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没想到李师师竟这样细心,大为感激地道:“真是多谢您了,请您替我向小姐道谢。”
周子安放下衣服,点头道:“方才差点误会了官人,实在有些唐突。这里并无杂人往来,你大可安心居住。只是小姐召唤要随时服侍,也不要轻易到前院中去,那里来往者多是贵人,万一冲撞了他们,大家都担待不起啊。”
李成早已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眼下自己并无其他地方可去,只能在这里暂时容身,不觉拱手道:“周叔尽可放心,这些在下都明白。”
周子安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径直转身离开。
第三章 初识汴梁
夜色已深,并没有其他人回房休息。李成这才有机会小心地检查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和身上的烧伤来。幸好烧伤后自己被泡在冰凉的井水里,烧伤的部位降温及时,伤势并没有想象中严重。放着睡袋和换洗衣物的背包交给了陈豪带着,自己除了口袋里的钱夹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打开钱夹,李成忍不住再次苦笑起来。除了身上带着一块太阳能的运动腕表外,钱夹里还有一千多块现金,几张银行卡。这些东西现在是完全没有用了!唉!
叹气的同时,他忽然想起钱夹里还有一张瑞士军刀卡。这种外表和银行卡差不多的军刀已经不能称之为军刀了,拥有开信刀、不锈钢针、圆珠笔、镊子、剪刀、放大镜、尺以及发光二级灯等十三项功能。在这个遥远的古代世界,这是唯一和二十一世纪有关的一点科技性的东西了。看着这些东西,实在让他万分唏嘘,无比地想念那熟悉的二十一世纪。
除了钱夹,身上值钱一点的东西就是去年退役时买的一个黄金属相牌了。哎!李成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简陋的房间,想起那个时代的亲人、朋友和战友,他们都一定以为自己早已在那场意外中身亡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这样一个奇妙的时空,继续生命的奇迹。
换上周叔送来的衣服,李成不觉为自己的古怪样子感到有些好笑,也有些失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自己究竟能做什么呢?能像小说里那样飞黄腾达?yy一下可以,若是能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想到金兵南下的那场战争,就让李成倒吸一口凉气!
整理好随身的物品,李成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发觉敷上周叔送来的药膏之后,果然觉得灼痛感大为减弱,心中也有些惊异于李师师竟然会拿出这样神效的药物来非自己疗伤。但是无论如何,明天开始都要想办法找到一个更好一些的工作。在这里白吃白住毕竟不是自己的性格,况且时间长了难免惹来非议。
注意打定,一时也懒得再去胡思乱想,毕竟对于自己这样的现代人来说,已经拥有了这时代人所没有的一千多年的知识和经验,而且对于宋朝自己也不是完全无知,总是知道看起来风光无边的大宋王朝已经到了乱世之秋。随着金兵南下,自己也许会大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失落的心情重新恢复了三分信心。只是究竟能不能在这个以文采取士的时代混得一席之地,心里并没有十分把握。何况自己对于诗词一窍不通,即便是会背几首后世的诗词,也很难和这个诗词巅峰的时代的大家们相较高下,这个恐怕就是自己的先天不足了。唯一能够凭借的,就是自己知道一些即将发生的剧变。这种作弊的感觉,的确很好啊,嘿嘿!
把随身脱下的衣物收好,这才发觉裤子的口袋里还有一串陈豪送给自己的红色玛瑙数珠,这个原本是陈豪送给自己用做保佑旅途平安的,自己一向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无稽之谈,又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心意,只是随手收了扔在口袋里,转念也就忘在脑后了。这时,反倒成了自己身上少有的几件值钱的东西。
苦笑一声,和衣在床上躺下,又觉口中干燥,便起身来到八仙桌前倒了一碗已经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正要休息,却发觉一阵隐隐的脚步声忽然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李成心中一惊,担心是有什么蟊贼出没。若是天亮后院中果然丢了东西,那些人难免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若是那样,加上自己无法解释的来历,岂非惹祸上身?
想到这里,不觉小心地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敏捷地闪身来到虚掩着的院门后,从门缝里向外望去。却讶然发觉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容白皙,龙眉凤目,气度雍容中带着几分儒雅,身材中等,头戴皂纱软脚巾,穿一件天青织金锦袍,身后跟着两名青衣小厮,那人似乎心情有些沉重,一路行来皱眉疾步,两名小厮神情却有些倨傲。他们身后不远,隐隐约约地缀着三五名身形彪悍的锦衣大汉,似乎是在保护着前面中年人的安全。
李成知道历史上的李师师同宋徽宗来往十分亲密,民间也有很多关于李师师后来入宫的传说。这时看到这一幕,心中便隐隐地猜到了那中年人的身份,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历史上断送掉大宋半壁江山的宋徽宗了。
想到这里,不觉向那中年人仔细打量了几眼,这种只图自己玩乐享受,不顾天下的皇帝,李成很是有些看他不起。
不过,考虑到自己若是没办法回到二十一世纪,将来总要在这个时代求得一席之地,想要活得舒服,便要找到合适的办法才行。眼下难得宋徽宗和李师师关系不同一般,这或许倒是个接近宋徽宗最好的途径。
李成也很明白,虽然宋徽宗已经即将被历史淘汰,但是眼下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必须全力接近这个处在权力巅峰上的人。但是究竟怎样才能透过李师师引起宋徽宗的注意,还要另想办法,也要随机应变才行。
看着那一行人转过前面的院落,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李成也悄悄转身回房,折腾了大半天,加上身上的伤势,这时放松下来便感到了几分疲倦。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休息,早点把身上的伤势养好,才能出去想办法接近宋徽宗,捞点荣华富贵,将来也好娶上几房大美女,尝尝左拥右抱的美妙滋味。
早上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不早,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屋内的砖地上平添三分如梦如幻的迷离。
已经习惯了早起的李成忍不住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发觉身上的伤势痛感大减,不觉更加惊叹那药物的奇效。刚穿好衣服,便听屋门一响,周子安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看到李成,把托盘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碟小菜和一碗米粥,笑道:“官人已经醒来了?我给你把早餐端来,你先填填肚子。晌午你自己去厨房吃吧,我午间要服侍小姐。”
李成看他亲自来给自己端早餐来,大为感激地道:“其实,李成的伤势并不严重,周叔说一声,我自己去厨房就行。如今周叔亲自端来,到让晚辈惭愧了。”
说完这番文气十足的话,李成暗自苦笑。这样说话,可是够累的。不过这时代的古人说话大多都是这样,如果还像从前那样说话,就会让这些人感到难以适应了。如今孤身来到这个千年前的时代,只能让自己去适应古人,改变自己。
看到李成说话谦逊而有礼,周子安暗自惊讶地打量着李成,点头笑道:“你先多休息几日,姑娘还没有起身,我们这些男仆都不能随意到前面去。你若是想出去,出了这个院子向东拐,转过柴房有个角门,出去后旁边便是朱家桥瓦肆。”
看到李成一副莫名不解之色,周子安不觉摇头道:“我们李家行院旁边便是瓦肆,乃是最为繁华之所。是宋人游乐嬉戏之所,你从西域来,想必也曾听人说起。”
李成正想出去走走,一来看看有什么工作自己可以干,二来也是想领教一下北宋鼎盛时期的京师汴梁,看看这以繁华著称的千年古都究竟怎样一番风采。
这时闻言,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却也略约明白所谓瓦肆的意思,这时不觉笑道:“周叔的意思李成已经明白一些,我出去走走,只是不知是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周叔思忖一下,捻须点头道:“其他的并没什么,只是瓦肆之中鱼龙混杂,不少地痞混迹其中惹是生非,你不要轻易招惹为好。”
李成忙躬身谢道:“周叔放心,我只是出去看看,昨夜初到汴梁就迷了路,今日还要仔细看看才是。”
周子安点头道:“你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之物,若是需要可向账房支取,待你有了再还。”
李成惦记着自己那串数珠,也不好平白的向这里要钱,忙推辞道:“这就不必了,我也是四处走走,并无可买之物。您放心便是。”
第四章 路见不平
送周子安离开后,李成依照他的嘱咐,出了房间,转过柴房的角门,便来到了最繁华热闹的闹市中,它同李家行院所在的勾栏紧邻着。出了行院,便听到小贩贩卖茶水零食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在上午的阳光中显得分外的热闹。
李成初次感受到这古代世界的生活气息,一时倍感兴奋。举目望去只见街道两边到处都是茶楼酒肆,无数帘番在风中摇摆,果然极是繁华热闹。旁边的瓦肆大门口站着一名身穿皂衫头戴纱帽的大汉插手而立。里面的喝彩之声震耳欲聋。
李成本来留着军人特有的短发,从昏迷中醒来后发觉又被那场从天而降的大火烧掉了不少,这时又没有戴上头巾帽子之类的东西,在人群中就显得十分怪异,行人纷纷回头瞩目,弄得他很是不自在。只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在林立的店铺中找到了一家当铺,李成取出那串玛瑙数珠,径直走了进去。当铺的掌柜是个年纪在五十开外的老者,这时看到李成那怪异的打扮,虽然吃惊,还是迎上来,躬身道:“客官可有当卖之物?”
李成从怀中取出那串数珠,点头道:“此物乃是玛瑙,老伯看看,能够当出多少钱?”
那掌柜看了一眼李成,将数珠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这才皱眉道:“客官的东西,乃是品质上乘的红玛瑙,而且制作精美。所以老夫出价二两纹银,这个价钱可是不少了,客官若是觉得公道,老夫就把钱付给官人。”
李成不清楚所谓二两纹银究竟是什么概念,不觉拱手道:“在下初来汴梁,不知此地的花用之费,所以想问问这二两银子能够维持多久?”
那掌柜的笑了笑,点头道:“一两纹银可换一千二百钱,如今汴梁的米价乃是三十文一斗,大约是四十斤。若是客官一人,加上投宿所需,穿用等每日大约二十文钱足矣。二两纹银可供客官在汴梁城中四五个月之所需。若是客官想要常住,这些钱并不十分足够。若是做个小本生意,倒是可以。”
李成没想到二两银子可以供自己消费将近半年,虽然不知道玛瑙这种东西,真正的市价,却还是十分满意。这半年,足够自己找到生财之道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人家小说里的烧玻璃、做香水、之类的自己还真不会,就是炼制钢铁似乎有点映像,可是那也不是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能做的,只能慢慢寻找机会了。
心念急转之间,不觉笑道:“这串玛瑙品质极好,店家再宽容一些,多给在下一二百文如何?”从前地摊上砍价,自己就不是行家,这时只能砍下多少是多少了。
那掌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玛瑙,想了想,才点头道:“好吧,看在客官这传玛瑙品质不错的份上,我再加八十文如何?”
李成闻言,心中早已满意。这种玛瑙。在自己看来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若是在自己那时代,这玛瑙也就三百多块,实在没有这时的价值。不觉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成交了。”
从当铺出来,李成怀里揣着二两银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感觉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自己竟然真的生活在一千多年前的宋代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真的好想上网啊,那个新上线的游戏自己还没玩呢!哎。
抛开胡思乱想,时间尚早,李成又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昨晚宋徽宗半夜才到院中同李师师见面。今日必定不会起得太早,抛开心里纷乱的念头,便放心地在街上闲逛起来。
临近正午,酒楼茶肆中的食客渐渐多了起来,不时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高昂的划拳喝彩的嬉戏之声。
李成闲来无事,花一文钱买了一大包盐水煮蚕豆,听到瓦肆里不断地传来一阵阵叫好喝彩之声,心中好奇,便来到瓦肆门前,向那穿着黑色皂衫的大汉,拱手道:“这位……好汉,这里可收门票?”
“门票?”那大汉奇怪地打量着李成,好半天才点头道:“若是你想进去,需交两文的进门钱。”
李成闻言,忙从怀中取出两文交给那皂衫大汉,这才兴致勃勃地闪身进去,四下打量起来。原来,所谓瓦肆,就是一个大大的院落。里面除了供艺人们居住的房舍外,院落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瓦肆中间的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上搭好了各家的表演台,各种杂耍、说唱、相扑、摔跤、蹴鞠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观看的表演的人们挤在各家的表演台下,不断地叫好喝彩,待表演结束,便将手中铜钱扔向台上,演员不断地打躬作揖地表示感谢。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李成大为振奋,这种民间表演,在自己那个时代可是难得一见,尤其是只在书中有些记载,后世早已不见踪影的相扑表演。而最让他惊叹的也是整个瓦肆中喝彩最多观众最多的,竟然是一名身姿矫健的妙龄少女在比试摔跤。看惯了后世中国式的男子摔跤,这时看到这女子摔跤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这时那台上的紫衣少女刚刚战胜那位挑战者,正在向观众抱拳答谢。台下观众大概也不多见这种精彩的女子摔跤,喝彩声震耳欲聋,扔到台上的铜钱更如下雨一般,只是眨眼之间便在两丈见方的台上铺满了一层。
放眼望去,那少女大约只有十六七岁,长得玉容白皙,五官秀气,细长的丹凤眼英气逼人,小巧的鼻子下面,微微有些薄的双唇紧紧地抿着。浓密的长发用青纱包头束在脑后,用一枝木簪固定着。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薄缎小袄。腰中束着红色汗巾子。将那小蛮腰衬得愈发纤细可爱。下面穿着月白色湖绸撒腿裤,将整个人显得如出水的清荷一般明丽动人。
那少女眨着一双慑人的秀目,望着台下的观众,感激地抱拳行礼道:“素娥谢过各位乡亲,只是今日天色不早,素娥还要照顾家中重病老父,不能再做表演,只能明日再回报各位了,还请包涵一二。”
台下的观众见状,也都不再逗留,说笑着三三两两结伴向其他表演台拥去。李成这时,对这种女子摔跤大为好奇,由于没有真正看到表演,不觉有些遗憾,看到周围的观众陆续散去,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串刺耳的笑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转身望去时却刚好看到一名锦衣大汉,插着手,迈着八字步,一摇三晃地带着两名皂衫大汉,大步登上木台,斜着眼睛瞟着地上散落的铜钱,冷笑着摇头道:“今日的生意不错啊,你们欠瓦肆的各种费用如今已经有两千文了,怎么样?若是再不还钱,可休要怪本官人前去报官!”
那少女闻言,脸色大变,玉容苍白地含泪道:“还请官人再宽限几日,如今家父病势沉重,每日卖艺所赚还要买药看病,实在……”
锦衣大汉,淫笑着伸手向那少女的胸前抓去,一边闷哼道:“想不还债倒也不是不可,只要你愿意做本官人的小妾,区区几千文又有何难?”
那少女玉容微变,秀眉轻轻一挑,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避开对方伸来的魔掌,起伏的酥胸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道:“奴家欠官人的只是八百文,哪里变成两千文了?何况奴家已经定亲,恐怕没有这个福气服侍官人了。”
那锦衣大汉怒哼一声,正要命令身后的两人上去将那少女拿下,木台下面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帘一掀,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扶着一柄大约两米长的铁枪,踉踉跄跄地冲出房间,喝道:“沈良,我们欠你的钱慢慢还也就是了,你若敢打素娥的主意,老夫便和你拼了这条老命!”
第五章 仗义解围
沈良双眉一挑,指着台下的老人喝道:“不要以为你当日做过两日都司副使,便以为自己的个官家!欠债还钱,便是报官亦是天经地义!”
这时,已是正午,瓦肆内游人众多。看到这一幕,却是无人敢理,一些胆小的早已远远避开,生恐惹祸上身。一些胆大的闲汉,却指点着站在台上的少女起哄鼓噪。一些同情那父女的也只是摇头叹气,无可奈何。
李成看的直皱眉头,这人真是给男人丢脸啊,这样无赖,欺侮人家小mm,简直太无耻了嘛!不觉向身边的一名闲汉问道:“这样欺压人,莫非没有人来管吗?”
身边的一名观众看了一眼李成古怪的头发,摇头道:“这种事情,瓦肆之中多有发生,官府一向仗势欺人,如何会管这种闲事?”
素娥看到老人冲出来,身形一晃,跃下木台,上前扶着老人,凤目含泪。低声哀求道:“大官人再宽限几日,待父亲病好了,奴家自会每日多演数场,到时候,自然可以还钱了。何况,我们所欠费用一直都在慢慢交还,官人如何催得如此焦急?”
沈良双目一瞪,不屑地喝道:“本官人的钱,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难道还要你吩咐不成?”
说着,向身后早已不耐的两名大汉喝道:“给我把这丫头带回去!走!”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李成实在按捺不住,冷冷地插言道:“不过只是推迟交上费用,并非不还。这位官人又没有言明期限,这位姑娘什么时候还钱,那便该算是官人默许的!如今这样催讨,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这番言论说的在场的围观者同时点头不已,虽然这种提法有些古怪,可是也十分有道理,大家只想着那父女欠了钱,自然该还,却没有想过什么还款期。这时,看到那父女凄惶柔弱的境遇,本就同情,不觉都大感李成所言有理,竟同声喝起彩来。
沈良没有料到这时竟然会有人当中扫了自己的面子,大为恼火。待看到李成那奇怪的发型时,更加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官本大官人的闲事,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成有心帮那少女一下,只是因为自己初来这古代世界,多少有些顾忌,说话才存了三分客气,这时闻言,不觉冷笑道:“在下李成,自西域而来,不过是想要调解此事,在下说的不知是否有些道理呢?阁下也不用如此生气,只要你们重新签订借款合同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
沈良似乎也是初次听到李成这种怪异的言论,一时无法反驳,又看到台下群情汹汹。加上李成体形彪悍,古怪的发型十分类似于西夏的党项人,又自称姓李,便疑他是西夏贵族,若是动手,自己眼下绝难讨到便宜,且担心李成身边还另有高手随行,不禁冷笑道:“我同乔氏父女的事情如何用你这外乡人来管?本官人在这朱家桥瓦肆之中一向如此,若是她们父女能还钱便是,还不了钱,那就休要罗嗦!”
这时,素娥忍不住向众人,含泪福了一礼,黯然道:“这位李公子,各位乡亲,素娥先谢过大家的仗义之情。只是,家父病体难愈,素娥无奈只能出来抛头露面,如今,所欠官人的两千文,并不敢赊欠,只求宫人宽限几日便好。”
李成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同沈良这种地头蛇过分结怨,只是看到小mm实在可怜,心中不忍。英雄救美啊,总算今天做一次英雄了,机会难得!便从怀中取出那卖掉玛瑙数珠换来的二两白银,随手扔给沈良,冷喝道:“这是二两纹银,可换两千四百文。这位姑娘欠你的钱,在下替她还了,你若是再敢欺人,我们只能去见官了!”
接过李成扔来的银子,沈良虽然不甘,却不舍得到手的银子,只好恨恨地向素娥怒道:“今日算你们走运,既然有人还了钱,沈良今日还有要事,懒得同你们纠缠,我们走!”
说毕,带着那两名皂衣大汉,推开围观的众人,悻悻而去。眼看一场闹剧如此收场,围观的众人,不觉都为李成舍得那二两纹银咋舌。
素娥小心地扶着老人,来到李成面前同时跪倒在地,低呼道:“我父女谢过壮士,仗义相救,请恩人受我们大礼拜谢!”
李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两人搀起来,谦虚地笑道:“不过是点小钱,实在不用如此客气,两位快些起来吧。”
那老者扶着素娥,含泪摇头道:“老夫乔世昌,从前神宗时做过几年都司副使,因当日荆国公之事被罢职,家中只此一女,相依为命。又因今年黄河水患,无奈之下来到汴梁寻找当日旧友以求谋生,却不料困在这瓦肆之中卖艺为生,也连累了素娥遭此羞辱。今日多亏官人援手,否则,素娥清白必定难保。如此大恩,我父女真是今生都难以报答。”
李成闻言心中大为叹息,虽然还不清楚,他们为何没有找到汴梁的旧友,想想世态炎凉,也就是略微地猜到了几分,看他父女凄惶无助,不觉扶着老人在旁边的茶摊上坐下,点头叹道:“老伯不必客气,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乔世昌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羞涩地垂首而立的素娥,点头道:“两千多文钱,足够我父女一年所需了。我们欠他的不过八百文却让官人破费了二两白银,这让我父女如何但当的起啊!”
李成听他话中的意思,恐怕是担心自己见色起意这才出手,不觉摇头道:“钱财身外之物,何况我也算身强体壮,哪里都可以赚到一些糊口的钱。老伯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