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儿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们在烦恼什么,但是你们的思想会不会太狭隘了?百姓们是需要安抚,但你们也不必非得揪出一个幕后黑手来。搞事情的人死了,难道我们不能捏造一个吗?”
殷朔听得眼睛转圈圈,有些晕头:“人都死了,我们怎么捏造一个?难道要我去找一个人充当幕后黑手?”
这事儿不能干吧,也太缺德了一点。
江渔儿看着殷朔的眼神,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不要禁锢你的思想,往大了想一想。两个搞事情的太医死了,并且我们还没有抓到杀死他们的人。既然直接把尸体抬出去,不会说服那些百姓,那就给那群袭击的黑衣人安上一个没有人能反驳的罪名不就行了。”
殷朔虚心求教:“你的意思是?”
“明天百姓们干活的时候,你就把两个太医的尸体抬出去,然后告诉这些百姓们,散布那些谣言的是敌国的细作,目的就是为了加深百姓和朝廷之间的矛盾,你们已经追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们为了杀你们灭口,特意夜袭,但是两个太医都是英勇无畏之辈,在你们快要被杀死的时候冲出来救了你们。”
真的,这个故事已经不能更狗血了,江渔儿编造起故事来简直丧心病狂,把自己在后世看过的电视剧桥段,小说桥段,通通大杂烩,如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崭新的狗血故事。
殷朔听的蒙圈,结结巴巴的说:“这样不好吧,要是被敌国的人听去了,说不定真的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故事都编得出来,能说不愧是江渔儿吗?
江渔儿顶着所有人一言难尽的眼神,面不改色的说:“你们别管我这个故事编得离不离谱,我就问你们,你们此刻还有比我更好的主意吗?兰州城人心惶惶,焉知其他地方不是如此,若是不早些把他们安抚下来,以后麻烦只会更多。”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编造的故事离谱,只要有用就行了。
不是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吗: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敌国的人在,直接把这个罪名往敌国头上栽,难道他们还有顺风耳能够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谋士犹豫的问:“这里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解决两国之间的矛盾?”
江渔儿笑了笑:“所以啊,说的时候要模糊一些,不要指名道姓的说是哪个国家,直接说敌国就行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这次的事情解决再说。到时候这里的灾情缓解了,谣言也已经摆平了,他们就是想要找我们的错处,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敌国那么多,难道还有人会自投罗网,对号入座不成?
如果他们真的可以做到这么不要脸的话,那江渔儿就无话可说了。
殷朔看着江渔儿灿烂的笑容,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真是好不要脸的办法。”
然后眼角余光接触到蒙渊骤然黑下来的脸,忙不接的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是真的不要脸,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所谓的敌国头上,但又不指名道姓的说出具体是哪个国家,即便事后这句话传到了周边国家的耳朵里面他们也无法站出来说殷朝诋毁他们的影响,可谓是一举两得。
江渔儿笑容格外谦虚:“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大早,等那些灾民想要闹事的时候,就把两个太医的尸体抬出去,记得同时把另外一个人也抬出去,就说那个人就是袭击了两个太医的敌国细作,务必要把这件事彻底的落实,转嫁灾民的一腔怒火。”
有了具体的办法,接下来的一切完全不需要江渔儿来提醒,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等到其他的人都散去,书房里只剩下江渔儿和殷朔蒙渊三人,蒙渊才淡淡的开口:“今日突然袭击的黑衣人,应该就是暗中联系两个太医叛变之人。”
“不错,”殷朔开口:“这些人应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发现我们已经把两个太医抓了起来害怕他们在说出什么对他们主子不利的话,因此率先动手杀人灭口。”
那群黑衣人的目标特别的明确,所有的见识大部分都是朝着姜太医梁太医和那个学布谷鸟叫的人,等这三个人死的透透的,再也没有生息之后,立马果断的撤退,完全没有恋战的意思,他们几乎立马就猜到了这群人的来历。
江渔儿托着下巴,用了一次脑子,现在已经有些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沙哑:“阿朔,这三年来你们都相安无事,他们顶多就是在背后做一些小动作,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针对你?”
殷朔是和他们一起回京的,回京之后很快就被皇上认领了回去,没过多久直接被封为安王,这份恩宠是多少人嫉妒的,红了眼睛,又是多少人心生警惕。
若是真的要动手三年之前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那个时候的殷朔,还不到十岁,朝堂之上没有半点人脉,一旦有什么行为上的不妥,直接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可那个时候没有人动手,最多也就是在草堂上排挤排挤他,再多就没有了。
这也给了殷朔喘息的机会,他慢慢的发展自己的人脉,又和后宫中的纯妃娘娘建立了合作关系,日日挑灯夜读,学习治国安邦之学问,慢慢强大起来。
可这一切非常的不合理,明眼人都能看到他的成长,却没有人打算动手,折断他的翅膀。
江渔儿的这个问题,想要问很久了。
蒙渊目光微微闪烁,在摇曳的烛火中,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烛火在闪烁,还是他的目光在闪烁。
“你如今怀着身孕,这些复杂的问题还是交给我们来思考吧。你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照顾好自己。”蒙渊一步一步来到江渔儿的身边,用不容拒绝的姿态把江渔儿打横抱起,直接就给送回了房间。
江渔儿一开始还想要抗拒,但是这个怀抱她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只是闻着蒙渊身上的味道,就没了抗拒的心思,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慢慢的就睡过去了。
蒙渊动作轻柔的把江渔儿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低声嘱咐了青桃几句,这才返回书房。
殷朔一边等他一边变换姿势,此刻盘腿坐在踏上,看到蒙渊进来,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说:“你到底隐瞒了她多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