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迩芷的同门师兄,又是一起长大,有这样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他不再耍嘴皮子,而是认认真真问他道:“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相信,只要是你肯相信,就算是立据为证我也绝无二话!”
任无需及时抓住了他的话点,指着道:“这可是你说的,拿纸笔来,只有立据为证,我才好回去原来的世界,一式二份,一份留在这,一份我带走。”
迩芷听了任无需要走,急忙留道:“无需师兄,这个世界好着呢,你为何要回去,那里的红衣教已经不存在了,遐薇又回了药谷,你只身一人在乌苏,也是无依无靠,甚是孤独,何必不留下呢?”
迩芷是真情实意的挽留,他希望任无需能待在这个世界谋生,一辈子也不要回去了,可是任无需有他的苦衷,在这里他的心上人已经选择和别人在一起,他也心无向往,加之本是陌生环境,也不喜住太久,回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道:“这里不适合我,寻个日子我也该回去了,迩芷,为了让你的终身幸福受到保障,我让魏烟雨立一份保证信条并不过分,希望你可以理解,别怨师兄太过多心。”
立不立纸条,性子单纯的迩芷都觉得无所谓,任无需多留一个心眼也不过是为保她的前途和考验魏烟雨的态度,魏烟雨更是一口答应,去书房寻来了纸笔,开始写上,连红印泥都搬来摁上拇指,一张契约信条也就产生。
魏烟雨将其中一份递给任无需,对他道:“你且看看满不满意,我已经将所有该对迩芷负责的保证都写在里边,若需要修改,我也无任何意义。”
其实说的保证不过几句话概括所有事情,任无需极其认真看了起来,顺当念出声。
“我魏烟雨保证从今日起对迩芷的一切人身安全,吃喝行住做了一生的负责,并会选个良辰吉日迎娶她,此生必定不辜负妻儿,携手共度一生。”
这份契约信条,是魏烟雨依照结婚誓言来写,经任无需一念完,迩芷脸上便浮起满足笑容,拉住魏烟雨道:“可得做到信条上的言行一致,否则就是辜负了我。”
“自然是不会辜负你!”魏烟雨松口保证道。
他转脸去看任无需,在等他的满意态度,信条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没有由魏烟雨亲自念出来,好似缺失了一份仪式感。
他将自己这一份收起来,对魏烟雨道,你念一遍,只有当事人亲自过一遍才能让我更加深信不疑你以后对迩芷的态度。
魏烟雨也不拒绝,只觉得当然的顺口念起来。
“我魏烟雨保证从今日起对迩芷的一切人身安全,吃喝行住做了一生的负责……此生必定不辜负妻儿,携手共度一生。”
“好!很好!”
在魏烟雨念完信条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叫好声,是魏明来拉着魏濛濛回来了,恰巧听到了魏烟雨所念的“誓言”忍不住先声夺人喊起来。
他与魏濛濛慢慢走过来,一下子就瞥见了魏烟雨手中的信条,心情大有畅快之意对他道:“你小子还会来这一出,不愧是魏家的子孙,念完那通誓言可是要做到言行一致才行,若是辜负了迩芷,我必定找你算账。”
迩芷与任无需都没料到魏明来会这么早回来,住在人家家中逼着人家儿子立这样的信条,被发现难免有些尴尬。
但眼瞧着魏明来的态度却是极其赞同的模样,两人忍不住落了口气,辛亏对方没有追究太多。
那么多人知道魏烟雨立下信条,他自然更多了一份担当,沉声道:“迩芷是我以后要明媒正娶进来的,她父母双亡,我会将所有的爱都倾注给她,有你们作证,更是不会怠慢,这份信条就永远留着,权当是一个证据保证。”
魏烟雨难得这样正经,迩芷还有些不习惯,本还以为这样做会太为难了他些,不料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倒也除掉担心,甚觉这份保证立得妥当。
任无需偷瞧着迩芷一副幸福模样,心里虽因有了信条踏实不少,不过还是一层哀然浮上心头。
到了这个境界,他甚至还想着,若是给迩芷立下信条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若是迩芷因为自己的喜欢,而散发出开心那该有多好……
一切也不过是遐想,任无需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既然迩芷过得不错,他自然也不会中途给她为难,索性就将这份情意永远藏在心底,纵然只是默默守护也好。
只是在自己离开之前,还有一事要与魏烟雨说,得寻个独处时机,这件事若是不说,他心中难安,像是莫名成了贼,偷窃别人东西一样,做贼心虚……
魏濛濛被拉练一圈回来,虽是秋季,但魏明来的魔鬼训练也足够让他受的,此时参与不进去任何话题,只是一个劲的喝水,满脸疲倦,似乎沾床就能有睡意一般。
魏明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赞扬道:“今日表现不错,明日多增加一百米,相信久而久之,运动会散掉你的相思,也就不会为了那个叫遐薇的女孩子这般痛苦不堪了。”
听到遐薇的名字,迩芷心头一颤,散开了思念,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有想见到她的冲动。
魏濛濛被那么一问,只是面无表情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样的顺从,突然让迩芷觉得他和以前又不一样了,好像心底里堆积着东西,这里又无人能懂,只能选择压抑住,茫然的接受魏明来的训练。
兴许只有魔鬼训练才能让他逐渐忘掉心中那份念想,只是想要忘记一个人又是何等的容易,迩芷心头不禁同情起魏濛濛来。
药谷,遐薇回来后的一蹶不振让林莲夫人甚是担心,她不能纵容女儿这般失魂落魄下去,也不能纵容哪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说走就要走。
饭桌上,她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遐薇碗里,露出慈母笑意,劝她多吃点。
遐薇接过,淡然一笑,继续无任何言语的吃起来。
顾城已经知晓遐薇为何事所郁闷,他不忍女儿这样作茧自缚,放宽了心对她道:“你若是喜欢那个男子,或者想见那个姐妹师兄,大可去一趟,只要还会回来即可。”
顾城刚将这话一说,林莲夫人就恼怒等他一眼,制止他的错话,遐薇撞见了这一幕,也只好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必了,我也没给人家说要回去,只是单相思罢了,不一定要去。”
她实则也是怕药谷王夫妇会落寞好一阵,若是想要去二十一世纪,还得从乌苏出发,红衣教门口正好有一口可穿越的天井,里边也无半点水源,仅剩枯草丛生,还有蜘蛛网的缠绕。
她只知道那个突破口,其余全都不知,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地道和天井,若是再回去,也只能重新又奔上十日的路程,遥远又麻烦,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
毕竟路途遥远,谁也不知当中会发生什么事,加之林莲夫人并不愿意放自己走,就算顾城有一丝怜悯,那也会致其夫妻闹矛盾,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倒不如灭了这个想法。
遐薇吃得很快,这场饭注定是不欢而散,虽然都没有挑破,但顾城与林莲夫人私底下定会起争执。
遐薇缓口道:“爹,娘,我会留在药谷王陪你们,无需担心,我吃饱了,先回房间吧!”
遐薇放下碗筷,这就起身回了房间。
不出几秒后,林莲夫人果然起手掐了顾城的大腿,埋怨他的滥施好心。
“那可是你失踪了二十年的女儿,回来还没一个月,你怎么能说出让她走就走的话,到底是不是真想将她留在身边?”
林莲夫人的责怪让顾城即刻反驳,伸手去揉被捏痛的地方,面目浮上着急道:“我当然是想让她留着,不过她这些日子的不开心我都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啊!倒不如让她去,反正也不是不回来。”
林莲夫人听到他这话,又急道:“你怎么能肯定?我看芷若对那唤作魏濛濛的倒是比我们还上心些,若是去了那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两人干菜烈火,感情持续升温,那咱们还能盼她回得来吗?”
听着夫人的话,顾城眼底显出犹豫,确实如此,为情所困的人,很难断掉感情,若是遐薇一去不复返,那他们这个女儿真当算是白认回来了。
他也不再提让遐薇回去的事,只好道:“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大不了咱们找个好男儿让她嫁了,有了新情,她也就能忘掉旧情,不至于咱们成天担着这份心。”
林连夫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低头似乎在思忖什么。
顾城并未发现,只是在一旁叹气道:“你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竟有那样一位男子能将咱们芷若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