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若怪他自己,也是可以的。若当初没洗干净自己儿子的记忆,或许今天面临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刚愎自用四个字,除了用在帝千寻、舒御他们身上外,上一辈的佼佼者们也同样适用。
幽都城内,三环区域依旧很是热闹。
虚无界的普通百姓们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开开心心的该卖东西的卖东西,该开酒楼的开酒楼……
但在这一片祥和繁杂的表象之下,一群人却蠢蠢欲动。
这群人,很显然就是一直隐姓埋名安插在幽都城三环内的墨韵和萧倾城他们。
一方面,他们要躲避君邪时不时派人出来的追捕;另一方面,他们又要想办法打探神界的消息并做好充足的准备带走帝千寻……
此时,三环区域内某家客栈的某个上等客房内,
萧倾城正坐在圆桌旁,一旁坐着的是风煦和墨韵,小珍珠此时正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趴在桌子中间睡觉……
“界主,您确定好了吗?一定要带走帝族大少的魂魄?”
风煦打开手里的折扇,微微的煽动着,眼睛里满是莫名的光。
“这是我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不然你说说看……还能怎么做才能救走千寻?”
萧倾城单手撑着头,神色之间带着几分疲惫。
这段时间,她日日都睡不好,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慌的要命。
“依我看,你这么做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与其自己在这么瞎琢磨,不如就坦然一些,保护好自己不被君邪抓住,然后安安稳稳的等待着帝族大少来找你。
既然他有那个自信确保自己无事,那你就应该信任他才对。如今界主您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爱人,那就要继续选择信任。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够彼此信赖对方,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了,我所说的这种信赖不仅仅只是对人品、爱情忠诚方面的信任,也包括对对方处事能力和承诺方面的信任。”
风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得一脸嘚瑟。
一旁的墨韵倒是点了点头,跟着说道:“丫头啊,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既然已经认定了,那就选择相信。”
“可师父……如果……如果千寻没成功呢?如果……他万一真的彻底离开了我呢?我赌不起啊……我真的赌不起。”
“界主,赌不起也要赌得起。从你知道他身躯被毁还毅然决然的选择跟他走到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你的路。放着龙族太子爷那般安稳的人选,您不要。去偏偏随着本心选择了这样困难的爱情之路,那你就要做好患得患失的准备。”
风煦说到此,看着萧倾城那慢慢严肃起来的脸色,继续说道:“当然了,患得患失的是你的心境。但你做事的准则方面,不能自乱阵脚。界主,从您处理其他事情上来看,您是非常明智聪慧的一个人。
否则,上天也不会将恒星界界主的位置给您,也不会将拯救神界的重任交给您。但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爱情的事情上太患得患失且看不清自己。若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啊。
您自己想想看,您为了舒御和帝千寻这两个人,究竟落下了多少正事?如今我们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耗费在幽都城,为的又是什么?本来,我们该返回恒星界早做准备的,其他几位城主还在焦急地等候着您。
下界的凤鸣大陆和灵域,也并非完全安稳。若神界出事,下方的人界也是根本保不住的。如今魔界封印已经松动,魔神一旦苏醒,随时都会召集大军压境。
若我们还这么吊儿郎当毫无准备,任由对方上门欺负殴打,到时候看着神界血流成河之时……只怕就算您得到自己的所爱与幸福婚姻,也会生生世世的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
风煦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坤宇马上就要回来了,为了一个所谓的男人,他们的界主真的浪费了太多精力和时间。
但这……真的值得吗?
堂堂帝族大少,父神是神界首屈一指的神王,母上又是神界千年前的传奇女子沈炎歌。
有着这样的家世背景,再加上他本人那强悍的神魂能力与处世水平,真正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他对面这个一脸神伤的小丫头。
明明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却纵使担心着身边的其他人。
风煦叹了口气,有时候他觉得自家界主聪明厉害到不可一世,那种修炼上的天赋以及作战对垒上的能力,世间罕有。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家界主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这感情上如此单纯,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一旦触碰到爱情这根线,那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一样,完全搅浑在了一起。
风煦一番肺腑之言,彻底地让萧倾城说不出话来了。
紧抿着唇,萧倾城一脸自责的低垂着头,眼神中甚至还泛起丝丝泪花。
这样可怜的模样,跟她的人设完全不符。
风煦看到此,也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说话说的太严重了。
下意识抬头撇了撇旁边坐着的墨韵,墨韵倒是捋着胡须笑着冲风煦摇了摇头,然后用口型说道:“没事,我们出去吧。”
话落,两人起身缓缓离开这间客房,将一室安静留给屋内的小丫头。
两人出了屋子后,墨韵亲自关好房门,然后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低头吩咐:“看好了,别让这臭丫头离开。”
“是,墨韵大师。”
墨韵微微点头,然后捋着胡须转身看着风煦:“臭小子,你跟我去那边。”
风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也没说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的跟上了墨韵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的绕到客栈的后院一处角落里。
站在一棵榕树下,风煦和墨韵面对面站立,墨韵看着风煦那等候着的模样,直接开口说道:
“给丫头一些时间,她能想通的,她只是以前活得太辛苦了。你不懂她在人界所经历的一切,所以你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