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唯一可听见的便是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安邦躺在稻草堆里卷着身子却是左右无法入睡,今日骑马骑了整整一日,两腿酸涩的犹如不是自己的腿脚一般,且还疼的有些难受。
今儿个夜里也不过是粗粗吃了两个馒头,此时月上中天,他摸了摸自己的口粮袋,还有三个明日做早饭的馒头。
这是头回如此任性的离开家,纵管知晓家人定然会担忧,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最大的志愿便是保卫国家,上战场杀敌,护卫身后的家人。
在稻草上翻了一个身,双腿疼的他冷吸了一口气,瞧着天空那轮圆月,脑子里倒映着是一家人和乐的画面,这心里头却是呼之不去的难受。
不论他年岁大小 ,今日听得边关之事,心中唯有的念头便是要上战场杀敌,经过‘仔细的’斟酌之后,他便想着了留书出走。
倘若他直言自己要去南疆参军,想来家人也定不会同意的……如此,他还不如不告而别的好。
陌生的地方让他心中产生了几许恐惧,但听得外头马儿偶尔传来细微打着响鼻的声音,他这才又拉回了一些存在感。
累了,累了,今日的确是累了。
应当好好休息得!想来明日再往前行走个一日,便可到安城了。
劳累一天的他此时终是抵抗不住身心的疲劳,闭着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而在半睡半醒之间,又恍然听得外头有细微的声音。
安邦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在稻草上一个翻身打滚,就要掏出血饮来。
“这小子的马都在这儿,准是在这没错了!”
因此处是一处荒废的土地庙,安邦听得外头有人说话,身子便紧紧贴着破旧的墙壁。
血饮在手,神情紧张。
“可不就是!”又听得另外一个男人压低的声音,“咱们动作轻些,走!”
随着这一声话落,破庙门口便听得有脚步声缓缓走近,安邦在黑暗中待得久了,可见得有两个黑色的影子正朝他走来。
这二人身形瞧着都是些个壮硕的汉子,约莫七尺有四,身材魁梧……安邦心中一时间竟是觉得凉了一大片。
纵管他同武师父学了一些时日功夫,可这几年他大部分精力都是在学习文字之上,手中的血饮虽说用的较为合意,但若同好月的身手比起来……简直便毫无可比拟可言。
就在他思虑着要如何解决眼前之事时,那两个汉子却是已经瞧着了他。
再瞧着他这要作势干架的准备,二人便也没了拘谨,只嘿了一声,“好小子,倒是警醒的!这倒也好,免得爷们还要这般小心翼翼的!”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便朝着安邦攻击了去。
这两个汉子身手也是个不错的,安邦握着血饮侧身躲开。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我?”
“问得好!”其中一个汉子哈哈一笑,“爷们可跟了你好几十里路,瞧你这小子衣着光鲜的,样貌又生的不错,想来定是哪个富家的儿郎……今儿个若是绑了卖入清倌里头,想来定然是可卖个大价钱的!
啧啧,你身上这衣衫也不错,也不知晓你身上的银钱可是有多少!”
“清倌!”这二字让安邦心中顿时一惊,他是知晓何为清倌的——那是专门给龙阳癖好者所提供的——场所。
“你我都是大南儿郎,为何要有如何想法?”安邦眼眸大睁,步步往后退去,“我如今要去战场杀敌,二位大哥便算不上战场,也不应当对我有如何想法来!”
“你?就你还上战场?”二人闻言又是哈哈一笑,显然是满脸的不屑,待笑完了之后又忽而正色了起来,朝着安邦道,“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上战场,可就莫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告诉你……老子二人就是从军营里逃出来的,狗屁杀敌,将帅都死了,咱们还杀什么敌!
小家伙儿,爷们瞅着你年岁也不大,就莫要去寻那死路了,不妨听了爷们的话,当个清官的,也好逍遥快活!”
“你二人竟是逃兵!”
对于那些个脏秽的话安邦并未在意,只听着二人是从军营里掏出来的,安邦便觉得十分不可置信,“难道你二人不知晓,将士私自逃离军营,是应当要斩头的么!”
“少同咱们说这些无用的!” 那两个汉子却十分不喜听得安邦这话,脸顿时也黑了下来,“你小子要是个识相的,便乖乖束手就擒,若不识相,难免就要吃些个苦头!”
安邦闻言,哪儿会乖乖听了他们的话,当下只冷哼了一声,“既如此,那便放手来罢!”
于是,战争一触即发。
安邦这人性子是个宁折不屈的,在那汉子出手之际,他手中的血饮手起刀落,划破了那人衣袖!
手臂一凉,汉子知晓安邦手中这匕首的厉害,当下二人一个对视,随即前后夹击……而后,安邦终是在几招之后不敌,被两个汉子从身后制服。
其中一个汉子抢过安邦手中的血饮,而后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笑的无比冷冽,“好小子,这匕首倒真是个好东西!”
好月被人从身后反手制服,毫无反手之力,只恨恨的瞧了一眼二人,“枉你们是大南男儿, 跟盗匪有什么区别?你们不上战场杀敌,那敌人将要毁灭的,则是你们的家国,你身后的父母妻儿都会因此而饱受战争的煎熬!”
“同我又何干?”二人冷笑一声,“你这小子话真是不少了,瞧着要堵住你的嘴,再好好寻一个清倌之地,将你给卖了!”
说话间,随意的撕了一块布,将他的嘴塞了起来,再上下其手的摸着他身上所有的东西。
安邦还是个少年,身上的钱自然未曾有多少,这几年零零总总的攒集在一处,也不过是四五两左右。
二人搜了钱,又瞧着这小子容貌不错,当下心中又升起了邪恶的心思。
“既然都是要卖去当清倌的,不如咱们先爽爽?”
安邦如今年岁不小,对这方面亦是有些个概念,当下听得二人之话,心中大惊。
便在这时,又从门外传来一声冷喝声,“我倒要瞧瞧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