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暴风雨,仿似在鬼门关当中走过一遭之感。
夜晚的海开始沉浸起来。
除去偶尔听到轻轻的海浪声之外,整个海洋之间一片死寂。
好月站在窗扇之前瞧了瞧了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又开始拿着指南针捣研究起来。
经过了这一场暴风雨,本来往西的航线有了改变,如今船只也正在往北的方向正在航行着。
北方将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好月当真是不知晓。
可如今路线改变,在这一望无际且没有任何标志物海洋之上,她根本就不知晓如今距离他们上回经历暴风雨的位置有多远。
若是继续往西去,只怕在海上又得花费不少得时日。
花费时间,好月并不怕,但最糟糕的是如今这种情况,连自己如今在何处都不知晓。
且最要命的,是并未瞧见周边有可停靠的岸。
他们此时的状况,可以说是犹如浮萍一般,正好飘荡在了海中央的位置,左右不见岛岸,除去大海之外再是大海。
这一夜的小五同好月都未曾入睡,二人在掌舵仓里待到了天明。
而这一夜,好月认真的同小五又讲起了在现代的许多交通工具。
讲的是,她希望有一天,这个国家会创造可在天上飞的‘飞机’,那么这般下来,从大南至罗可蜜,约莫最多也就花费一个日夜的时间。
又同小五讲,如果马车能用一种燃油的四个轮子代替,从南到北再也不需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她说了很多很多,小五听的亦是十分认真且十分用心。
但大多时候他却是插不上嘴的,他不知晓好月所说的东西什么,也无法构造它的模式,只总结出了一个字。
快!
无论是所谓的飞机还是所谓的轿车,共同的一点就是速度要比如今的交通工具要快上很多。
当第二日的第一抹阳光从东方升起之时,却只见得那个姑娘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五乃习武之人,熬上一夜之后仍旧觉得神清气爽,可他知晓好月向来是一个睡眠浅的人,倘若叫醒了她,只怕又将难以睡着了。
如此一想,他让人去将好月的床铺去整理一番之后,便干脆弯腰,横着将她抱了起来。
这还是小五头一回抱她。
这等看起来十分亲密的动作,让他那本是清冷的心也升起了几分不自在感来。
却到底,还是轻轻的将她抱去了她的船舱里,在轻轻的放置在了床上,给她拖鞋、盖被……
做罢这些之后,他则没有任何留念的便出了船舱里,将门关上。
*
好月醒来之时已是正午十分,船上所有被海浪与分吹到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
而暴风雨过后的第二天里,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她先是将自己房里那倒在地上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东西恢复原样之后,这才换了衣服出了房门。
恰好已到了午饭之时。
今日午饭吃的是海鱼。
在海上飘荡了这许久, 众人最常吃的事物便是海鱼。
几乎每一顿都可瞧见它的影子。
之前极少吃鱼之时倒还好, 觉着这鱼肉既鲜又嫩,且厨子还总是换着花样来做,则更是让人觉得好吃。
但时间一久下来,无论这鱼做的是清蒸还是红烧或者白灼,众人一见着是鱼,便只觉着连着胃口也要小了一些。
但如今在海上,食物本就珍贵,依照厨子的意思……既然先有鱼吃便先吃鱼,等没鱼时候再吃储存的食物。
现下的船只一直飘荡在了海上,也不知晓何时才能靠岸。
好月对吃的倒是没有什么挑剔,在吃罢完午饭之后,则又拿着指南针开始纠结起来。
他们是要顺着这风一直往北走,还是继续调转航帆回归之前的路,重新走上往西的道路。
在万般的纠结之中,她干脆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币,若金币是正面则往西走,若金币是往反面,则一直往北走。
而正当她在抛掷之时,却只见得何靖皱着眉头朝她而来。
好月正在愣神之间,脑子反应慢下了半拍,结果……硬币错过了她的指缝,听得叮咚一声请响,沉入大海。
“公主这是在看什么?”
当何靖走近,见得好月正趴在船栏之上一直往海中左右瞧着,便又使得他无比好奇的问了一声。
好月此时才当真是很不高兴!
别说瞧着正面反面如何,可那是金币呀!!
金币呀!!
说沉入海便沉入海了!
一个金币可能买多少东西……
到底,她也只是头疼的一扶额,回过身来瞧了一眼何靖。
“找我有事?”
“是这样……”一听好月这般问,何靖便也不多说闲话,“昨日的这场暴风雨,我房里的养草药的罐子破了几个,今日早上我一看,还枯死了一珠!”
“嗯?没了土壤,枯死……不是常事么?”
“不!”何靖摇头,“只有折下的花朵才活不过一夜,可这些草药都是连根一起的,生命再弱也不该一夜就枯死了……”
好月眉头一挑,“所以呢?”
“我早上本是在想,是否这同海上的气候又有着一定的关联!但这些日子我时时刻刻都是观看着的,未曾发现过有任何枯萎的象征!
而我昨日拿来浇的是茶水,是我要拿来喝得茶水……”
话说至此,好月已明白了何靖所想要说的是什么。
又听得何靖继续道,“为了查验我的想法,我拿着土壤给细细验了一番,你猜如何?”
“有毒?”好月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惊悚感来,面色也没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正是!”何靖说着,左右看了看,见得无人,他则从腰间掏出来了一包以宣纸包着的土壤,“水混入泥土当中本是查验不到的,但我有将土壤放在了杯中,冲了些水来查验,果然是有毒的!
为了保留罪症,我还特意留下了一些土,公主若是不信,可拿去查验!”
此事可容不得来的玩闹,好月瞧了瞧何靖手中的土,面色变得无比认真,“这是有人想要来杀你,还是……我们整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