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知理点头。
严舒锦不再说什么。
严知理看着严舒锦,倒是有些愧疚,说道:“怕是又不能带着你去骑射了。”
“没关心的。”严舒锦倒是知道轻重:“我可以跟着师傅学,正事要紧,而且韩宁安说带着我和弟弟去打猎的。”
严知理听到严舒锦提到韩宁安,说道:“宝姐,你想让韩宁安参与这些事情吗?”
其实严知理也在试探,女儿对韩宁安的态度,愿不愿意让韩宁安掌权。
严舒锦闻言笑了下说道:“父亲不如自己问问韩宁安,让他来选择,若是他要跟着去孝顺父亲,那父亲好好提点着他点,多多磨炼;若是想要念书好参加科举,那就让他好好念书。”
严知理没想到女儿把所有选择权都交给了韩宁安自己。
因为提到韩宁安,严舒锦眉眼弯弯的,明显带着情谊:“韩宁安对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子的路,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哪怕我以后会嫁给他,也不会干涉的,当然除了纳妾这方面的。”
严知理被逗笑了说道:“行,我知道了,明天让韩宁安来家中吃饭,我与他说说,不过只能和他说去剿匪,若是他愿意跟着,我就把他带在身边,总能让他混点军功的。”
严舒锦点了点头:“父亲,到时候韩宁安自己混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严知理明白严舒锦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要多照看着点,就看韩景自己如何去选了:“你今天让孙桥去县衙,是怎么回事?”
严舒锦把赵秀才的死大致说了下:“我就觉得奇怪,明明小孩子身体更弱一些,而赵秀才年纪又不算大,怎么孩子都好了,他反而早早没了,而且赵淑还用了参须,就更不该了,所以我想再查查。”
“你怀疑有人谋财害命?”严知理一下子明白过来:“而且小孩落水在前,而赵秀才救人在后,赵秀才应该在水中时间更短。”
严舒锦说道:“不过也可能是赵秀才倒霉,而且赵秀才救人后,先送了孩子去里正家,然后又回家了,路上着凉了也可能的。”
严知理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人查查,若真的是赵氏族人谋财害命,对立女户这件事也有好处。”
毕竟是分绝户,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严舒锦当时没想到女户的事情,只是不想让好人枉死,后面倒是想到了。
严知理忽然说道:“宝姐还记得你大舅吗?”
“不记得了。”严舒锦说道:“父亲是找到舅家了?”
严知理点了点头:“你觉得你母亲会高兴吗?”
严舒锦想了想说道:“应该会的,哪怕当初因为父亲的事情,舅舅和母亲闹的很不开心,可是说到底舅舅也是为了母亲着想,而且母亲也只剩下舅舅这一个亲哥哥了。”
严知理听到严舒锦前面的话,难免有些尴尬。
严舒锦看向严知理问道:“父亲不生舅舅的气吗?”
严知理笑了下说道:“你舅舅也被我们连累了,而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到底是亲戚。”
严舒锦问道:“那舅舅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倒是有表哥、表姐和两个表弟。”严知理说道:“到时候接到京中也能热闹一些,给你母亲一个惊喜。”
严舒锦愣了愣感叹道:“舅舅和舅母好能生。”
严知理说道:“你两个表弟是继室所出的,你舅舅的原配没有了。”
严舒锦点了点头,那样的动乱,人没有了也是正常的:“可是有什么不妥?要不然父亲为什么特意来与我说。”
严知理叹了口气:“你舅舅现在的继室,是妾扶正的。”
严舒锦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舅舅竟然养的起妾室?”
严知理被逗笑了说道:“那时候,可以吃口饱饭就足够了,当初我给你舅舅家也留了银子,起码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有妾室也不奇怪。”
严舒锦闻言撇了撇嘴,其实她也不喜欢舅舅的原配:“难不成前舅母的死有蹊跷?”
严知理都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想到这方面:“那倒不是,只是妾扶正这样的事情,怕是到时候会有人抓住这点来攻击你舅家。”
“那就攻击呗。”严舒锦觉得无所谓:“不牵扯到母亲就是了。”
严知理问道:“万一牵扯到你母亲呢?”
严舒锦笑得像个小狐狸,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无情:“那就弄死他们。”
严知理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要是不在家的话,就交给你了。”
其实真的不凑巧,他已经让人接了舅家来京想要给妻子一个惊喜,偏偏有了前朝余孽的消息。
严舒锦说道:“父亲放心就是了,我到时候会看好家的。”
“除了妾扶正外,你的大表哥已经娶妻生女,而你表姐……出嫁不到一个月,丈夫就病逝了,她守寡在家。”严知理叹了口气说道:“日子也不好过。”
严舒锦问道:“不到一个月就病逝了?难不成表姐是去冲喜的?”
严知理点了点头。
严舒锦简直被气笑了:“我大舅这样对待亲生女儿的吗?”
“是你后面的舅母操办的。”严知理也有些看不上,说道:“你大舅到底有些良心,在其丈夫死后,把她接回了家中。”
“这叫有良心?”严舒锦冷笑道:“怕是给家里找个免费干活的下人吧。”
严知理诧异地看向女儿。
严舒锦很看不上大舅一家的人品:“表姐的亲母已经死了,亲哥哥又有了妻子和女儿,又能照看她多少?而继母又是这样的黑心,两个弟弟都是继母所出,而表姐的父亲?如今有和没有也差不多了,想来当初那家给的聘礼不少,表姐被接回来了,嫁妆和聘礼都带回家中。”
“等于没花钱还赚了一笔。”严舒锦说的毫不留情:“除此之外,舅家想来也没有多少钱,更不可能有太多下人,表姐回来想来继母要让她感恩,然后给家里干活的。”
严舒锦神色难看:“说不得,这位继母还打着把表姐再卖一次的主意。”
严知理不太知道后宅的事情,听了女儿的话,也明白过来了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严舒锦毫不犹豫说道:“他们家的事情,我何必插手?说不得还落不得好,只要不牵扯到母亲和弟弟身上,他们家随意就是了,而且只要他们能哄了母亲开心,让他们占点便宜也无所谓,只要不得寸进尺。”
严知理点了点头:“要不要把这些事情与你母亲说?”
严舒锦看向严知理说道:“父亲仔细与母亲说说,起码要让母亲小心着点。”
其实严舒锦不怕母亲被骗,只是怕母亲太过期待,到时候难免伤心。
第120章 金包子吃亏
说到底不过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罢了, 严舒锦知道母亲从来没有怪过大舅,在当初他们兄弟关系更是极好的。
外祖父临终前也让他们兄妹相互扶持, 哪怕在当初母亲是有些怨怼的,可是这么许多年过去了,怕是剩下的更多是想念了。
所以严舒锦让父亲提前与母亲说一下。
严舒锦倒是不知道父亲怎么与母亲说的,第二日严舒锦陪着用早膳的时候,柳勤的神色瞧着是不错的,也没太多的伤感。
等送严知理去上朝了,严舒锦才问道:“木器,大舅家的事情, 你是怎么看的?”
柳勤闻言笑了下说道:“我准备让人在东城买个二进院, 送与你舅家,再给他们五百两银子, 以后就是亲戚来往,其余的都不会再管了。”
严舒锦有些诧异, 问道:“若是大舅求官呢?”
“那就让他自己去考科举。”柳勤没有丝毫的犹豫:“而且我了解你大舅这个人,他不会主动开这个口的。”
严舒锦问道:“要是吴氏怂恿了大舅呢?”
吴氏正是大舅的继室,其实说继室也不准确。
严舒锦其实有些奇怪吴氏的事情, 问道:“父亲没有告诉我, 吴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知道吗?”
柳勤点了点头,让屋中伺候的都出去,只留下了方姑姑,这才说道:“吴氏当初是个通房, 没曾想是个有心计的,想在正室嫁进来之前,生下长子,偷偷把药给倒了。”
严舒锦微微皱眉,说道:“那男的也是个糊涂的。”
“谁说不是呢,那男的被吴氏哄着了,一并帮着吴氏瞒着家里,等妻子娶进来,吴氏都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柳勤觉得丈夫不与女儿说,是怕脏了女儿的耳朵,不过柳勤知道女儿不会在意这些:“那人的正室也不是好惹的。”
严舒锦有些好奇,看着母亲。
柳勤说道:“在三召回门后,那男的叫了吴氏来给新妇磕头。”
严舒锦面楼不悦:“这不是逼着人认下来吗?若是软弱点的,怕就要被欺负了。”
“确实如此。”柳勤说道:“那新妇也不是好惹的,先去问了公婆是不是欺负她家没有人,见婆婆眼神闪躲,可是公公明显不知道的神色,就直接要拉了嫁妆归家。”
严舒锦点了点头。
柳勤说道:“不仅如此,还让人给家中说了这件事,公婆丈夫都拦不住,她本就是低嫁,如何愿意受这般委屈。”
严舒锦点点头:“她并不想和离。”
“和离哪有那样容易。”柳勤叹了口气:“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和离的,五天后那家人把吴氏的卖身契送到了新妇的手上,新妇依旧不愿意回去,那家直接给吴氏灌了,吴氏小产了。”
柳勤端着茶喝了口,润润喉才接着说道:“新妇回家,直接把吴氏发卖了。”
严舒锦觉得这个吴氏是心大了,而且算计起来有些目光短浅,若真能生下庶长子也还算好,万一生下个姑娘,让那孩子如何自处?
庶长子身份也是尴尬,遇到那等心胸狭小的,怕是都活不到成年。
而且还一种去母留子,不管怎么看,吴氏这一招都是昏招,还不如凭着以往的情分老老实实的讨好新妇。
柳勤:“吴氏后来又去给个商人当了外室,那商人犯了事情,她转头勾搭上了你大舅,被你大舅带回家了。”
严舒锦问道:“母亲觉得大舅知道吴氏这些事情吗?”
“怕是知道的是另一个版本。”柳勤说道:“你大舅耳朵根子软,又有些自视甚高怜惜弱小,很容易被人看透,那吴氏有几分小本事,想要抓住你大舅,并不难。”
严舒锦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舅母是个挺强势的,怎么就让吴氏进门了。”
柳勤也觉得有些怅然,虽然她和嫂子关系只能算一般,可是这件事到底是柳家对不起她的:“你舅母喜欢贪小便宜,你大舅不说吴氏是妾,只说让她给家中干活的,想来你舅母会同意的。”
严舒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吴氏瞧着是个心大的,怕是来京城也不会安分。”
柳勤只是看向方姑姑说道:“姑姑你去打听下,宫中有没有厉害些的姑姑想要嫁人的,还有我家这样的情况,也仔细和人说下。”
“母亲是想给大舅令娶一正室?”严舒锦问道:“可是大舅会愿意吗?吴氏会甘心吗?”
柳勤的神色平静,说道:“不愿意就走,离我远些我也管不到他,吴氏甘不甘心,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些小手段在宫中出来的姑姑面前,算的了什么。”
“方姑姑,不拘嫁过人没有,只要人品端正即可。”柳勤并不喜欢插手到旁人家事之中:“总不能让你外祖父在地下还要担心家中。”
严舒锦也不再说什么,希望吴氏这一回聪明些,不过想来因为表姐的事情,母亲对大舅和吴氏心中都是有气的。
柳勤说道:“我让丫环给你端的红糖水,多喝几口。”
严舒锦应了下来,端着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又把李玥的事情与母亲说了一遍,她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告诉母亲这些,却不希望母亲对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