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出三个松花蛋,再剥壳,切瓣。
再将辣椒面过一遍油,熬出红油。
之后,再用一个大瓷碗装些许油、盐、以及少许调料,再将葱花切碎末,撒上葱花。
将其一切配料均都放好之后,再开始搅拌。
搅拌好后,再拿一个碟子将其装好。
凉拌松花蛋,就由此完成。
待厨子做好之后,掌柜的拿起筷子尝了一个。
味道——还算不错。
他便又纷纷让厨内的所有厨子均都来试试味道。
这味道,着实不错。就是——
掌柜皱眉,“吃在嘴里,怎的有股子怪味儿?这味道——说不上来!”
好月便道,“这叫松花蛋,是咱们家祖传秘方而做的,客人开始吃肯定有些不习惯,但这道菜的优点在于方便,能做下酒菜。
当客人点的菜还未上来时,便先吃凉拌菜来解解搀,这东西,越吃越是有味儿!”
说着,她又是笑道,“若是您觉着这蛋毫无应用价值,您也可不买的,我就是给您瞧瞧!”
小姑娘性子随意,嘴巴又甜又会说话,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
他并不知晓客人是否会喜欢,但这小姑娘的声音,他铁定是要做的。
于是便道,“这样罢,我也不知晓这蛋是否能卖好,不如我先批五百个,等这五百个用完了,我再继续买,如何?”
五百个,也算不错了。
好月点头,此事成交。
市面上的鸡蛋是一文钱一个,鸭蛋是三文钱两个。
松花蛋需要制作,腌制也需要时间,是以,便定价在了两文钱一个。
价格也算公道。
三个松花蛋切瓣之后份量便看着不少,以天香阁的物价,定在四五十文一碟,价格不贵。
这个年代就是如此,富人可富可敌国,穷人可穷到只吃得起野菜稀粥。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最富有的,是商人。
松花蛋的事儿一敲定,掌柜的又知晓了她们家喂了不少鸡鸭鹅之后,便又干脆,将每日所以要的鸡蛋都找好月拿货了。
新鲜尔等生鸡蛋的是一文钱一个,一天所需要的量,大概是一百个左右。
这可是送上门的是生意,好月自然乐意的便与掌柜的签了,并约定好了,明日将五百个松花蛋与一百个鸡蛋均都送来。
鸡蛋与鸭蛋都有了销路,好月心中十分开心。
只是没想到,她从后院出来之事,却见着了——
杜长空?
此时他正站天香阁的柜台内,低着头正翻看着天香阁每日的账本。
他依旧如往昔一般,总穿着一身似雪的白衣。
低敛着的头,正好能看着男子长如蝶扇的长睫。
在好月看着他时,他恰好也听着脚步声看了过来。
四目相度,两人有了近半载未曾会过面。
白皙如玉的手将舍账本缓缓合上,唇薄蝉翼的唇瓣缓缓勾起,他看向她,笑意荡漾。
“许久不见姑娘了!”
此时他正站在柜台之内,一旁的伙计待他十分恭敬。
好月一双眸子深了些。
难道——这天香阁的老板,是杜长空?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一般,掌柜的从后头出来,见着他便也喊唤了一声公子。
杜长空朝着掌柜一点头,再将账本在原来的地儿放好,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好月虽有些震惊此刻看见的,却不曾忘记礼仪。
也与着杜长空笑了一声,收纳眸中所有的疑问,笑道,“我也许久不见过公子了!”
听着两人对话,掌柜的极为惊讶, “公子与这位姑娘、认识?”
杜长空瞧了一眼掌柜,“识得!”
掌柜闻言,便也笑了。
“待老朽去泡壶茶,公子与姑娘楼上雅间坐着叙叙!”
“不必了!”尹好月忙是喊着,“我铺子里就姐姐一人在,也不放心的,得需赶回去了!”
杜长空倒也不拦,只道,“在下送姑娘一程罢!”
“不必如此劳烦!”好月露齿一笑,“两者相隔间也是不远,我走两刻钟便能到了,天气炎热,公子便好生歇着罢!”
她本来是个不爱多话之人,但与杜长空也算见过了数次,两人间虽是萍水相逢,但杜长空对她,也着实尽了礼数。
她虽无心与人来往,但态度上,也是改变了些的。
“不碍事!”杜长空朝着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执意着要送她回铺子。
只是上马车要与车夫交代地名之后,他却顿住了。
回头看了一眼好月,“你那铺子,在何处?”
“南大街!”
杜长空点头,再与车夫交代了一句,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地毯已撤,软榻亦是不在,简简单单的,倒看着很是简便。
两人入了马车内,一左一右的对立而坐。
马车前进,杜长空先行说道,“正月时,接到京城亲戚送来的书信,在下去了京城半载,倒是不知晓姑娘也开了个铺子!”
好月笑意客套,“家里有个豆腐坊,便想着来城里卖些,公子没在扬州,不知晓也实属常事,只是——我也没成想着,公子竟是天香阁的东家!”
“这天香阁,是在下祖父的!”杜长空仪态有礼,“祖父年迈,在下便替着祖父打理着些!”
好月闻言,只是轻着笑笑,也没了话可接。
杜长空便又道,“上回我邀了姑娘一道品茶,却不想时光已过半载,如今姑娘可是有空?”
“铺子正忙!”抬头,正好看见他那深邃的凤眸正盯着她看,四目相对,好月仿佛在对方的瞳孔里见着了自己的倒影。
马车内似乎有一阵清香,在这炎炎的夏日,使得清凉了两分。
少年容貌绝佳,堪比角色女子。
那眸光深邃,笑意又得体,竟让好月这活了半辈子的人,忽然的有了些许的心跳。
她忙是将眼睛移开,看向了别处,“铺子此时正忙,实则没有空闲!”
这算是拒绝他的意思。
杜长空闻言,倒也只是笑笑,没再多问。
二人一路沉默了几许,再待杜长空复又开口时,只听得外头的车夫吁了一声。
马止步,车夫道,“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