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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天师上位记 > 第876章 不懂
  什么意思?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王栩看了看手里的螳螂片刻之后就要扔掉,在将将扔出去之时却又收手了,交给身边的小厮让人收了起来。
  还是收起来的好。
  ……
  春风吹过,太阳被乌云遮住,车马队行行走走已经走了十多日了,春日暖阳虽好,但晒久了还是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初时的兴奋早就过了,此时的车马队虽然有出远门的兴奋,但更多的是旅途的劳累,路途遥远,不是每一日歇息都能碰到运城这样的大城亦或者繁华道口的大驿站的,通常时候是小驿站甚至是野外。
  “大人!”婢子的声音脆生生的透着一股别样的爽利,在神情疲惫呆滞前行的队伍中格外的有穿透力。
  领头而行的官兵本能的拉住了缰绳,他们这一行的速度本就比走快不了多少了,即使心不在焉,有众人互相照应着,这一路上倒也没什么事。
  他们这一行里女人统共只有两个,想也知道是哪位有话要说了。说起来,那位天师一路和气而好说话,就是爱开小灶这一点不太好,车队每每停下吃饭,闻着那小炉上的肉菜饭香再吃碗里的大锅饭简直味同嚼蜡。
  这一声“大人”大抵算得上是这位天师这一行第一次有事要麻烦他。
  难得的麻烦,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行进队伍停了下来,那从马车跳下来的婢子蹦蹦跳跳的向这里跑来,虽是同一路,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因着那些小灶的关系,比起他们的衣衫凌乱灰头土脸,那婢子倒是干干净净一副鲜活的样子,混不似一路人。
  “我家小姐,不,卫天师说要日行一善。”那婢子跑到他跟前,伸手一指指向两畔农田的深处有一处不大正常的弯折,“应该有人受伤倒在里头,找几个人把农田里的人拉出来。”
  官兵顺着她的指向扫了一眼:不大正常的弯折是真的,只是她怎么知道有人受伤倒在农田里的?
  “有血迹。”崔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二人身边,车队也停了下来,他指了指身后一处狭窄的坡地上几个零星杂乱的脚印以及明显经过匆忙掩饰的农田痕迹,“看血迹干涸的颜色和程度应当还不到半个时辰,对方应当是发现了我们这一行人,来不及多做遮掩,匆匆走了。”
  这一路上大小事情折腾不断,运城替百姓除恶点煞花了三日,路上碰到的驴车驴腿子受了惊又耽搁了几个时辰……官兵由最初的不适也渐渐习惯了,他们这一行真的同游山玩水差不多,眼下有个人冒出来说要日行一善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般想着,便随手指了几个人让他们去农田里将伤者搬出来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王栩早已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农田边看着随行官兵将里头的人带了出来。
  人已经死了,但那人身上隶属大楚军队的甲胄却已然明示了这个人的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他转头看向那位要“日行一善”的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匆匆走了过来。
  “是传讯兵。”卫瑶卿走过来匆匆扫了一眼这个人的穿着,抬手把人翻了过来,而后摸了摸胸前腰间,很快就从胸中找到一份染了血的急报,看也不看其中的内容,将急报交给了走上前来的王栩,她低头看向这个传讯兵,叹道,“可惜了,只晚了半个时辰!”
  身中数刀而亡,有两刀直接砍在了胸前要害之处,没坚持多久就死了。
  “哪里来的急报?”崔璟和那个为首的官兵已经走了过来,见状,那官兵首领倒抽了一口冷气,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有哪里的急报?”王栩指了指急报右下角的一枚印章,“定远侯的印信,应该是黄少将军那里出了事。”
  “虽然死了,却也是我大楚的好儿郎,不能把人留在这里。”卫瑶卿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不大擅长处理,交给你们了。”
  “好。”回她的是崔璟。
  卫瑶卿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急报安排人送回长安,传讯兵的遗体也另寻他人来处理。
  “这种时候的急报怎么可能是好事?想也知道又是个麻烦。”女孩子坐在马车外上神情幽幽的,不见半点喜意。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做好事情的王栩走上前来,看了眼叹气摇头的随行官兵首领道,“他们让我同你这位日行一善的天师大人交待一声,让你放心。”
  “那替我道个谢吧!”卫瑶卿皱着眉道。
  王栩已经学会自动无视一旁的裴宗之了,素日里还不曾发觉什么,但如今走了这一路,倒是察觉出几分有意思的地方来了。人以群分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不,也不完全如此,这两位还是有相及的地方的。总之,能走到一处,那么必然是有原因的。走了一路,他发现这两位在某些时候出奇的相似,一样的能力迥异于旁人,一样的性格难辨,如同孩子一般,喜怒无常。
  不过再如何的喜怒无常,这两个都不是什么令人生惧之人,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寻你的麻烦。
  “你救她于水火,千里迢迢将她从南疆带回来,此举等同新生,又将她从一个普通的公主推上了那个位子,她却如此忌惮你。”王栩说道,“我以为你会有怨。这个麻烦一来,按理说这场戏该更精彩才是,怎的又突然不高兴了?”
  “我救她是因为先帝的命令,我不想等那么久,白白浪费时间,这才去了南疆,回来之后得到了天师之位,她不欠我什么。至于那个位子,坐上那个位子也是她的运气,我做什么没做什么,初衷都不是为了她,她不欠我,我自然不怨。”卫瑶卿沉默了片刻解释道,“至于看戏这种东西永远只能当做消遣,现在是那个传讯兵死了,战事吃紧,这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王栩点头:“原来如此,受教了。”
  没想到卫瑶卿抬眼瞥了他一眼,却开口道:“受教?不,你现在还是不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