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所说,南梁国的朝政一直由奸臣汪伯炎一手把持,而昏庸无碌的郑开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这场婚姻正是由于他的软弱而造成,如果婚姻不成,他这位皇帝随时都有可能皇位不保,甚至连整个族人都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项红玉惊道:“有那么严重吗?我就不信那个汪伯炎可以支手遮天。”
“事实确实如此,这其中利害关系,我也不便一一与你陈词,总之是一言难尽。”
“哎,那只能说明你的皇兄太无能了,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真是窝囊到了极点,他——”项红玉说了一半,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心直口快,慌忙道:“不好意思,公主姐姐,我——”
郑月桂摇摇头:“妹妹无须紧张,皇兄生性胆小,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项红玉爽朗笑道:“瞧我们,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朝廷大事上面去了,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我们管它做啥,姐姐你也不必忧心,金胖子与您一点都不般配,倒是你的绍大哥,你们俩个才是天生一对,我想绍哥哥他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听到项红玉这么一说,郑月桂心中甚是满意,忽地反应过来,抿嘴乐道:“你这丫头,我在说你的事呢,怎么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
“怎么?姐姐难道不喜欢吗?”项红玉调皮的道:“可是我看姐姐的样子,怕是早就在心里与绍哥哥私定终身了,呵呵……”
郑月桂羞愧难当,“你这丫头竟会拿我开心。”
项红玉咯咯地笑了起来,见郑月桂脸色通红,她便没有继续往下说,随即挥起鞭子,大呼一声:“公主姐姐坐稳了……,驾——”
随着一声咆哮,战马顿时四蹄生风,载着二女径直往前奔去,郑月桂则顺势把脸蛋紧紧贴在项红玉的背上,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四章 岐县兵变(1)
(这几天太忙,三天没更新了,现两章一起发吧。)
三天后,绍岩一行五十余人几经周折,终于抵达岐县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由于这里的百姓都姓杨,故称为杨村,又称杨庄,隶属岐县城管辖。
杨庄四面环山,山谷虽然不高,却也是郁郁葱葱,村前河水清澈见底,天空湛蓝深远,空气清新甜润,此外,村东头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长年‘哗啦哗啦’的响着,伴奏出一首优美的乐曲,树上的鸟儿也不甘寂寞,在欢快地唱歌,似乎在与溪水声相应和,构成了一首动人的交响曲。
据一名熟悉这里的士兵说,杨庄内共住着两百多户居民,大概有上千名百姓,与其周边的几个小农庄相比,杨庄算得上是一个进步村,自古以来有着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淳朴民风,百姓们靠着自己的一双手,辛辛苦苦为自己建立一个美好的家园。
然而,这个看似很温馨的村庄,前不久却被梁、楚两国联军洗劫一空,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变得冷冷清清,街道两排的房屋大门紧掩着,路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偶尔只能听到鸡鸣狗吠的声音。
就在绍岩为之感到惋惜的时候,街道的另一侧走来一位老者,此人年纪颇长,须发间再也找不出一点黑色,却见他面带沮丧,边走边捋须摇头叹息。
见这老者神情有些恍惚,绍岩主动上前问道:“老人家,您是住这儿吗?”
老者不屑一顾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跟前站着几十人,当他见到绍岩等人身上穿着楚军的衣服,不禁神情慌张,连忙后撤几步,大呼道:“乡亲们,快跑啊,楚兵来了——”
绍岩猜测他肯定是被楚军吓怕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摇头苦笑道:“老人家,您不用害怕,我们是东林人。”边说边握住老者的那双枯瘦如柴的双手。
老者愤怒的挣开他的手,临危不惧的冷哼一声:“你们这伙贼人休要骗老朽,你们不是喜欢杀人吗?反正这一带的乡亲们都被你们斩杀殆尽,也不差我老头一个,来吧,杀了我吧,让我这个老不朽也去陪那些死去的亡灵。”
章怀德又好气又好笑,“老人家,我们真是自己人,在下是洛京总兵章怀德,这位就是当今的皇上。”
“皇——皇上?”老者疑惑的望着他身旁的绍岩,吃惊的道:“您,您是皇上?”
绍岩微笑的点点头:“没错,朕就是陈龙。”
老者没有见过皇帝,只是听说当今皇上是个翩翩少年,姓陈名龙,并且为人很随和,而眼前这名陌生男子却也挺符合这些特征。
绍岩命所有将士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东林军装,老者这才确信绍岩的身份,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有眼无珠,草民罪该万死。”
“老人家快快请起。”绍岩心平气和的将他搀起,叹道:“如今东林已亡,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皇帝了,你还是喊我陈龙吧。”
“噢,不,草民不敢。”老者使劲摇头道:“皇上,草民虽然年迈,但还知道什么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东林国只要有您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东山再起?说的轻巧,哎,谈何容易啊,绍岩暗自苦笑,他虽然不是一个轻易就打退堂鼓的人,可是眼下形势严峻,想在短时间内重整旧河山,一个字,难啊,尽管如此,他又不能辜负东林子民对自己的厚望,故而坦然一笑道:“承老人家您的吉言,朕一定会光复东林国,不仅这样,朕将来还要一统天下,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老者一个劲的点头称好,心想自己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甚至还差点命丧黄泉,如今家人都已被杀,他本想用他这副老骨头去找那些贼人拼命,明知是死路,他也毫不畏惧,然而,皇帝的到来再次燃起他心中的那堆热火,满怀激动的叩道:“我皇圣明哪!乡亲们在天上若是能听到您的这番话,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绍岩听到‘天上’二字,已然猜到这里发生的惨剧,未等他开口询问,老者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耐心地讲述这里发生的一切:
数日前,杨庄来了大批的梁军,还有少许的楚军,他们起初只是抢些粮食和财物,偶尔会伤到一些老百姓,总体上还算安分守己,后来,他们以此为据点,多次向不远处的岐县发起进攻,岐县总兵金枪王率领全体军民奋起抵抗,驻守在长庆城的张百户得知后,及时调派卢家三兄弟前来支援,三国军队混战成一片,东林将士势不可挡,楚梁两国盟军过于轻敌,加上他们之间又相互猜忌,结果大败而归。
回到杨庄后,这些战败的士兵将所有的气愤都发泄在百姓身上,他们强行关上城门,然后把城中百姓全部集中在一起,并打着清理奸细的幌子,趁机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着血腥的屠杀,为了掩盖罪行,他们将尸体堆在一起焚烧。
直到两国部队撤走后,附近的村民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救助,可是一切已经晚了,这次大屠杀完全是敌人的一次报复性行动,所以整个杨庄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杀完人后,就将魔爪伸向附近的几个村庄……,如今附近一带已经没有几个能喘气的了。”说到伤心处,老者不禁声泪俱下。
听完他的这番讲述后,绍岩仿佛看到了老百姓被杀的情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逐个倒在血泊中,这些凄惨而又血腥的画面一一从他眼前掠过,他狠狠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妈的,敢情在这些王八蛋的眼里,老百姓的性命就跟大白菜一样不值钱,我日你奶奶,等哪天你们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将你们全部坑杀。
“皇上,您是没看见乡亲们的惨状,他们……,他们实在是太惨了,您可得为乡亲们报仇啊。”老者再也忍不住了,扑通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朕会的。”绍岩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皇上说得对!”章怀德随声附和道:“这帮王八羔子今天如此对待我们的百姓,将来我们若是有机会杀到他们国家,一定要杀光他们的百姓,这就叫‘以血还血’。”
绍岩见他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怀德,你不觉得你的这套‘以血还血’很可怕吗?”
章怀德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谁让他们残害我们的兄弟姐妹,皇上您不也说‘人若犯我,加倍奉还吗?’”
“不错,朕是这么说过,但那也只是针对那些凶残的士兵,而非指手无寸铁的百姓。”
“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绍岩摇摇头,然后回过头对着所有将士道:“尔等都给朕听好了,天下百姓是一家,你们今后不管遇到哪国的百姓,都应善待他们,切不可效仿这两个国家的士兵,朕今日将丑话说在前头,他日若是让朕听到有人残害百姓,朕定斩不饶!反之,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敌国士兵,今后见一个杀一,见两个杀一双,以报今日之血耻,尔等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将士们扑倒一片高呼:“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章怀德心里老大不悦,他一味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奈何皇帝金口玉言,加上众人在边上遥相呼应,他也只好欲言又止。
“老人家,你可知道楚、梁两国的军队如今在何处?”绍岩接着问道。
老者眉头紧皱道:“说来也怪,那些畜牲屠完城后,便没再有继续攻城,听说梁军接到上峰命令,已向京城方向转移,而那些楚军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消失了?”
奇怪,楚军最喜欢的就是争地盘,按理说他们应该会驻扎在附近,何以会凭空消失呢?就在绍岩感到匪夷所思之际,忽然四周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还以为是敌军,赶紧打出一个撤退的手势,老者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忙领着他们向一处小路走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绍岩等人还未来得及转移,就已被这伙不速之客截断了去路。
“皇上,是你吗?”说话的是一个男子,绍岩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当下猛地扭过头,殊不知坐在马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岐县总兵金枪王。
金枪王一见对方果真是皇帝,不禁又惊又喜,慌忙下了战马,毕恭毕敬地来到绍岩跟前,刹那间,所有士兵扑地高呼皇帝万岁。
君臣二人难得再次重逢,一见面就是聊个没完,简单寒暄一番后,绍岩相继向他引荐章怀德,以及那位老者,金枪王是个爽快之人,当下拿出一些银两给那位老者。
事后,绍岩等人便与他一同向岐县大营赶去,一路上,金枪王显得格外热情,边走边向绍岩详细介绍近来军中的状况,他告诉绍岩,那次楚梁两军大败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而他便趁这个时候,开始在附近大量招兵买马,扩充兵力,如今岐县城内已有骑兵三千,步兵近七千人,比之前翻了一番,每每谈及到此,金枪王的脸上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回到大营已是中午,绍岩考虑到这次京城一行,大家都走得很辛苦,于是便让那五十名将士先下去休息,身边只留章怀德和四大高手。
吃过午饭后,绍岩等人在金枪王的陪同下,先后巡查每座营房,从外观上看上去,岐县大营很明显比之前扩大了许多,原先的那几块空地皆已立起高高的营账,将士们忙忙碌碌地行走在营账之间,见到皇帝到来,一个个不约而同的跪下行礼。
看到他们一个个军容严整,士气高昂的样子,绍岩越发欣喜,在他的印象中,金枪王只是一个粗人,之前也没什么建树,却没想到这家伙在带兵方面一点都不含糊。
巡视完毕,绍岩停下脚步,侧过身对着旁边的金枪王夸道:“想不到在短短的数日内,这里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岐县大营能有今日这番气象,你金枪王功不可没啊。”
金枪王脸色微红,恭敬的道:“哪里哪里,皇上太过奖了,微臣实在是有些惭愧,微臣没有事先禀明皇上,就私下扩充兵力,确有欺君罔上之嫌,还请皇上降罪。”
绍岩大方的挥挥手道:“枪王言重了,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朕岂会怪罪于你,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咱们做事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何况这世间之事千变万化,有时候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快,这个时候咱们就该随机应变,必要的时候便宜行事,又有何不可呢?”
“是是是,皇上所言极是,微臣受教了。”金枪王不停地点头哈腰道。
见他一口一个‘微臣’,而且说起话来文谄谄的,绍岩还真有点不习惯,心想这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哪,如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金枪王注意到绍岩脸色异常,慌忙上前赔笑道:“皇上,咱们还是回大营吧,此处人多混杂,空气多有混浊,怕污了您的贵体,不如让微臣送您回营歇着。”
绍岩无奈一笑:“我说老金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唔……,朕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你。”
金枪王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支支吾吾道:“皇上千万别误会,微臣只不过紧张您的龙体而已,别无他意。”
绍岩哈哈大笑:“你不必这般紧张,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朕只是觉得你变了,变得比以前沉稳老练了。”
金枪王满脸通红,绍岩见他的样子很像一个小娘子,不禁浑然大笑,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士兵手里提着一个大筐子,慌慌张张地从前面走了过来,由于走得太急,他一不小心刚好撞在章怀德身上。
章怀德甚是恼怒,正要开口训斥,金枪王抢在前面冲过去,狠狠给那士兵一记耳光,骂道:“混蛋,你没长眼睛啊,竟敢冲撞章总兵,来人,拉下去砍了。”
士兵吓得魂飞魄散,“金爷饶命,属下一时大意,还请金爷饶命。”
金枪王想了想才道:“念你是初犯,死罪就免了,这样吧,既是你有眼无珠在先,那就让人剜去你的眼睛,来人哪——”说罢便唤来两名士兵。
绍岩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暗道,一个人一旦挖去了双眼,那种感觉不比死好到哪去,日啊,难道这就是金枪王的治军手段,这未免也太残酷了吧,“枪王,朕看他也是无心之过,还是算了吧。”
“是啊,金兄,就饶了他这次吧。”章怀德恳切的道:“皇上说的对,这只是他的无心之过,况且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金枪王斩钉截铁的道:“不行,军法面前人人平等,绝不能因为任何人而打破常规,我已经饶他死罪,活罪必当要罚,来人,立即给我军法处置。”
“你——”章怀德见他一点情面都不给,不由得怒目而视道:“金兄,难道你连皇上的面子都不想给吗?”
金枪王没有理他,而是打出一个手势,两名士兵迅速走过去将那名受刑的士兵按在地上,其中一名士兵拿起小刀向他的眼睛刺去,绍岩正要出面阻止,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却见那名士兵当即晕死过去,两颗眼珠子已被刺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张脸,画面惨不忍睹。
看到这里,绍岩不禁寒颤了一下,内心直想作呕,却听那金枪王满脸得意的说了句:“哼,我看以后谁还敢冲撞上峰,这就是下场。”
章怀德听得直冒火,绍岩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毕竟金枪王才是岐县城内的老大,城内的这些部队大都是他的老部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现在就是这里的土皇帝,绝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公然开罪于他。
“皇上,您没受到惊吓吧?”金枪王关切的问。
绍岩摇摇头,然后走到个箩筐边上,好奇的俯身朝筐内望去,却见里面都是黑黑的头发,他顿时大吃一惊,金枪王见他神色不对,急忙让士兵将那箩筐抬走。
……
这天晚上,金枪王为了给绍岩、章怀德以及那五十名勇士接风洗尘,故而在大厅内设下宴席,到场的还有金枪王的那些老部下,他们一个个表面上对皇帝恭恭敬敬,又是赔笑又是敬酒,可是言谈举止间都好像是在刻意在演戏,尤其是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绍岩一看觉得不对劲。
“来,大家都把酒杯举起来,咱们共敬皇上一杯。”席间,金枪王带头举起酒杯,笑嘻嘻的道。
“好——”将领们直起身子,纷纷将酒杯置于胸前。
绍岩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痛快道:“既是如此,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朕在此先干为敬。”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将领拍手叫好,绍岩喝得畅快,心里却是作了一个最坏的打算,这时,旁边的章怀德偷偷把脸凑过来,小声道:“皇上,属下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啊。”
绍岩故意抿嘴一笑道:“怎么个不对劲?朕怎么没觉得。”
章怀德指了指外面道:“皇上,属下总觉得有很多数眼睛在看着我们。”
“那是他们在保护我们。”
“可这里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呀,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章怀德不以为意的道。
绍岩也不瞒他,认真的道:“金枪王已经变节投敌了。”
章怀德大惊失色:“皇上,您怎么知道?”
绍岩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金枪王见他们俩个在那里窃窃私语,便随口笑道:“章总兵,有什么话不能在酒后与皇上说呀,来,咱们喝酒,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章怀德嘿嘿一笑:“只怕喝醉了,就真的‘归’不了喽。”
金枪王知道他话里有话,继而假装不明白道:“章总兵又在打些什么哑谜呀,你也真是的,我老金是粗人一个,从小就没那么多学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未等章怀德往下说,绍岩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似笑非笑的对着众人道:“金总兵,让你的人把帽子都摘了吧,既然改了发式,为什么害怕让人看见呢?何况那根辫子盘着脑袋上,确实有诸多的不舒服,把帽子摘了,也就不用那么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