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看在了杜长空的眼里,他只道,“好月姑娘若是爱吃,便让伙计打包一些不曾动过的!”
“不必!”她将油纸小心翼翼的叠好,而后在与杜长空二人离开了茶楼,“这些东西也就我自己动过,哪儿有什么讲究的?”
说着,她不禁又笑着,“莫非公子觉着,我这做法上不得台面?”
有钱有权的人家,将吃过的东西打包,的确不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儿。
杜长空脸上一错愕,马上又解释着,“姑娘多想了,在下只觉着姑娘若是爱吃,不如多带些回去!”
“不用!”大街上的日头很是毒辣,才走上几步,好月便觉着汗如雨下,“喜欢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就会腻!”
好月将马停在了五爷的赌坊门前,此时得去赌坊门口骑了。
杜长空并不顺路,却也下意识的跟着她而走。
好月的话他无法加下去,只得道,“如今已是六月中,倒又是与姑娘半年不曾见过了!”
“杜公子忙碌,半年不见也属正常!”好月一笑。
自打那次元宵花灯结上,两人的确有一段日子不曾见过了。
再且,好月一想起杜宣若那将她当‘情敌’的眼神,浑身便觉着十分不自在。
她不知杜宣若是如何将她当成了北冥夜得情敌,但她却能与杜长空保持该有的距离。
可别小看一个女人,发起狂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她与杜长空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必要自找麻烦。
两人聊着间,不知觉已到了赌坊门口。
好月愣了一愣,竟是没成想杜长空也跟着到了此处。
可她又不能开口赶人罢……想了想,便也只得客气问道。
“瞧着天色不早了,不然请公子吃个便饭?”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客气。
却不想,那男子却是眉头一挑,显然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反而替她安排起来了地儿。
“不如就去天香阁罢,掌柜的还同在下了念叨姑娘好多回!”
好月咂舌,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没事她说什么吃饭?
她也不过是想同杜长空客气客气罢了,本以为他会拒绝……
自己搬起的石头,含着泪也要将自己的脚砸完。
“不知掌柜同公子说了我什么!”
好月将手中的糕点往马鞍上放了放,再将马缰从树墩上解下,“咦,杜公子今儿个没坐马车么?”
“今日闲来无事,在下便独自一人出来听书了!”杜长空呵呵一笑。
如此,好月便也只好牵着马,两人并列着步子往天香阁走去。
西街与天香阁相隔甚远,徒步而去只怕需得大半个时辰,再加上今儿个烈阳高照的,每走一步汗便顺着留下来,难受的紧。
偏生这一身白袍的男子却恍如无事一般,手拿着折扇走在她旁侧,浅笑着与她聊着。
男子一身白衣,女子一袭淡紫与白相间的罗裙,再加上一个身形修长男生女相,容貌绝美,另一个则娇小可人,玲珑秀丽,五官精致。
二人行走间都是挺胸直背,气质淡雅。
在外人瞧来,便觉着这二人真是好生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好生相配。
连带着大街上都有许多人前来观看。
此时杜长空正与好月聊着天香阁的掌柜。
杜长空淡笑着,将手中的折扇似做无意给身边的小女子煽着风。
“何掌柜对姑娘倒是赞不绝口,我日日去铺子里,都听得不少!”
二人一说话间,他便也自动将‘在下’换成了我。
微凉的风吹散了几许炎热,好月忽而觉着杜长空倒也颇有绅士风度。
“我倒是好奇,掌柜的竟说了我什么!”
“夸姑娘聪慧,能干,性子干脆,又是个大方的!”他的声音很温和,“何掌柜向来难得夸人,姑娘可谓是第一人!”
“定然是掌柜的夸赞了!”好月回笑着,“我倒是不知晓自己竟还有这些个长处!”
杜长空不置可否,又将火锅那事儿说了。
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火锅,当时在扬州城内的确掀起来一阵热潮,仅凭着此,天香阁便没少赚钱。
而何掌柜之所以夸好月,她想了大概,约莫着她就如此随意的将那秘方直接毫不保留的告诉了他罢。
毕竟在这个年代,什么秘方、配方,那决计是个很值钱的东西。
好月的大手一挥,便无形中给了人一种很是大气感。
二人一路聊着,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到得了天香阁大门前。
何掌柜见着好月那一瞬间还有些惊讶,而再见着是同杜长空一道来的时,便更是诧异。
忙是将二人请了上去,与杜长空寒暄了两句之后,便亲自带着人往杜长空专有的包间走了去。
“好久不见姑娘了,正想与姑娘商量商量能不能加松花蛋的事儿呢!”
说来也怪,那松花蛋一开始卖的并不理想,可偏生就越吃越让人开始上瘾。
之前五百个须得四五日才可卖完,后来三四日,现在五百个约莫着一日左右便能卖完,且口碑还大好。
“这事儿如今是我大姐在管辖,您瞧着要多少,我明儿个同我大姐说说!”
现在是每两日给天香阁送五百个松花蛋,每日送两百个鸡蛋,豆腐香干若干。
光是天香阁这笔生意,便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掌柜的将人带至三楼,推开了杜长空私人的厢间,“这事儿吃完饭再议,不知今儿个想要尝些什么菜!”
当着杜长空的面,掌柜也是觉着,先莫多说的好。
之前秦臣常带着天香阁的菜色去给她与安月尝了个遍,天香阁里到底有些什么菜,好月也是知晓一些的。
但杜长空想了想,便吩咐了掌柜按照平日的菜来即可。
杜长空难免会宴请宾客,未免点菜繁杂,便制定了一个私人菜谱。
掌柜的愣了愣,而后便点头说了声是。
再而后,待店小二送了茶水上来之后,掌柜便空间留给了二人,关上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