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凉透,倒映在他的眸间,荡起了一滩清泉,粼粼清澈,而此刻在他眼里自己的影像也是越来越真,真就如那句肉麻的话,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了她自己,他的眼里只有她自己。
曾经无数次童沫这样看着陆战南的眸子,他的深眸中藏着太多的东西,深邃的像是一个漩涡,吸引着童沫无限沉沦,越陷越深,到最后被他捆的死死的,而身在当中却依旧看不到自己在哪里。
也对,说来这个跟他的经历有关,毕竟在身世上萧远东比他要好太多,他也没有经历过陆战南所经历的事情,所以他的眸子才会比陆战南的干净透明,童沫可以这样想吗?还是,这不过是在陆战南眼中找不到自己存在的谎言?
此刻面对萧远东说的话童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涌动着一种难言的情愫,让她难过,也让她挣扎……
“沫。”他很轻柔的唤出了她的名字,是月光的作祟吗,眼前这个男人温柔迷人的令人犯罪,“我的出现从来不想给你带来任何的压力,我只是希望能给你带来快乐,如果适得其反那我宁愿离开。”
对萧远东说的这一点上童沫还是相信的。
“所以,沫,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一切如旧便好,当然,因为我这些话这段时间你可以躲着我,不见我,但不要这么着急回到我,因为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在撒谎。”萧远东很淡然的说出了这句话,而后安抚性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你刚才说一个不爱你的人是一种痛苦,但你却没有体会过一直被一个爱你的人呵护会是种怎样的幸福,不是有个老问题经常被你们这些小女生问起嘛,问起,如果眼前一个爱你的人和一个你爱的人你会选择哪一个?很明显,你之前选择了后者,但事实就如你所说,很痛苦,既然如此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试试前者呢?爱都是相互的,你温暖不了他,并不代表你不会被别人所温暖。”
萧远东说话总是这样子,意味深长的,这次他说的这些童沫何尝不懂?就如那个问题而言,谁都会知道选一个爱你的人比选一个你爱的人要好过一些,可现实中,抛开是不是能得到他的心,就说他的人,如果这两种人都可以得到,都可以拿来结婚,童沫真的不能相信,有多少人会真正放弃她爱的人去选择爱她的人。
爱情,爱情,本就是无法与理性挂钩的东西,如果它有理性也就不叫爱情了。
而此刻的童沫,完全是个过来人,在没有得到陆战南之前她也想过爱是相互的,两个人朝夕相处,她爱他有一天总会感动他,可结果呢?
有时候人总是太自信,往往最后是一败涂地,现在的萧远东便是当年的自己,只因他现在有了欲一望所以一心想得到,那得到了之后呢?尝到了那种永远温暖不了她的滋味之后呢?还会依然如故吗?
童沫还真是无法确定她这颗已经冰冷的心是否还会被什么所温暖?
“萧远东,在没真正得到一个人之前,因为那种初始的暧一昧会蒙蔽了你的理性,你往往会把她想的太过完美,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完美的东西,我也一样,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甚至现在连我自己都找不到对自己的定位,连我自己都讨厌我现在的样子,我是个过来人,而且我还有个孩子……”
忽而,他的指轻压在了她的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去,然后,平静且厚重的说道:“你不要再说,这些我都了解。”
他了解?
短短的三个字却好像涵盖了太多的情绪,是的,这个男人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都了解她,这一点童沫很信服。
是的,他都了解,他这些话也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心里是否还有那个男人,更不在意她还有个孩子,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她的人。
可当这些情绪童沫都了解了之后却莫名的觉得沉重,也许,是她错了,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在受伤时向他靠拢,不应该让他卷入她跟陆战南之间,更不应该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对爱的脆弱。
“沫,不要用那么世俗的眼光来看我,我的爱没有那么自私,因为我了解你,所以心疼你,我要的只是你能幸福,你能做回你原来的自己,如果重新跟他在一起真的能幸福,我可以退到连朋友不是的位置远远离开,但如果你选择了我,我就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人给予的任何伤害。”说到这儿萧远东好似释然的一笑,补充解释说,“不要把我说的这些当成是一种承诺,那并不是承诺,而是一种信念。”
当萧远东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童沫感觉心湖好似被什么击打的澎湃了一,他说这不是一种承诺,而是一种信念。
童沫自然明白承诺和信念之间的区别,承诺是可以骗人的,但一旦升华了一种人生的信念那就骗不了人。
难道此刻在萧远东看来,要让她幸福就是他的信念吗?
看到童沫一脸疑惑不信的样子萧远东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什么,童沫自然不会知道为了了解她他花了近两年的时间,他的心疼她不会懂。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如果我这些话会让你觉得压抑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萧远东笑的很纯碎,就如他的眸子一般,很干净。
“茹熙,今天天太晚了,先跟你妈咪回家休息,等以后萧叔叔才教你画好不好?”萧远东又走到茹熙那儿,俯身很是哄孩子的口气。
“那好吧,谢谢萧叔叔。”听萧远东这么说茹熙很是礼貌的一句。
“天黑了,我送你们,走吧。”萧远东自然这样算是一种逐客令,但没办法,因为他知道童沫其实早就已经想离开了,只是顾念茹熙罢了。
“不用,就在对面,我们走就好。”
“特殊时期,走吧。”萧远东只淡淡的这么解释了一句。
特殊时期?
对啊,她现在还处在汤蜜的杀人案当中,再者这件事的发生对她的阴影的确是挺大的,尤其是到了晚上,周围都一片漆黑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所以这一次童沫知道她又要犯错了,明明不该依附于他的,可偏偏却没有拒绝。
萧远东和童沫一左一右的牵着茹熙走进了她们的楼,童沫站定独自牵过了茹熙,说道:“茹熙,跟你萧叔叔再见。”
“再见,萧叔叔。”茹熙朝萧远东挥了挥手,之后便任由童沫牵着进了楼,而童沫没有再单独跟萧远东说什么。
看到她们走后萧远东双手插口袋,仰起头看着她所住的楼层,他习惯了,只有看到属于她的那盏灯亮了他才放心的离开。
童沫走后不出几分钟的时间那盏灯亮了起来,看到那暖暖的灯光萧远东欣然的一笑,自言自语的一句:“沫,晚安。”
说完之后萧远东才转身走开,而他转身的那一幕在楼上的童沫看的很是清楚,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的锁起,心里有些乱。
萧远东说的那些话也不断的回想在她的脑海里,想来其实说他说的都很对,既然注定了她跟陆战南没有结局,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但,她真的能做到吗?
一份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多么的痛苦她已经有了太深的体会,既然如此还要再开启另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吗?想想就可怕。
算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这种事想也没有用,如果当真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会让她忘记陆战南他,那属于她的出路就到了,只可惜目前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洛少城做不到,言瑾珉做不到,死去的荣寅也没有做到,那萧远东呢?他能做到吗?
“玲玲。”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正在深思的童沫倒是吓了一跳,意识的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凌晨了,这个时候谁会来?
“妈咪,是程澄阿姨。”犹豫此刻的童沫反应迟钝,小茹熙已经踩在板凳上透过猫眼往外看去,看是程澄她很兴奋的一句,而后忙给她开了门。
“你这个臭丫头竟然现在才回来,眼瞎了吗?没看到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呀,就不知道给我回一个。”程澄一进来就很是气愤的骂着童沫,而对此童沫不解释,只是很淡漠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看童沫这种态度程澄真恨不得扇她一耳光,就在刚才萧远东送她们进来的一幕她也看到了,而对此越发的生气:“你说你要去找萧远东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想不到你还真去,还这么晚回来!”
现在程澄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家长在教育一个早恋晚归的孩子,童沫一个苦笑,为自己解释道:“程大小姐,我干嘛要拿这种事来骗你?再者,萧远东为了我被人打了我不应该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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