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女客,倒是缘分。”
屋中响起女子清雅的声音,秦孤桐不由一愣,她到不曾料到,这位风媒居然是一位女子。
“客人这般拘谨,想来鲜少来此。”女风媒口气温和,实则已经瞧出秦孤桐是个生客,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风媒嘴皮一张,黄金白银千万两,客官是知晓的。”
秦孤桐闻弦知雅意,立即打开腰间钱袋。含山村之前,她还是腰缠万贯,嫌弃金银太多携带不便。如今却只剩下这钱袋。将上层的铜钱碎银拨开,她解开系结,从下层取出一枚芙蓉石。
色如芙蓉,娇艳欲滴。
“客官真是深藏不露,请问。”
秦孤桐闻言安心,略一思考,问道:“去年秋,云帆号从南郑码头顺江而下,中途有人下船,如今在何处?”
屋中女子悠然道:“客人问得先下船的,还是后下船的?”
她此言一出,秦孤桐顿时领会到风媒厉害之处,微微一笑:“先下船的。”
“那位在石岩城下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不死狱扑了个空。今年年初,一月十七,不死狱在洛阳将她抓住,如今应在不死狱中。”
秦孤桐脸上霎变,本来清浅讲的消息让她安心不少。此刻听风媒这么一说,道是天崩地裂也不差。她一直盼着白鸢机灵。盼着自己在风媒这儿,打听到她一路躲躲藏藏,到处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快快活活。
谁料到,竟然如此噩耗!
秦孤桐阖眼睁开,面沉如水。从钱袋中取出一枚宝石,搁在面前小案几上。
“赤丹虎魄...客官想问甚么?”
秦孤桐星眸微眯,透出如刀光般锐利的锋芒:“不死狱在何处?”
屋中女子长叹一声:“唉,亏得我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否则定要将这枚赤丹虎魄骗来。客人,江湖人人皆知,不死狱在北邙山。”
秦孤桐眉眼不动,冷声道:“我是问,不死狱在北邙山哪里?”
风媒的轻笑传出:“客人,江湖上,不是甚么人都要钱不要命。我只想本分做生意,不想招惹麻烦。”
秦孤桐心中已有预料,却也不十分失望。她眉梢微微一敛,迟疑问道:“建邺城西,含山村发出灭村惨案,你可知凶手?”
“哦?”女子微微一诧,接着道,“听客人所言,我才知此事。”
秦孤桐闻言不由失望,看来风媒也并非无所不能。屋中女子显然知晓她此刻心中想法,又开口道:“客人不妨再问一件事,算作这个消息的回酬。”
她此言说出,秦孤桐突然灵光一闪,急忙问道:“你可知,江湖上那些人用鸡爪镰?”
女风媒一笑,答非所问道:“巧了,两个时辰之前,有位擅长鸡爪镰的人入城。”
秦孤桐霍然站起,疾步到门前,厉声追问道:“谁!”
“纪南城千金小姐的亲卫,三爪鸡马烨。”
秦孤桐长呼一口气,缓缓问道:“她们一行几人?为何来建邺城?各佩何种武器?现在何处?”
风媒听她语如连珠,依旧不慌不忙,开口:“客人,这四个问题,至少十两金......”
她话音未落,秦孤桐抬手一挥,一枚玉髓穿透门纸射入。
秦孤桐冷声道:“多得赔你。”
“一行三人,翁大小姐精通短鞭。左右护卫马烨、牛耀,各自擅长鸡爪镰和八宝精钢伞。应是为此次大火烧毁店铺之事而来。现住太平桥易居客栈,天字落霞院。”
秦孤桐默默记下,转身就走。
“哎,客人,赤丹虎魄可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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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刀客的脚步渐行渐远,终不可闻。
女风媒把玩着手中的玉髓,猫儿般眼瞳中透着诡异的魅惑,红唇慢慢勾起妖娆,玩味低语:“秦姑娘,好久不见。”
言罢,她款款起身,走到后门边,指尖触到门扉之时,猛然醒悟。取出手绢擦拭红唇胭脂,解下耳铛发簪,推门走入后院。
穿过窄长的中庭,正厅上位坐着一位白袍人。他手持卷宗正仔细端详,左右两边椅子前各有一人,皆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