密前往剿匪,一举获胜!”
闻言,老皇帝欣喜地一拍大腿,笑了,“哈哈……好样的!太好了!”
只有庞清他们知道,老皇帝高兴的不是因为终于剿灭了朝廷大患,而是皇太孙终于一鸣惊人!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等皇太孙主动出击,震惊朝野,好有理由越过太子直接传位给皇太孙!
庞清阴狠地看向怀瑾。
一箭双雕,可谓完美!是她吧?是她出的计谋,让皇太孙偷偷带一队人马出城,而劫走王楚嫣的那个酷似皇太孙的人根本是假扮的!
怀瑾对庞清投以‘谦虚’的笑容,然后,低头,悄悄扬唇,隐约悬着的那份心也落下了。
这草包果然做到了,那她也该把自己的事做完才对。
她重新抬起头,看向老皇帝,朗声道,“皇上,既然皇太孙已证明清白,为了给日曜国四皇子一个交代,接下来还是派人去东宫搜查一下吧。”
皇贵妃和庞婉瑜皆是神色收紧,倒是庞清,居然赞成了,“皇上,臣也觉得太孙妃娘娘说得有理。”
王楚嫣的的确确不是他们的人劫走的,任怎么搜查都搜不出来。
提到太子,老皇帝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厉声道,“刘氓,让柳云修带人过去搜查,朕要亲自去看看那逆子到底在做什么!”
说罢,拂袖起身,走下高位,踩着稳健的步伐走出金銮大殿,身后,一干人等悉数跟上。
东宫
皇帝到达的时候,太子正在大殿上努力抄写经书,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样,老皇帝看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宽慰。
“太子,皇上来了,还不快来见礼。”皇贵妃出声提醒。
太子抬头,连忙隔壁,惶恐地上前撩袍跪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老皇帝负手而立,不予正眼,望向别处,“你给日曜国选的秀女王楚嫣在城外遭劫,日曜国四皇子从劫匪身上搜出了东宫的令牌,你作何解释?”
刘氓将令牌呈上给太子瞧,太子拿起令牌细看了下,一脸茫然地道,“父皇,儿臣自禁足起一直都在认真抄写经书悔过,又怎会派人去劫走王楚嫣?这定是有人诬陷东宫,请父皇彻查,还东宫一个清白!”
“是否清白,搜查东宫后再说,柳云修!”老皇帝一个眼色过去,柳云修领命,挥手让人开始搜查
“且慢。”站在身后的怀瑾倏然站出来。
太子见到她不由得咬牙切齿,这女人出现在这里必定没好事。
“皇上,不妨让东宫所有人都站出来,一一验证,找出了令牌的持有者还怕找不到嫣然郡主吗?”
闻言,太子等人脸色均是一惊,暗觉不妙。
本以为只是来搜王楚嫣,而王楚嫣不是他们掳走的,所以很肯定不会有事,万万没想到这肖燕打的是这个念头!
该死的!她果然步步都在算计!
“朕也觉得有理。”老皇帝进入大殿坐到主位上,道,“太子,还不照办。”
太子只能被迫让王安带柳云修去将所有人带出来,亦是心存侥幸。
他就不信这肖燕真这么神,真能找出令牌的主人!
很快,侍卫、太监、宫女都出来了,最后出来的是孟飞,那凶狠的眼神一直瞪着怀瑾。
怀瑾对他嗤之以鼻,然后看向庞婉瑜,轻笑,“太子妃,你好像也是东宫的人?”
“你……”庞婉瑜怒极,在太子和皇贵妃的瞪视下不得不隐忍下来,站到那边去,就连太子也主动地站过去了。
“皇上,若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子和太子妃岂不是声名有损?”庞清提出异议。
“是啊,皇上,太子被禁足已经让人笑话了,难道还要他任人随意污蔑吗?”皇贵妃也表现出委屈的样子。
“是不是污蔑现在下结论好像太早了。”怀瑾慢悠悠地道,一把年纪了还玩矫情,看着也是醉了。
“若是呢,太孙妃娘娘担得起吗?”庞清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整回她的机会而暗自得意。
怀瑾的柳眉慢条斯理的挑起,“宰相大人,我这也是为证明太子清白才不得已而为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好像针对我似的?要不,就让皇上依证据直接定罪?皇上,你说呢?”
庞清等人哑然,低头。
老皇帝带着三分警告瞪向怀瑾,道,“太孙妃开始吧。”
怀瑾得意地勾唇,拍了拍手。
东宫门口,一抹白跟着包子出现,飞快窜到她眼前,正是劈风。
它气喘吁吁地对怀瑾高举前爪求抚摸。
怀瑾弯下身摸摸它的头,“劈风,辛苦了。”
劈风立即乖乖地趴在地上歇息,享受女主人的抚摸。
大家对劈风是认识的,皇太孙的爱宠,现在跟太孙妃为非作歹,曾经劈风没出过承阳殿无人知晓,而今,因为它已然成了太孙妃的象征,见它如见太孙妃,同样的惹不得!
“太孙妃,朕叫你找出那令牌的持有人,你叫这只狗来做什么?”老皇帝面色不悦。
众人也是点头不解。
“要找出令牌的持有者当然得靠劈风啊!”怀瑾神秘地笑了笑,起身从刘氓手上的托盘拿过令牌放到劈风鼻子前让它嗅。
劈风虽然自小就被割了舌头,但它的嗅觉十分灵敏,只它按照令牌上的味道把人找出来再简单不过。
见此,所有人都了解劈风出现的用处了,有的心里直打哆嗦,尤其是王安,上次他可是见识过这劈风的凶猛了,虽说令牌不是他掉的,但要是它公报私仇趁机咬他一口大腿,那他不死定了。
太子深深拧眉,若是真被这死狗给找出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庞清和皇贵妃也在干着急,偏偏皇上在这里,无计可施。
很快,劈风确认了味道,怀瑾欣慰地揉揉它的脑袋,“去吧,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劈风懒懒地爬起来,用脑袋蹭了蹭怀瑾,然后懒洋洋地走向那群排排站的人,那姿态竟有几分像太孙妃的慵懒!
接下来来,在众望下,劈风开始发挥它的嗅觉,怀瑾屏息以待。
千万千万不要叫她失望啊,别让她白疼一场啊。
老皇帝也是看得连眼都不眨,毕竟如此新鲜的事还是头一次见。
其余人捏帕子的捏帕子,攥拳的攥拳,捏大腿的捏大腿,有紧张的,有害怕的。
毕竟这么大一条狗谁人不怕?
很快,劈风嗅到王安了,王安抓着大腿,死闭着眼不敢看,就怕看到那森森的獠牙。
劈风故意似的,围着他比别人多绕了两圈,终于,在王安快要吓尿以前往下一个。
下一个是孟飞,劈风才走到他面前就抬头看着他,张嘴做吠的动作,奈何,只有细微的哼哼声。
“死哑巴狗,不会叫就别叫!”孟飞恶狠狠地道。
怀瑾攥拳,奈何事情在进行中,皇帝老头也看得认真,她不能中断,只能暗自记下。有机会她一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然后将这句话奉还给他!哼!
劈风仿佛也是怕了他,低头在他身上绕了一圈,怀瑾谨慎地防备着孟飞的掌力,她看到自劈风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的掌下已经在偷偷运气。
她断定,令牌是孟飞的没错,但是,令她意外是,劈风居然转了一圈后就往下一个去了。
不是这么没出息吧?真怕了?还是,令牌真不是孟飞掉的?
接下来只剩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并肩而立,太子搂着太子妃。
庞婉瑜上次被劈风掀了裙,恼恨在心,恨不得一刀宰了它,可当这庞然大物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进太子怀里。
劈风在他们这只转了一圈,然后停下来不动。
“皇上,这只狗已经鉴定完毕,这里面都没有那块令牌的持有人,一定是有人栽……”
急于结束这一切的皇贵妃还没说完,劈风在众目睽睽下坚定地走回孟飞面前。
孟飞目露杀气,内力暗暗聚聚在掌下。
劈风无畏地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哑声吠叫,张嘴咬住他的裤脚,使劲地想要他拖出来。
“死狗!滚开!”孟飞凶狠地吼,抬起另一只脚就要朝劈风踹下去。
一抹身影快如闪电地上前拦下那夺命的脚力,成功将劈风解救,略显吃力地跟他对了几招后,趁机扯下他的衣裳。
“撕拉!”一声,孟飞身上的衣服被扒下来,右肩胛处是还没处理好的剑伤,触目惊心!
柳云修带着禁军上前制住孟飞。
怀瑾飞身退后,站稳,扬起胜利的笑容,“皇上,就看您如何定夺了。”
废话不多说,皇帝英不英明就看此时了。
太子面露慌色,其余人亦是好不到哪去。
“皇上,这不能说明什么,单凭一只狗闻一闻就判一个人有罪,这……说出去怕是会叫人笑话。”皇贵妃出声道。
怀瑾‘谦恭’的嗤笑,“皇贵妃娘娘,你要不要脱下你的内.裤让劈风闻闻,然后再去藏起来,看看它能否找到?”
吊儿郎当的口吻,顽劣的眼神,简直放肆到极点。
“肖燕,你休得无礼!!”皇贵妃怒急了眼,脸红脖子粗的喝斥。她一把年纪了竟还要受此羞辱!
怀瑾微微躬身,“肖燕不过是就着皇贵妃娘娘的问题作答,若说无礼肖燕也无话可说。”
换言之,就是,我还就无礼怎么了!
“你你你……”皇贵妃气得当场昏了过去。
太子和太子妃及庞清一拥而上。
老皇帝头疼了,让王奇扶下去召太医瞧着,而后,愠怒瞪向怀瑾,又不想没完没了,于是,转而看向孟飞,厉声审问,“孟飞,你还有何话可说!”
孟飞抬头,太子正好站在皇帝身边,看到太子拼命使的眼色后,像一只困兽般想要挣脱,连压制住他的柳云修都有些吃力。
孟飞的不配合让太子和庞清有些慌了,然而,就在下一刻,孟飞倏地跪了回去,放弃挣扎,俯首认罪,“禀皇上,是孟飞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关,早在见到嫣然郡主的画像时孟飞就已对她一见倾心,所以一念只差便瞒着太子犯下这等大错,请皇上降罪!”
结果出乎怀瑾意料,这孟飞是个江湖莽夫,而且为人凶残暴虐,她没想到他会一人承担下来,何况,他还曾经是死囚,断不会再回到过去才对,而且,他刚刚明明还想做困兽之斗,下一刻却放弃了,还俯首认罪,太子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嫣然郡主现在在何处?”着急问的是日曜国四皇子薛恒。
“不知道。”孟飞拒不作答。
老皇帝大怒,让人将他押到刑部大牢,要他尽快说出嫣然郡主的下落。
日曜国四皇子不得不耐心等结果,或者接受别的和亲对象。
这件事,暂时到此结束。
皇帝满脸不悦地拂袖而去。
怀瑾也带着劈风要走,庞婉瑜的冷笑在身后响起,“没想到他信你到此等地步,竟把他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你,但你知道吗?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在你的意料之中的!”
怀瑾猛地顿住脚步,心生一股不安。
庞婉瑜走上来,对她露出轻蔑的笑,“你到底哪里配得上他了?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还有……脏!”
怀瑾心头大震,瞪大眼睛回头看她,“是你!”
是她让宝食楼的掌柜给她和祈隽下的药!也是她事后杀了宝食楼的掌柜!
她早有怀疑,因为这个贱人最不想她跟祈天澈在一起,没想到她还没空出时间来查,她倒自己送上门来承认了。
挺意外的收获啊!
冷冽勾唇,“再脏,也脏不过睡了人父亲还肖想人儿子的女人!”
“你胡说,明明是你霸着他不放!我同他早就相识了!”庞婉瑜急赤白脸地替自己辩解。
“哦,我回去会记得帮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你。”怀瑾不在乎的耸肩而笑。
这句话如同刀刃狠狠扎进庞婉瑜的心里,痛不欲生。
怀瑾看到她受伤的神情,潇洒离去。
这笔账,她迟早会跟她算!
在这之前,她还有一笔账要跟祈天澈算!
早就认识是吗?果然有奸.情是吗?
怀瑾换了衣服马不停蹄地赶到醉红楼,鉴于老.鸨早已认得她,不敢再有半点阻拦,她直奔飞仙阁。
砰!
简单粗暴的把门踹开,坐在圆桌旁的男人抬头冷冷地看着她。
男人裸着上身,纱布缠腰,身上的肌肉杠杠的,但那张冰块脸真不敢恭维,相比下来还是祈天澈那厮的清冷有爱一些。
“镇邪的,嫣儿呢?”她不客气地问。
“斐然。”斐然板着脸更正。
“喔,嫣儿呢?”怀瑾点头,着急想知道嫣儿的安危。
“你一个女人难道不该回避吗?”踹门进来也就算了,还这般盯着看,别以为换上男装就是爷们了。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嫣儿在哪?”怀瑾习惯性地想揪人衣领,奈何他上半身没穿衣服,所以,改成握拳。
“丢了。”
简练的两个字,怀瑾发觉自己想揍人,一掌拍在桌上,想朝他发火,但看到他身上的伤,想必是跟孟飞死拼时伤的,便忍下了。
“怎么丢的?”怀瑾冷静下来,问。
完了,整了宫里那些渣渣,祈天澈交代的事却没办好,她把他的嫣儿弄丢了!
“有人捡回来了,出门左拐第一间。”
我擦!这死冰块一定是在报复她说他镇邪的事!
怒瞪他一眼,如风般夺门而出。
斐然看着门又被简单粗暴地关上,用狗来传递消息他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是不是忘了告诉她,捡回王楚嫣的人是谁?
……
左拐第一间,嗯,就是这间了。
怀瑾抬起脚想再来一次简单粗暴地踹门,最后又放下,正要敲门时,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她好奇地贴上耳朵,门却在这时候突然开了,她整个人往里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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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奥特曼爱牛牛】的荷包和鲜花,谢谢【浅月黑白】的荷包,么么哒!( ̄3 ̄)我说过要放皇太孙的,这……应该算放了吧,表打我~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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