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躺在床上,开始练习《全真内功》第二层的呼吸吐纳之法。这呼吸吐纳之术的修习,对姿势并没有什么固定要求,只要舒适自然即可,行走坐卧皆行。当初马钰在蒙古教郭靖练习时,最开始便是要郭靖睡着练的。
吐纳为吐固纳新,吐出体内废气,纳入新的天地元气。呼吸要做到轻、缓、匀、长、深这几点。轻是指呼吸轻细若无;缓指气息舒缓不躁;匀指节拍有致,不时粗时细;长则指要气息悠长;深则指气息深厚。深吸缓吐,一吸一呼为一息,共行三百六十息为一个周天。
尹治平按要求呼吸吐纳,行了一个周天,便感觉情况大为好转,体内精气弥漫,不再有虚弱之感。尹治平还要待再行几个周天,忽闻钟声响起。
尹治平睁眼一看,只见窗外天色微明。原来他昨晚沉浸修炼之中,不知不觉竟然一夜已经过去,又到了做早课的时间。钟声一响后,又接着响起。悠扬沉厚的钟声,传遍整个重阳宫。
重阳宫每日早晚都有钟鸣,早晚皆敲天罡之数三十六响,钟声响罢,便是做早晚课的时间。
虽是一夜未睡,尹治平却感觉精神很好,没有丝毫困顿。当下起身,洗了把脸,对镜整了整衣冠,便出门准备上早课。出了门,刚锁好门转身,忽然旁边门响,赵志敬也走了出来。
尹治平瞧了他一眼,见他双眼略有些血丝,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心下得意一笑,开口带笑招呼道:“赵师兄,早啊!”
“早!”赵志敬出门就撞见尹治平,微有些一愣,见尹治平打招呼,点头淡淡回应了下,便返身关门,显然不想与尹治平多说话。
“赵师兄,你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啊,是否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看师弟能否为你排忧解难?”尹治平看出赵志敬意图,便故意凑上前去。所谓“敌人的不爽就是我的暗爽,敌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他说的是关心的话,但脸上却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关心的态度与神情,反而一副幸灾乐祸之态。
赵志敬见他这副态度,心中哪有好气,不由暗自咒骂道:“你死就对我最好了!”面上却是打个哈哈,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昨夜用功过甚,没睡好罢了,多谢师弟关心!”
说着话,关好了门,然后“哎呀”一声,道:“我忽然想起件事要与崔师弟商量,先走一步了,尹师弟慢行!”说罢,不待尹治平回话,便匆匆而去。他口中所说的崔师弟,乃是与他同为王处一弟子的崔志方,在王处一众徒中,正在他之下,排第二。
尹治平看着赵志敬离去的背影,仰天哈哈一笑,心情愉悦,昂首挺胸往三清大殿行去。
照例做罢早课,吃过早饭后,尹志平回房携了剑,便又往重阳宫外行去。他昨晚得了丘处机的允准,今日出去,便更加理直气壮。
出了重阳宫,尹治平却没立马往山脚寻找古墓的那处秘密入口,而是先往自己昨日试演武艺的那处山头。到得地头,练了趟剑法,方才从另一边无人处下了山脚寻找。
这一日,尹治平却又是无功而返。
不过,那处地方并不会长脚跑了,在杨过上终南山之前,尹治平也不担心会被人提前发现。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每日耐着性子仔细搜寻。寻不到,他也只当领略一番沿途所经的终南山风光。不急不躁,悠哉游哉。
如是三日,尹治平终于在第三日上找到了那处入口所在。
“应该就是这里了!”看着眼前一处不断流出溪水的山洞,尹治平微笑自语道。不过到底是不是,还得进去了才知道。
山洞前还横有一条潺潺而流的小溪,洞中流出的水便汇入了这条小溪之中。尹治平纵身轻轻一跃,便已跃过了这条宽不过七、八尺的小溪,落到了山洞之内。
这山洞的洞口颇为宽敞,高低横宽,总有丈许方圆。尹治平落脚点是旁边没水的地方,越往里走,山洞越渐狭小,而相应的,洞里的水所占的地方却越大。深入约有七、八步,山洞往左拐了个弯。
尹治平转过去一瞧,但见弯后水势更大,已没有可供落脚的平面干地。或者是水势渐大,弯后的山洞显得更加低矮了一些。而且看起来,这弯后的地势是呈不断下降的,洞顶便已是一个斜坡。再往大约五、六丈深处,水面已漫合到洞顶壁,岩水相接。
这山洞本就在背阴处,再转过一个弯,里面光线更暗。尹治平运足目力,方瞧得清楚。越瞧之下,他心中越加肯定应就是此处不错。
但究竟是不是,还是得要下水去看看。尹治平放下手中的剑,解开身后背着的包袱,然后脱去外边的道袍,只着中衣,再除了鞋袜。把包袱打开,从里面把那几个只装了空气的酒囊别在腰带上。再把包袱重新裹好,并重新系到背上。
这包袱里,正是他准备的那些东西。这几日里,他早已把东西从重阳宫带了出来,然后秘密藏在一处地方。每日下山寻找前,都先把东西取出来带上,以备找到入口随时用到。现在,他便用到了。
收拾停当,尹治平又从外衣上摸了把匕首出来,别在腰带上,然后便转过弯去,踏入水中。虽然原故事中,这段暗河里并没有什么威胁存在,但尹治平还是带了把利器防身,以防万一。水中有阻力,长剑反而不大挥舞得开,所以他只带了把短小利索的匕首。
初春的水还有些颇凉,何况这里是背阴处,照不到阳光。尹治平刚一下水,被刺激得有些倒吸了口冷气,略待了片刻,方才适应。然后他便一步一步以脚探着水下的路,渐渐往深处行去。
他不断深入,身子也不断下沉,水逐渐漫过他的腿、腰、腹、胸。到最后漫到脖子时,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憋住这口气往下一沉,整个身子全漫入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