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施戴子和秦沛沛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木高峰摇了摇头,叹道:“这又是何苦呢?说好了我送你们一起上华山,干嘛非要找……”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突然一顿,双目圆瞪,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指着二人:“你,你”。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说了两个“你”字,便一下摔倒在地。
施戴子和秦沛沛低头看去,只见木高峰的喉咙上插了半截竹筷,鲜血正股股的向外流出。
两人又惊又喜,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紫衣女子正端坐在桌旁,手上正把玩着半截筷子,似乎其中蕴藏这什么巨大的秘密。
女子正是邓子玉,她此时很迷茫。刚刚施戴子和秦沛沛并肩站在一起正要赴死之时,她确实有一股出手相助的冲动。
但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见一道白光闪过,接着手中便多了半截竹筷。
她看了一眼李平治,面露疑惑之色,好像再问你的筷子怎么到我手里了。
她清楚的记得,木高峰刚进来时,李平治突然将手中的筷子折断了。
李平治摇摇头,口型变换,邓子玉认出他想说的话:“保密”
还不待她问什么保密,就听普通一声,木高峰已经倒地不起,喉咙上正插着另外半截竹筷。
她心下吃惊,虽然她早看出眼前的“女子”会武功,但却没想到武功居然这么高,高到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场中唯一看清李平治出手的人只有倒在地上的木高峰。
原本李平治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忍着没出手。
当木高峰说要带着二人去华山疗伤的时候,李平治猜想木高峰肯定是想抓二人逼迫岳不群用辟邪剑法来换,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打算等他们走后自己在乔装一番,暗中跟着,到时候救人杀人两不误。
再后来见两人死脑经,打算共赴黄泉的时候,李平治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等了。
他的功力现在已经恢复了八成,比原著中的林平之高了不知道多少,配合他诡异的身法,木高峰措手不及下,居然瞬间就被秒杀了。
施戴子和秦沛沛都以为木高峰死前说的两个字是“你”,只有木高峰自己明白,他说的是“林”,林平之的“林”。
就在邓子玉愣愣得看着手中的半截筷子之时,施戴子和秦沛沛已经互相扶持着,来到了她近前,两人抱拳道:“五岳派华山门下,施戴子、秦沛沛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来日定当厚报。”
邓子玉回过神来,看了眼李平治,却见他已经将斗笠重新戴上,这才反应过来:“恐怕这位客小姐是这二位的熟人,却不知为什么不想和二人相认,她刚刚说保密,不知是让我不泄露身份还是不要暴露他出手的真相。是了,她将剩下的半截筷子放到我手上,自然是想让我替他接下这段人情。”
她皱了皱眉,开口道:“原来是岳先生门下高徒,在下镇远镖局邓子玉,见过两位。”
秦沛沛咳嗽一声,轻声道:“原来是邓女侠,多谢了,救命之恩,我夫妻二人永生不忘。如今我们有伤在身,等伤愈之后定当亲自登门拜谢。”
邓子玉又不是真的出手了,连忙道:“不必了,我也只是受人所托,两位不必挂在心上。”
秦沛沛心下奇怪:“这事发生的突然,谁能预先知道,她又能受谁所托呢?”眼光不由的看向了同桌的斗笠女子,以及另一个小女孩。
施戴子道:“不知恩公是受何人所托?还望告知”
“这……”邓子玉瞥了一眼李平治,只见面纱下,他的脑袋微微摇了摇,正要随便编个话圆过去,哪知这时秦沛沛突然一阵剧烈咳嗽,接着便又咳出一口血来。
李平治见了,终于开口道:“这位姐姐的内伤不轻,在下,呃,略通医术,便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秦沛沛听她声音婉转悠扬,心道:“如此好听的声音,我若听过便一定不会忘记”口中却道:“那边麻烦姑娘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李平治道:“不麻烦,你先坐好”说着招呼秦沛沛在一旁坐好,自己坐到了她的对面,一手轻轻搭在她手腕上,至于自己的名字却决口不提。
过了好一会,李平治才松开对方手腕,然后一脸诡异的看向施戴子。
施戴子正担心秦沛沛的伤势,见李平治抬头,便问道:“怎么样了,沛沛没事吧。”
李平治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自己带着斗笠,于是开口道:“伤势没有什么大碍,肺脉受了点伤,安心调养个把月就能痊愈,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动怒”
说着又朝着门口的柜台喊道:“掌柜的,拿套纸笔过来,我给这位姐姐开个药方”
那边柜台后面一个中年微胖的男子答应一声,取了笔墨和纸张,心惊胆战的走了过来,路过木高峰尸体的时候,腿脚不自主的抖了抖。
这西岳客栈虽然是华山产业,但这掌柜却只是外面请来的,本身只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武功,所以对这种江湖仇杀本能的有点畏惧。
李平治接过笔墨,便开始写方子:一张是治疗肺伤的,一张是补血养气的,待写道第三张时,他又看了一眼施戴子,道:“你们已经成亲了?”
施戴子没料到这个斗笠女子会突然问起这事,没有多想道:“是啊,我们成亲已经小半年了”
李平治道:“哦,那恭喜了”说着就把第三张方子也递到施戴子手中。
接着道:“第一张是养肺的,只需要吃三天,便可以了,以后安心调养就行,第二张是补血的,这是给你用的,你身上的伤口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数量太多,失血过多,服用这个方子,可以补充元气,防止炎症,配合华山的外用伤药,七天便可痊愈。至于这第三张么……”
他卖了个关子,这才又笑着道:“有补血安胎之效,三日后等第一幅药吃完,便改吃这个,每三日一次。”
施戴子还没反应过来,秦沛沛已经红了脸,道:“你是说,我有身孕了?”
施戴子这才焕然道:“什么,怀孕了,沛沛,你怀孕了?我要当爹了,哈哈,哈哈”
秦沛沛娇喝道:“呆子,嚷嚷什么。”
施戴子这才压低了嗓子,道:“我要当爹了,沛沛”
说着又一拍巴掌道:“不行,我们马上回华山,安心休养”
李平治道:“不用,她现在有伤在身,不好赶路,我建议你们先在这里住上三五天,等她伤势稳定了再出发,否则肺伤发作,反而会动了胎气。”
施戴子道:“姑娘说的是,是我冲动了。”
秦沛沛道:“呆子,你去写封信给师娘,把我们这里的事情说一下”
施戴子明显还在兴奋当中,答应一声,就要开始写信。
李平治组织道:“那个,这位施兄,写信不急,我还是先给你止血包扎一下吧,否则再过一会儿你可能就得失血晕倒了。”
施戴子这才道:“对对,多谢姑娘了,麻烦姑娘了。”说着朝掌柜道:“万掌柜,麻烦你给我拿些纱布来”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李平治认得那是华山的金疮药。
万掌柜答应一声,朝小二吩咐一翻,自己却站在一旁道:“两位东家,你们看现在出了人命,刚才的客人都走了,这尸体该怎么处理。”
秦沛沛道:“你等会找人拿着华山的令牌将他们送到官府吧,就说他叫木高峰,是关外通缉的大盗,官府想必还有些赏钱,你和店里的伙计分了,就不用入账了。”
万掌柜连忙抱拳道:“多谢两位东家,我这就叫人去办”
李平治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木高峰的尸体能换钱?”
秦沛沛道:“能换钱的不是木高峰的尸体,而是华山的令牌,反正官府那边无头的案子那么多,还怕落实不了他的罪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