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前文笔误,舜写成禹了。战国时的魏国史书记载,舜为继位,囚禁尧八年,诛杀尧子丹朱全族。禹则把舜流放湘江,最后‘坠江’而死。不过这位与舜有杀父之仇,也没啥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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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冲知晓接下来的战事,已无需自己担忧,就也放慢了脚步,开始处理其他的事务。
统计缴获,处理俘虏等等。之前是郭嘉与嬴福为他收拾首尾,可如今轮到他给嬴宣娘劳心。让他深觉自己的幕府内,依旧是人才匮乏。
此外又遣使者四出,联络楼峰峡北,那些残存着的冀州世家。
这次彭莹玉大军南下,虽将沿途劫掠一空。可因行军仓促之故,军势并未向四野展开,到底还是有不少世族豪强残存,抱团自守。这些人加起来,实力依旧不俗。
嬴冲对这些人,颇为优容。为抵御南下匈奴,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他都需用到。所以冀州世家中,只需还有笼络招抚价值的,他都尽量去招抚过来。
换成是一年之前,这些人估计都不会正眼瞧他。可如今又不同,此时的他,有大破苍南寇军与大乘军六十万人的战绩与威望,先示之以诚,又以‘持节,督冀宛二州诸军事’的权柄威逼,效果自是立竿见影。
仅仅一日时间,北面的两个郡,几十个县治,就足有十三万军,在名义上归附于他的旗下序列,愿意听从他的调度。
更有许多士人,纷纷来到了他的马前迎接。其中多是来向嬴冲,表示兴奋感激之情的。甚至有些人痛哭流涕,说王师入冀北,正是久旱逢甘霖,终可一扫妖氛云云,总之是将嬴冲视为再造恩人,不敢或忘,言辞几近谄媚。
可无论这些人怎么样的热情,嬴冲都平淡视之。这些人或有些是出自真心,可更多的却是别有用意,又或是无可奈何。
弥勒教号称要建人人平等之世,行事比苍南寇军更激进。所过之处,必定诛戮当地大户,所占县衙府城的田籍文书,都尽皆焚毁。甚至有段时日,还欲均分田地,以揽民心。
错非是破虏军南下,与冀州府军联手,逼迫彭莹玉的大乘军,不得不离开阳郡。这件事,可能真就被那位天净大将军办成了。
日后冀州诸郡,哪怕大秦拿回来,也难安抚当地之民。
可在眼下,这些冀州田地的处置,都落在了他与寇准的手里。而这些世族,有些是心生贪意,想要更多,有些则是被这场大乱波及,想保住家业。对于嬴冲,自然是热心得很,
且再等上几天,估计许多人心里估计都会咒骂他。
他之前给嬴如的命令,是驻守楼峰关不出,无论是平民世族,都不放任何一人过楼峰口。
此外还有条军令,所有朝廷命官,不奉他之令,私自离开冀州境内者,皆就地斩之!
这必定会使不少世族之人跳脚,将他恨到牙痒的。
弥勒教肆掠,匈奴南下,这些人之前不是不愿走,而是时间上来不及。尤其那些大宗的金银细软,墨甲族军,没可能通过冀宛边境的山岳之地转移。而如今的楼峰口,在卢氏固原郡已临匈奴兵锋的情形下,已是冀宛之间,唯一的安全通道。
如今这条被打通了的路途,又被嬴冲堵死,岂能不让这些世族愤恨?
可哪怕再遭恨,他也要将这些人留下来,绝不妥协。
只有人和财物都在冀州,身在匈奴兵锋之下,有了切肤之痛,才会与他同仇敌忾,倾力相助。可若人和财都走了,哪怕有族军在他麾下效力,嬴冲也用的不放心,谁知这些人会捅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如神鹿原之战,他父亲的左翼军,莫名其妙的大溃。前车之鉴不远,岂可重蹈覆辙?
且关东不同于冀州,赵韩魏三国侵占了关东诸郡,就没打算吐出来。而北方冀州,匈奴掳掠一番之后,还会退去。毕竟这里,并没有匈奴人的牧场。
再有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他败亡。难免上下其手。收买出卖,无论什么样的龌龊事,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他如今之处境,比之父亲那时还要恶劣,不能不殚精竭虑,将一切祸患剪于萌芽中。
这些世族之军,他不敢用于野战。可只拿来守城的话,还是能派上几分用场的。
也就在次日辰时之后,嬴冲又陆续接到了三个好消息。一是位于宿州郡的破虏军两师,已奉他之命,合力将嬴世继等人拿下,正囚押在宿州郡内;一个是嬴宣娘在聂县再次大胜,收降贼军八万人,是日李轨率五千护教军,连同仅余的三千尊墨甲,试图泅水渡河。却被北岸早就以逸待劳的两千铁龙骑与杨业六千人联手一鼓而破,全歼于獐河之北,只有李轨一人,只身逃离。而仅隔一个时辰之后,大乘军用来安置家小妇孺的‘老营’,也在东面一百二十里处,落在了折克行的手中。
至此三十万大乘军,已全军覆没。除了寥寥几个天位逃遁之外,其余都或死或降。总计降卒十七万,与老弱妇孺四十五万人。
对这些人的安置,嬴冲是头疼不已。毕竟大乘军中,多是信奉弥勒教之人,没可能似苍南寇军那般,许多被裹挟之人,可以直接放走。其中一些死硬虔信之人,必须清理不可。
可他现在手底下,实在已无人可用,且这六十余万人,每日需消耗大量的粮食。哪怕以每人半斤计算,也是一天高达三千石。
嬴冲没奈何,只好临时从冀州士人中招募了一些看得顺眼的,用于看管。又以官府的名义,准备从各地借些粮秣。只需待十几日后,就可将这些,都一股脑丢给寇准头疼去。
这些人的家乡远在冀西,他即便有什么歪心思,也是鞭长莫及,所以不太热心。且寇准除了宛州牧之外,还有冀州宣抚使的头衔,安置流民,正是他的责任。
至于最后一个好消息,则是王承恩与傅金蝉二人,距离此间已不到一日路程。
可嬴冲听了之后,也同样毫无喜意,只心想这真是催命符。这二人既然已快到了,某些人只怕就再等不下去。
然后果在他念动之刻,就有一团黑雾,立时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只须臾间就弥漫四野,遮蔽天际。明明是清晨时分,可四面却是昏暗如夜。
嬴冲看在眼中,却毫无半点惊慌之意。微一挥手,示意麾下的那些侍卫,将所有正被他接见的士人,都全数请出到了帐外千丈处。
那黑雾也不知是何物,不但能阻阳光视线,更可影响到他‘龙视术’这样的瞳类神通。观测的范围,至少收缩了五里之遥。
此时众人在他身边无益,反而平添变数,埋下隐患。且这些人都有些身份,如被波及到了,也很是麻烦。
而在嬴冲身边,那嬴月儿等人,亦都神情微凝。心知大战将临,都纷纷手握兵刃,走出了帐外。
——竟无一人留在他身边,也无需留。皆知嬴冲一身武力,直追权天境。有摘星甲在,哪怕三五位权天到来,都可撑住片刻。
反而是他们,越早将对手解决,越能腾出余裕镇压变数。
而仅仅只十数息之后,这天地间就再无一点光芒。哪怕嬴冲的帐内,点起了四盏长明灯,也依然是昏暗难视。
帐内如此,帐外则益发的昏暗,哪怕是天位强者聚真元于目中,也最多只能及三百丈外。
在嬴冲的‘龙视术’所及之处,赫然有着十数道强横灵机,正从各处飞扑而至。
六名权天么?
嬴冲目中精芒闪现,他能辨出其中六人,皆为权天强者。汤神昊,嬴弃疾,彭莹玉,还有三位不知名的顶尖大能。而其余虽不过是玄天或者大天境,可实力亦极其不俗。
除此之外,这些人在暗中,应当还隐藏着一些人手。
其中最使人忌惮的,就是北面那股,四位权天合流,声势迫人、
只是嬴冲这刻,却没去关心北面,反而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自己的右侧。心想这可真巧,那处方向,正是孔殇所据之地——
此时十五里外,孔殇也正看着天空之中,一道急速袭来的五色光影。
天色昏暗,目难视物。来者身影模糊,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可孔殇也同样少了许多顾忌,神甲‘玄鸟’覆盖全身,瞬时拔空而起。
近前之后,孔殇就已知对面,必定是一位实力无限接近于权天级的玄修,也就是这一时代,所谓的‘柱国’。
眼见那闪烁着五色光华的宝物,凶猛照来,孔殇却毫无畏意,手持翎扇,直接就一道‘五色神光’刷出,使那宝物无力飞坠落下。而后那长刀挥斩,带着迷幻心神之力,蓦然斜掠虚空。
就在这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身躯骤然粉碎开来,直接炸成了血粉。一身通天道法,还未能施展半点,就已是道消神殒,却直道死都完全不知,自己是因何而亡。
孔殇冷冷一哂,浑不在意,只将那散出五色之光的宝物取在手里。入手之后,才发现是一面齐聚五行之力的旗幡,这使他眉头微挑,眼现喜色,
他是道武双修,可在复生之后,虽有了‘玄鸟’墨甲,却无相应的灵宝傍身。这件东西,正合他用,也可籍此,掩饰住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