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与小五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趟黑,且京城倒是下起了一场雪来。
二人迎着细雪入了府内,便见得北冥夜等候在了院内的长廊之上。
他一身紫衣长袍,身形长立,双手抱胸的倚靠在了梁柱上,头微微偏着,影藏在了夜色的阴暗里。
好月乍然一见着他,心中有了几分惊讶,“你怎的在这儿?不冷么?”
“你回来了!”北冥夜闻声,朝二人看来,“许久不见你回来,便在这里等等,天都快黑了,怎的才回来!”
说着,放下了手来,又朝好月走去,先是牵了对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他立时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哈气的搓了搓,“你这手怎的冷的跟个冰块似的!”
“今儿个下雪了,倒也正常!”好月笑着,“小五回来了,我见你今儿个出去了,先是去找来一趟表兄,再顺带同小五一道回来了!”
北冥夜点了点头,又顺势看了一眼小五, 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此去这一趟,倒也是辛苦你了,娘在大厅等你们呢,快些去吃饭罢!”
“好!”好月应声,便同着北冥夜与小五一道走去大厅,边走她则又边问着,“你今儿个去哪儿了?也不同我说 一声,啧啧,可当真是来去自由呀!”
听得这小女子话中带话,北冥夜笑的爽朗,“无事,不过是娘说定要给你打造上好的凤披霞冠,便让我亲自走了一趟,去找了个老先生,打造了一套上好的面首!”
是了,夏茯苓倒还真是将二人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二月份。
不过依照好月来看,成婚之前还需要什么大定小定的,明年二月份也不一定能够完婚。
不过……她还是怂了怂鼻子,“我娘也没答应这婚事罢,你倒是自信的很!”
“那是自然……”北冥夜笑,“刘姨那方,我早便打过招呼了,刘姨倒是十分上心,我才不过一提,便在咱们挑选小定的日子了!”
这么厉害的么?
好月表示十分难以置信,随即很是狐疑的看了看北冥夜,“怎的早没听你说这回事?”
“我在大夏时,又特意去了一趟扬州,见了刘姨……不过回来时倒是忘记同你说了,刘姨听着我要娶你,可是高兴坏了,她家的老闺女总算是能嫁人了!”
“哎哎哎?老闺女?”好月眉头一簇,“都说女子十八一枝花,我这还跟花儿一般的年级,到你嘴里怎的就变成来了老闺女呢?”
北冥夜笑意深深,无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秀发。
小五瞧着如此恩爱的二人,那双清冷的眸子到底是脸了下来,不再看向二人。
*
今儿个下了大南的第一场雪,夜里北风大作,寒风凛凛,一直不曾停止过的新雪更是将红砖绿瓦染上了一层素银。
青鸣是个十分体贴之人,知晓好月往年惧冷,早便将屋子里烧了炭火,她洗漱入了房中之后,暖烘烘的屋子里犹如暖春。
毫无睡意的她便又干脆拿了本书翻起来瞧了瞧。
先是瞧了几页,则后便又觉着心浮气躁的难以瞧得进去。
这些日子来,好月总是自己反省此事……她这些日子,似乎所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多的超过了原本所期待的……
于是,她便想着,等蔺希将朝廷稳定了之后,她今后便不再来京城了。
江南是个好地方,繁华富裕,好景好水,虽比不得京城富贵,但日子过的较为舒坦,再说……今后嫁给了北冥夜,她自己也置办一些个产业,不需全靠男人,她日子也是可过的舒坦。
虽说如此来想,但她也不得不又继续考虑着安邦与安月的事儿。
以及她答应过,要为伯言复仇在之事……
唔,还有许多事儿等着她去做呢,得先做好才成呀!
脑子里一直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直到夜深之时,好月瞧了瞧摆放在桌案上的之怀表,这才猛然发现竟是夜晚的十一点了。
恰到子时。
将手上的书本合了,她正想着去床上睡觉,才一起身便听得房门敲响。
不多会,则听得青鸣柔柔软软声音传来,“公主,您可是睡下了?”
“不曾!”好月将书顺手放在了桌案上,便旋身去替她开门,“可找我有事?”
冷风从门缝里肆意吹来,好月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青鸣瞧了她一眼,接着道,“陆公子……来找您了……如今正在大厅候着!”
“陆公子?”好月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青鸣所说的陆公子是何人,在脑子里将她所认识且信陆的都过滤了一遍之后,忽然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我表兄?”
“是的!”青鸣应声,“表公子如今正在大厅内等您,瞧来似是有急事!”
能让陆子旭急到大半夜来找她的事情,想来定不是小事。
好月唔了一声,“好了,我知晓了,你去跟他说一声,等我宽衣便来!”
那风确实冷的厉害,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好月便只觉着浑身冰凉。
青鸣听得,应了一声之后便走了。
好月将房门关上之后,利落的穿了衣衫,随即便出了大门去的。
陆子旭此时正在大厅内来回渡步的等候着,待好月入了大厅之后,他那面上的焦急之色分毫不曾掩饰。
“表妹,你表嫂可是来你府上了?”
表嫂?何珍珠?好月摇头,“没有,怎么了?表嫂人不见了?”
“这可要如何是好!”一听好月否认,陆子旭脸上忽然变的煞白,“可要如何是好!”
一见陆子旭似乎没有半分玩闹之意,好月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你别急!发生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
“珍珠不见了!”陆子旭也是急,将话仔细的理了理之后,这才道,“今日午后同我拌了两句嘴,她便说要回家,我还当她说的是气话便也没多在意,哪儿想,当真是走了,我在京城寻了大半夜都未曾寻着她,这可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好月闻言,惊讶不已,“走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