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得声音无比喧闹,不少人都在同王程意搭着话,言语之间都是恭敬。
刘老太与大刘氏以及许多来帮忙的妇人,便开始上起了瓜果点心来招待那些个将士。
屋子里,便仅剩了刘氏、安月、翠绿以及跟在好月身后不多说一句话的轻言。
刘氏拉着好月前后左右得问了她在京城过的可好,可还是习惯等等等一连贯问题之后,好月这才笑着朝刘氏说了一切安好,让她放心。
再道,“皇上待我也是极好的, 娘不必担心!”
如何能不担心呀,刘氏每每想起好月年纪才不过十五,便总是十分心酸。
“都怪娘,是娘没这个本事,让你吃苦了!”
“何叫吃苦?”好月好笑,“我如今所有的,却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何来得吃苦之说呢?娘莫多想了,我过的一切都好……你看,我长高了不说,还胖了些!”
的确是长高了,可这长胖不长胖的,刘氏总觉着自家闺女瘦了。
外头事儿毕竟多的很,刘氏也只与好月闲聊了几句家常,而后便也去了灶房里,开始着要给众人准备些吃的东西。
故此,待刘氏一走,屋里就剩了这几个同岁的丫头。
好月看向安月,嘴角勾起浓浓笑意,“大姐!”
安月方才一直不曾说话,可一双眸子却从未离开过她,且眸子里透出的,是满满担忧与高兴。
一年不见,光是从外表而看,只觉着安月似是连气质都变了许多。
笑起来时,也显得十分端庄与温婉。
“娘日日夜夜盼着你这早日回来,如今真好,你回来了!”安月说着,却是上前抱住了好月,“还不及一年呢,你都有我高了!”
三年前的夏天,好月比安月矮了半个头……如今\似乎比她还要高些了。
这种感觉……就如一直瞧着长大的人,忽然离开了一段日子,再见时,却比自己要高了些……那种感觉,恍然会让人觉着……原来,她已经长大了。
安月对好月,就是如此。
纵管好月这几年是如何有本事,可到底打小瞧着她长大的。
好月并未回答安月的话,只回报了她,笑道,“家的感觉,真好!”
家,让她有了一种归属感。
两姐妹这番叙旧,那一旁的翠绿见此却是哈哈笑了出来,“我真是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翠绿打小是被卖的,没有任何亲人……如今嫁给了刘君子,刘君子的家人便成了她的家人……总管刘氏等人待她的确不错,但翠绿总会偶尔想想自己的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被爹娘卖给人贩子时,她才不过五六岁……幼年时候倒是曾经怨过爹娘为何要卖她,可见着夫家这一家子如此相亲相爱,她便又偶尔的想了这些问题。
“有甚好羡慕的?”好月闻言,同安月各自撤离各自的怀抱,再一脸笑意的看向翠绿,“你如今可是咱们的小舅娘,咱们两姐妹,可都得好好的‘巴结巴结’你的!”
不知是不是翠绿错觉,总觉着好月那一声小舅娘唤的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你别这般唤我!”翠绿一脸戒备的看向好月,“还是……唤我翠绿罢!”
“那如何能行?”好月依旧笑,笑的十分有深意,“到时候舅舅又该同我说,我不懂礼数了!”
“不会的……”翠绿忙是挥手,瞧着好月这一副打着小算盘的模样,她便只觉着十分惊悚,“你舅舅、定不会说的!”
好月的确是打了这个主意的……毕竟如今翠绿成了她的舅娘,若真是让她唤几声小舅娘,总觉得十分怪异。
本还想打闹她几句,可一瞧着她那凸起的肚子,想了想,到底还是收起了心思。
“我这回从京城回来,带了许多首饰,等会子你们挑挑,喜欢什么便拿什么,别跟我讲客气!”
皇帝送了她不少金银细软首饰,好月虽说爱钱,却也着实不爱戴……倒不如给安月与翠绿来的实在。
唔,先前也让轻言挑了几件,挑来挑去的,她却只要了一支她绾过几次发的玉簪子。
客气,自然是没什么客气可讲的。
好月让轻言去拿了手势盒子进来时,起先翠绿与安月也本以为不过是寻常的首饰……可着实让其想不着的,里头却是金银玉珠,应有尽有。
随便拿上一件,只怕价格都是不菲的。
价格不菲,安月与翠绿又如何肯要。
最后,还是好月瞧着实在无法子,亲自给二人挑了两支金步摇,这才作罢。
如今不是叙旧之时,三人也不过在房里小叙了片刻,不多会,便听得外头传来声音,是王程意准备回驿站了。
此回王程意来到扬州,与那二百个侍卫一起,都得逗留至刘氏成婚,而后再同好月一同回京城。
好月的计划,可说全然乱套了。
之前是计划着,将冬季菜种植出来之后,便回扬州来,开始造船,而后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未曾想到,这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不仅因蔺希要留在京城,更是因北冥夜而动了心思。
王程意等人前来扬州,所下榻之处,自然是驿站的。
不说王程意,好月只怕也是要去住扬州的南院去的。
其一么,许久不见五爷,定然是要早早去见一见的。
其二呢,这秦家的秦夫人,她若是趁机好好刁难刁难,倒真不是她的风格。
且刘氏与五爷的婚期将至,对于这未来的‘继父’,好月怎的能不好好去打趣打趣?
如此一想,在王程意说了要回扬州驿站之时,好月则点了头,再给了王程意南院的地址。
“我明日便要去南院里住了,倘若有事,你便来南院找我即可……不过,最好提前同我说好,你也知晓,我一回了扬州,所要做的事儿也决计是不少的!”
王程意闻言,表示十分理解,只朝着好月拱手,“公主若有吩咐,可随时传唤王某!”
“好!”好月笑了笑,而在王程意告辞离去之前,忽而又叫住了他,高深莫测问了一句,“王大人以为,扬州知府的职位,如何?”
王程意听在耳里,愣在心里,当下只回了一声,“那就要问秦大人才知晓了!”
而后,告辞,同大部队走去了城内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