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瑜说出这些话,再加之好月又回想起蔺希所对她说的话,她缓缓将那奏些了民间疾苦的折子给合上,而后出口道。
“不瞒司农,我今日已同皇上请了命,将会去出航海外,不论是做文化交流也好,或是货物交易也罢,我此回去海外,定会将西方国家的粮食引入我中原来,做到让民众可果腹,定不在受饥饿之苦!”
“出海?”闻言,那向来面色不惊的老农司亦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你要出海??”
“是!”好月点头,很是正色,“总是需要一个人去开拓文化交流的,农司可知晓,波斯尚可来我国走货,而我国却为何不可同别的国家做交易呢?
以我国的传统文化,换取他国的食物种子,以求我大南物类丰厚,百姓丰衣足食!”
“你倒细细同我说说,此举有何利益!”
好月便道,“中原物什最为出名的便是丝绸、陶瓷、茶叶等等,我以大南公主名义前去以文化传播,两国交好为由,用茶叶、丝绸、瓷器等来换取他国食物,这有何冲突?”
“这……”李瑜身子一怔,面露欣喜,“从未有人提及过此事呀!”
好月再道,“传闻西方国家有三种主粮,一为番薯,产量极高,一亩地可产番薯几千斤。
其二为玉米,简单一个玉米可种几分地,产量极高!
其三为马铃薯……”
好月将这几样的陈本与产量同李瑜说了之后,李瑜眼中皆是满满不信。
好月则又道,“玉米耐旱,无论南方北方亦可种植,存率极高,马铃薯与番薯不挑土地,只需番薯需得雨天可才迁活!”
李瑜不曾见过这些东西,可从好月嘴中听来却只觉十分诱惑,“倘若真有你所得那番好,那何愁这天下百姓还要而受饿呢?”
“是!”好月点头,“简单的解决温饱问题自然是可,但时代在变化,生活在继续,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我也并不知晓此回需要多久才回,但我倘若未曾将这些所说的东西引回,那便誓不回大南!”
李瑜闻言,对好月的眸光当中又多了几分复杂。
“可航海毕竟是危险之事,你一个姑娘,只怕再强悍也是徒劳,此事,还需从长再议啊!”
“我已同皇上请了命,约莫过上一些时日,待我将所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后,便准备起航……此事已定……农司大人只恐还得再辛劳几年!
如农司大人所言,江山,乃要后来者上,而这泱泱大南人才济济,我并非是最佳人选!此事,还请农司您再三斟酌!”
“罢了,罢了!”李瑜挥了挥夸大的袖袍,叹了一声,“你如今既已请了这道命,老夫又如何还能将这官职强加于你身呢?
只是出海前路甚远,危险重重,前无出海记载,你此番出行,怕是要多费个许多的心思!”
好月只眨了眨眼,面色不见任何惧怕,“我知晓,出海之前,定要好生做做功课,也顺带将航海路线记录下来,若是记录详细,今后的后人便也能知晓了个方向!”
这的确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
此时的李瑜很是感慨了起来。
这个明明才不过及笄的姑娘呀,想法总是比他这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还显得更是要厉害些,至少……他从未想过要离开大南这片土地,也从未想过要航海,更是从未想过要做中外文化交流,引入外国物资!
李瑜那时便暗自叹道,倘若好月此回能成功,只怕她尹好月这三个字将会被记录在历史的朝堂之上,让后人敬仰。
再多的话此时也表达不了李瑜内心的言语,忽然,他只双手做拱,朝着好月做了一个十分恭敬的礼仪。
“李瑜,在此等候长月公主的好消息!”
——
从李府出来之后,天色已到了落幕之时。
李瑜左右坚持着要派人将她送回了公主府,待到得公主府内之时,她便见得安月等候在大门口正焦急的等她归来。
见得她人影之后,立时便迎了上去。
“你可算回来了,可差些吓死我了!”安月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道,“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门,整整一日都不见你回来,苏南与小五去宫门口接你时,侍卫道你早便做了……当真是,吓死我了!
下回你若去哪儿,可要同我这姐姐说一声,你是我得妹妹,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抱歉!我临时、去了一趟农司府……下回再去哪,定要同你说个清楚!”
若是平日里,安月倒也信好月是个有分寸的人,但才过北冥夜之事,她生怕好月回做出傻事来,心中难免会有担忧。
“你呀!”安月很是无奈,只得拉着她的手往府中走了去,“也只有此时才会让我觉着我是一个姐姐……”
好月只清浅却无力的笑着,心中却不知要如何将她要出海之事同安月说。
忽然很是自责,她带安月前来京城,本就是为了带她散心的,如今她又要远走海外,又如何同她说得出口将要远行之事呢?
在晚饭之时,她已做到了如同往日一样,笑着同大家一道吃饭,可众人却总觉着她这是强颜欢笑。
连带着苏南都道,“你若是想喝酒,我苏南在酒场之上也是一条好汉,定然陪你喝个不醉不归,至死方休,如何?”
好月当真很是无奈,“我为何要喝酒??”她笑着, “你们别担心我了,只是前些日子我有些脑子发热,今日去了一趟宫里,已大好了!今后莫要如此担心我, 我年纪不小了,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偏生她这一番话无一人肯信,识得她的人都知晓,好月这人呀,心思沉,喜怒从不肯面于表面。
当见着众人一脸的不信模样,好月便干脆一咬牙,将她要出海之事说了出来。
“什么?”
这二字,几乎是苏南、安邦、安月三人异口同声说的,连带着三人的眸子里都带了浓浓的不可置信与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