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的院子是五爷送她的,她如今有地儿住,自然就空了。
虽说无功不受禄,五爷这份大礼的确贵重了,但再退回,五爷也是决计不会接的。
好月便也只想在别处补回五爷,以求能够达到平衡。
三人约莫在山上待了小半日,再回到院子之后,果见得秦臣走了。
刘氏得脸色出奇的平静。
“你们跑什么,安月是我得女儿,我这做娘的自然是心疼她,既然在秦府受了苦,且又是皇上金口应允断了这桩婚姻的,我自然也不会再让安月回秦家的!”
说着,她又看向了好月,“娘知晓你有本事,但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是能靠武力解决的,我方才与秦公子说了,安月与他的缘份就此了了,是咱们尹家高攀不上秦家,让他日后再莫来了!”
好月闻言,怔了怔。
无可否认,她做事很单调。
不喜得,她态度很明确,会以强硬的态度来拒绝。
但……“娘说了这些,秦臣便真的不来了?”
说至此,刘氏便又深叹了一口气,“秦公子也是个执着的,他明日若是在上门来,安月,你便也去城里住住罢!”
毕竟扬州院子里有两个魁梧的护院,隔壁又有唐五爷在,秦臣怎么着也会忌惮几分。
果然,第二天一早,秦臣便又上门来了。
那是好月恰好去了东郊地里,秦臣则将安月堵了个正着。
二人自是少不得一番拉扯,秦臣言辞诚恳的要求安月回心转意,他日后定然会好好代她。
可安月态度强硬,左右不理他,最后反倒一强硬,与翠绿一同将他赶了出去。
但此事安月并未曾与好月说,整个院子的人也未曾说过半声。
待傍晚再去将鸭子赶回来时,安月便又见着了陈大方。
这回的陈大方不再以钓鱼为借口,见着安月之时便开门见山得说了正题。
“安月,你若是烦了那秦公子,我便给你出出气,教训他一顿!”
安月与陈大方并不熟络,两人说过的话也是能屈指可数,听得他说出这番话,自是无比惊讶。
“不用!”安月下意识摇头,“别将你连累了,这些事儿我能解决好的!”
瞧着她巴掌大的脸上显然有几分郁结之色,陈大方只觉着自己十分无奈,“若是你想教训那秦公子,让他吃吃苦头,你便与我说一声!”
安月本想说不用,但见着陈大方那不似玩笑的脸色,话到嘴边换成了一声谢谢。
自今日起,只要好月出了门,秦臣便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的跑到三里路来,再晚间得乌河岸边,又能见着陈大方在垂钓,而后再帮着她赶鸭子。
时间一晃,便又过了二十几天。
二月下旬的天气已开始回春,江南地界暖和,已开始有不少农家开始翻地准备发种秧苗。
好月惦记着李家弯子的那一百亩田。
对于农活种植之事好月着实不懂,可刘老爷子却是个行家。
待天气回春了,刘老爷子便亲自上了城里,与好月挑选了数袋谷种。
回家之后,便用用水泡上,泡了个两天之后,便以竹面搭建了一个小棚子,而后再将谷子密密麻麻得播上了种。
以刘老爷子的话说,待这些谷种发芽张长成秧苗之后,便可下田插秧了。
对于这些,好月是个门外汉,啥也不懂,便将一切都交给刘老爷子办,若是需要啥人力物力的,便知会她一声。
那一百亩地,自然是需要人力物力的,还得牛来耕地。
按照常规,地里插秧之前得先撒些牛粪马粪,以至田地里足够肥沃。
但这本就上好肥沃的大田,今年便也省去了这些。
眼看就三月,刘老爷子好好计划了一番之后,便找上了好月。
“我粗粗算了一下,李家弯子那一百亩地怕是得找四五条牛来耕种,咱家就一条牛,贵哥儿还得拿来送货,耕犁得农具家里倒是有一把,但也少了,要不我去附近村里寻寻有牛的人家,找人来帮几天活计?”
“唔……”好月闻言,想了想,“也成的,但这事儿不用姥爷亲自去,直接让姥姥在作坊里吆喝一声,肯定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但这价钱您瞧着怎么给?”
刘老爷子这一年多来养的不错,药膳好,吃的好,身体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整日里正担忧着大伙儿都忙,唯独他没事儿做了之后,如今好月让他忙活地里的事,着实让他兴奋了起来。
当下便道,“得用人家的牛和耕犁,还得用人工,只怕这三十文一天是免不了了!”
三十文一天,请五人,大致需要五天左右才能翻完地。
花费的银子对于如今的家庭而言的确不多。
好月点头,“姥爷既然心里有打算了,去做就成了,价钱上您看着给就好,有啥需要的再来知会我一声!”
祖孙两商议好了,刘老爷子便又计划着插秧需得多少人,工钱得给多少一天。
好月见此,只是轻轻笑笑。
除了秦臣偶尔来的骚扰之外,一家人的生活倒也过的平淡。
刘老爷子如今有了事可做,整个人更是精神了些。
好月偶尔会去东郊看看地里的伙计,又偶尔会去城里瞧瞧唐五爷。
本是去年就答应了向松,要替他找秦知府批个告示得,但却苏南的事耽搁了之后,便也一直搁浅了下来。
如今瞧着向松脸色有些焦急,好月便又去找了一番五爷。
自打正月初三那回事情之后,好月刻薄的日日都要往秦府送脏衣物,她与秦家可谓算是闹翻了。
这种事儿,她实在没有法子出面。
而对五爷来说,让秦知府批下告示,不过是小菜一碟得事儿。
即便知晓这是好月所管得闲事,到底还是一挥袖袍,让她等候着消息。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向松寻父母妻儿的消息便贴了满城。
只是,这提供线索的人未曾到来,却是先来了一批寻找刘氏得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