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伤势好了,亲自送他回大夏?
这是夏威听过最好听的一个笑话!
大南想要抓他已经呕心沥血之事,他又如何肯信得过好月当真会送他离去呢?
“我知晓将军不信,但我本身就有如此打算,倘若你不信,可等伤势好了之后,瞧我可会实现诺言!”说罢,站了起神来,“罢了,同你说的也是够多的了……”
话间,她又朝着伯言瞧了一眼,“不知可否请先生移步?”
这是要避着夏威同他有话要说?
伯言瞧了一眼那床上的男子,见其对此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回应,长眸眨了眨,垂下眼帘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尹将军请!”
于是,二人离开了厢房,出了这院子。
将军府的花卉此时开的正好,热辣的阳光从空中直射而下, 炎热且沉闷的空气当中飘漫着满满的花香味。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极远,到得一棵树荫之下,这才对立而站说起正话。
男子的身形十分高硕,站在了好月对面,生生替其遮住了一片阳光。
偶尔有风吹来,这才解了几分暑意。
“先生向来心思独特,想必知晓我要说的乃为何事!”
对面的男子依旧是一脸的淡然脸色,清风偶尔吹起了他的长发,说不尽的飘逸。
“在下乃为大夏军师,唯一擅长的也不过是出些雕虫小技,如今大南军营当中暂无军师,但姑娘心思缜密,倘若想要收纳在下为军师,定然也决计是不够放心的!
如此而来,能用到在下者,便是做个先生了!”
做个先生,教会她信任之人一切本事。
“先生心思果然聪慧!”好月点头,“倒真叫我不曾看错人!”
“那将军又何以见得,在下定会同意呢?”
好月双手缓缓背负在了身后,“先生心怀苍生,心思正直且有远见,定是不会拒绝的!我有一个胞弟,如今年岁恰好十三,想着让先生教其个一招半式,这也是好的!”
“将军此话言重了!”伯言忙是道,“比起将军来,在下不过是区区雕虫小技,着实上不得台面,不敢如此斗胆做令弟的先生!”
“先生太过抬举我了,比起您得htwl而言,我这才算得上是不可现世的雕虫小技!”
两人如此文绉绉的说来说去,可最终却是说不到点子上来,好月最是不喜这种毫无效率的做法,只直入主题。
“先生如今身在这将军府内,走起来倒也十分相近!自明日起,我便日日请将军来院子当中走一遭!安邦虽未曾有极佳的天赋,但也是个好苗子,想来定不会惹恼了先生的!”
话落,也不想再同其多说废话,只退后一步,双手抱拳的行了一礼,“有劳将军日后教导了!”
伯言很无奈,可如今身在她的地盘,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此时本是降军,好月不仅未曾折磨他,还将他同夏威安排在了一个院中……这本就应当要感谢好月了。
到底,只得朝着好月回身行了一礼,“在下定会全力以赴!”
好月对这答案很是满意,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勾勒起了许多,“有劳!”
二人既然如今会面,伯言心中也恰好有疑惑,只问道,“在下心中有一疑问,可是能问将军一声?”
好月猫眸一扬,“先生请说!”
“这几日,在下闲来无事,也曾揣测过将军之意……将军按日在城墙之外叫嚣,可是已在城墙之外设好了埋伏?只待大军出去,便落入将军的罗网当中,可是?”
“不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如今说起,好月倒也不曾再有半分的隐瞒,“那日我统共带着的也不过是五千人马,但那夜夜色深沉,我想……夏将军定不会如此轻易出来应战!
便算是应战了也无甚干系,我亦会将人引至河边,恰好我借着人数少,亦可打打游击战……想来先生应当明白,我得目的不在于迎夏将军出城,而是烧了粮仓!”
伯言一脸探究味的盯着好月,显然想听听她这自信是从何处来的。
见着他这副表情,好月不知为何很是想笑,只又继续道,“这很简单,夏将军军营当中有先生为幕僚,先生为人聪慧又谨慎,连敌人底都摸不着的情况之下, 您又如何会让夏将军出城迎战……如先生的心思,万事应当是要以谨慎为最的!
且不说那日,便说前夜,想来先生也定是劝慰过夏将军,让其小心些,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想来那时的夏将军满心都是死去的几万将士,一心想着要为其报仇雪恨……作战,虽说谋略很是重要,但去摸透一个人的脾气也尤为重要!”
倘若不是亲耳听她所说,伯言如何也不相信一个女子竟然会有如此谋略和心性。
他叹息了一声,“故此,将军在那夜特意的伪造了痕迹,让我等猜测到底是何人所为么?”
“这些都不过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障眼法罢了!”好月缓缓摇头,“想来此事在先生心中也定有定夺,我这些做法又如何能逃过将军的法眼呢?'其实……这一场仗,大夏一开始就注定会败的!”
这倒是引得伯言很是好奇,眉头一簇,问道,“为何?”
“想来先生定然是明白‘骄兵必败’的道理,夏军连连战胜,在他们心中便有了一个错觉,觉着大南的士兵就是不堪一击!
我派人烧了大夏的粮草之后,夏军定然要从运州押送粮……既然押送的时粮草,大南如何不会行动呢?先生应当是故意传出了消息,从运州押往安城的粮草将分两条道走,一条为观峡谷抄近道,一条走云影山走远道!
我若是所料不错,其实先生大招旗鼓从观峡谷的运来的粮草,其实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粮草,应当是走云影山那条道!”
伯言听了,不禁将手笼在了袖子当中,一双眸子深沉了许多,“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