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刘嬷嬷铁青着脸,递上了各院预定晚膳的食材单子,以及厨房预备的膳食名单。
莫安生按住刘嬷嬷的手,羞涩笑道:“嬷嬷,您办事肯定是妥妥当当的。
安生也看不出什么,免得让您笑话,就直接按嬷嬷的意思准备吧!”
一边棒槌,一边胡萝卜,深谙管理之道的莫安生,上午锤了刘嬷嬷一棒槌,这个时候自然得喂点胡萝卜了。
果然,刘嬷嬷的面色好了许多,看莫安生如此好说话,生了别的心思。
“若安生小姐信任老身的话,以后这单子就不需要看了吧?为写这单子,老身这老胳膊都不好使了。”
莫安生嘴角扯了一下,“嬷嬷,信任归信任,这礼不可废!王妃那边虽然赞赏了,该报上去的,安生一点也不敢疏忽!”
看不看是她莫安生的事,但要不要看,是展示权利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的底线。
人都是健忘的,你有这个权利,但长时间不展示,久而久之,别人就会忘了你拥有的这个权利。
到时候再提出这个权利时,定会有诸多阻滞,反而会变成你的不是了。
刘嬷嬷原本存着侥幸的心理,想哄骗莫安生,放弃对厨房的监管,哪知被她一口就回绝了。
哼!看不出这莫安生小小年纪,居然心机这么深沉!
但王妃现在相信她,那她刘嬷嬷就暂且低低头,日后逮着机会再给她好看!
——
两日里,莫安生将王府后院各处逛了个遍,针线房,洗衣房,下人训练房…
王府分前院后院,后院主要是嬷嬷丫鬟们,前院主要是小厮,另有人王府管事管理。
因着血燕之事宁王妃的公开支持,各房的嬷嬷和大丫鬟们,一致对莫安生秉持观望的态度,不刁难,也不接近。
莫安生暂时对这种状态很满意,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多出时间,来观察了解各院的具体运作。
她从接受自己魂穿到此的事实后,就决定要想办法先在王府站稳脚跟,因而对于现在掌家的这份工作,莫安生十分地重视。
不过,莫安生满意,有些一心想看她被各房嬷嬷们刁难的人,就非常不满意了。
这不,没过几天,又整出幺蛾子了。
这天晚上,莫安生刚从针线房回来,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宁王妃,苏侧妃,杜侧妃…
还有一个许久未现身,身若杨柳气质恬静,一向与世无争的秦侧妃秦雨汐,另加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姨娘们。
地上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如玉,一个看身形样貌,也是老熟人,花意。
莫安生这几日忙着站稳脚跟,倒是将花意给完全忘记了,还有半夜脖子上的那双手。
她垂下眼睑,惊慌失措地小跑到宁王妃面前:“王妃,出了什么事?”
宁王妃的声音比之前冷了几分,“本王妃七日后进宫要戴的凤钗,昨儿不见了。
有人说瞧见你昨儿个见过本王妃后,出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刚刚一搜查,果然在你的院子里找到此物!”
宁王妃将手展开,手心里躺着一样用粉色帕子包住,露出钗头的物件,“莫安生,你有何解释?”
宁王妃此时的心里十分失望,看莫安生这几天的表现,原以为是个性子懦弱,但不失机灵的丫头。
本想着看她忠心的份上,多提拔提拔,哪知眼皮子如此浅!
有人看见?不用说,肯定是跪在地上的花意了。
莫安生长长睫毛下的眼珠子一转,脑海里飞快的对现在的状况进行分析。
地上的如玉磕着头:“王妃,安生小姐不是这样的人!昨儿她回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也没拿!奴婢可以作证!”
一旁的花意阴阳怪气,“你是安生小姐的丫鬟,当然是帮着她说话,说不定就是你们俩合伙,一起偷了王妃的凤钗。”
王府里,若发现有手脚不干净之人,按惯例,轻则赶出府,重则打断双手之后赶出府。
若诬陷偷王妃的凤钗罪名落实,哪里有活路?
如玉吓得全身发抖,直磕头,“王妃请明察,奴婢和安生小姐,绝对没有合谋偷王妃的凤钗!”
这丫头,被人这样诬陷,也不忘拉着她一起脱罪!莫安生不禁动容。
“那安生小姐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这凤钗会在你的院子里找到?”娇媚的声音,怀着嘲笑和恶意,是杜侧妃。
血燕之事,莫安生落了她的面子,她告到了王妃处,王妃本就看她不顺眼,自然不会替她说话,压下此事十分正常。
可王爷原本答应替她讨回公道的,在去了王妃处一会后,回来居然送了她一块羊脂玉,道此事已过,无须再提,就此揭过了。
杜侧妃心里不甘,但王爷已为此事定音,她只能咽下气,让它就此过去。
如今逮着这么好的机会,杜侧妃乐的落井下石。
她嘴角浮起恶毒的笑,莫安生,看你这次怎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