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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微转,赢月儿想起这个时候她父王,正是大自在玄功登堂入室之时,性情渐渐荒唐,说不定就会对这女子动了心思。
当下她就又加了些力道,把脚下叶云紫的头压得更低了些,使之更显狼狈。可惜这聚仙阁打扫的太干净,地面光可鉴人,不能让这女人的脸沾上一层灰,实在太可惜了。
嬴冲并未注意到月儿的小动作,只是感觉麻烦无比。这个女人在他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
杀是肯定杀不得的,放在平时,秦山剑派他也不是得罪不起,可这个时候,正是他与武阳嬴氏还有那所谓天庭斗法的关键之时,嬴冲实在不愿多树强敌。
这叶云紫,看来都不到十八,是十八岁的小天位——即便没有她那身为秦山剑派掌门的父亲,也会被任何一家宗派视为珍宝。可想而知,一旦这女孩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秦山剑派上下必定要发疯不可。
“叶姑娘,你临来之前,可想过刺杀当朝国公,是何罪名?”
怎么也不想想,一位超品国公,岂是那么容易好刺杀的?
“她很蠢的,多半不知道你是国公。”
嬴月儿恶意的贬低着叶云紫的智商。其实据她所知,这女人倒不是蠢,而是太无常识,不通世事。在秦山剑派一心练武,人就如白纸一般的单纯。后来历练得多了,也就渐渐聪明了。
可恶之处就在这里,父王这人太聪明,反而更喜欢单纯蠢笨的女人。
那叶云紫果然是满眼的迷茫:“你是国公?不是世子么?”
嬴冲见状一阵无语,好半天才再次开口:“叶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本公淫*贼,可本公到底淫了哪家女子,让你如此义愤填膺?”
“你强抢民女,难道还敢不认?”
叶云紫怒目以视,满含鄙薄之意:“你凭什么要害了她们青白?还有为何不放她们回来?是杀人灭口了?你这样的畜牲,居然也能当上国公——”
“啧,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强抢民女了?”
嬴冲诧异的往身边看着,他最近哪里有心思去搞这个?何况他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好不?
阿不,他的贞操已经在那百骨神庭里丢失了,真是遗憾。
可他若想要女人,这勾栏巷里多得是,且质量上乘,有必要去强抢?就连林依语相邀,他都无瑕前往来着。
今日张义为冲击天位闭关修行,故而不曾随行,不过嬴福却在一旁,此时闻言也同样神情古怪,半晌之后才迟疑着道:“好像最近是有这样的传闻,说是世子强抢了两个民女入府,之后一直都未有下落。其实不止如此,此外还传说,有人得罪了安国府奴仆,被打到半身不遂;另有一家做小本生意的柴商,只因与安国府的管家不合吵了几句,几天前被下了狱。这些我都查过,都是子虚乌有。”
这样的传闻年年都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嬴福从未在意过。也只有今年,引来了叶云紫这个打抱不平的‘刺客’。
郭嘉这时却笑着插口:“说起这传闻,其实学生稍后也欲向国公大人提起的。如学生猜的不错,此事应当是与国公府东面那条正街有关,据说那里最近很是萧条。不但附近家里的小娘子,都不敢上街。便连那些生意人,最近也不敢去了。”
嬴冲微一凝眉,再目视嬴福:“可有此事?”
他本来就觉有些不对劲,此时被郭嘉提醒,更能觉这其中的阴谋气味。
“确有其事!”
嬴福一边躬身应答,一边心中腹诽,国公府附近街上行走的女孩少了,也只有嬴冲没能察觉到。
“不止是东面那条正街上的人少了,沿街的店面生意很不好做。便连我们府内几位管事采购薪炭等物,也要到好几条街外。”
“原来如此——”
嬴冲眯起了眼,而后冷冷笑着:“让夜狐去察,定需察个水落石出不可!”
尽管这散播谣言之人,可能并无与他为敌之意,可因叶云紫这个无妄之灾,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郭嘉闻言则是眼神微动,夜狐?也就是嬴冲在暗中的组织么?
能在数日之内,就使咸阳城大乱,实力应当不俗。
而此时嬴冲,则是再次看向了叶云紫,目现凝思之色。略略思忖,他就有了决断,示意嬴月儿将那少女手中的剑夺走,送至到他手中。
叶云紫顿时又扭动挣扎,怒声娇叱:“嬴冲你敢!”
嬴冲懒得理会,按动剑柄处的枢纽,使这剑又变化为戒指的形状:“再怎么说也是亲戚,我也不好拿你怎样。不过这枚翠皇神戒,就由本公保管了.再给她几根镇元钉,稍后押回府里看管,遣人通知秦山剑派,让他们给本公一个交代。”
杀人是不可能,此女没伤到他毫毛,并无此必要。送至官府处置,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可却不如由安国府自己来看管。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可能是福非祸,说不定还能从秦山剑派那里拿些好处,让他们欠个人情。
嬴月儿有些不情愿。不过当心中一转念之后,还是笑盈盈的依了嬴冲之眼,用镇元钉将叶云紫制住。
才刚处理完了此女,嬴冲就又听那聚仙阁外,再次传来马蹄声响。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蹄声迅疾,势如雷霆。
这次应当就是右副都御史李哲春无疑了,这位赶来的时候,仍比嬴冲预估的时间早了半刻。
不过在嬴冲看来,这却是一件好事。这位右副都御史对独子的重视,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须臾之后,当那马蹄声在聚仙阁大门停住时,嬴冲果见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当先走入了进来。
此人先是望着那地面上的血迹,又看了他的外甥嬴博一眼,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接着就再未理会,径自带着一群家将,直奔聚仙阁第七层楼的雅间。
那李哲春步履甚急,只片刻时光,就已出现在了嬴冲的面前。当望见嬴冲的第一眼,这位右副都御史的目中,就已暴出了慑人精芒:“黄安如今是你安国公门下,今日犬子被北阳县抓捕,是由国公大人主使?”
嬴冲抬目淡淡的看了这位一眼,而后就淡然自若的笑:“这是什么语气?看来右副宪,是不打算要李宣的命了?”
“国公大人所为,不觉太过份?”
李哲春强压住了胸中怒火:“你到底想要作甚?本官自问未曾惹到你,月前你与犬子的恩怨,本官亦未曾理会。可国公大人如今,又要得寸进尺么?”
“没惹到本公?”
嬴冲却‘嘿’的一哂,冷然道:“本公义姐之事,右副宪大人难到就不觉,要给本公一个交代?”
李哲春微微皱眉,神情恼怒不解:“本官身为右副都御史,管不到嬴宣娘案,此事与我无关!国公大人你怕是找错人了!”
边军本是由左都察院管辖,此番弹劾嬴宣娘杀良冒功案的主力,也是左佥都御史赢任,以及左都察院的几位御史。他们右都察院,自始至终都只是旁观。
“这句话,我差点就信你了。可嬴宣娘杀良冒功的证据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在炮制?你当本公真是个傻的?”
嬴冲看着还欲辩解的李哲春,一阵摇头:“右副宪大人无需狡辩,也没必要废话。此事本公确无证据,然而又何需证据?定武军右路所在,正是你门下那位李姓监察御史的辖地。无论是不是你,本公都已如此认定。”
一边说着,嬴冲一边端着酒壶,来到了李哲春的身前:“给你个机会,三日之内,我要那北山郡监察御史李常合的命!此外再上个折子,反证左佥都御史赢任诬陷忠良。如此,可保你爱子平安。”
李哲春眉头紧皱,还是摇头:“国公之言。未免强人所难!”
“办不到么?”
嬴冲早料到如此,大笑了数声,接着竟将持着那酒壶,从李哲春的头顶上倾倒了下来。
“右副宪大人可信?如今你只需稍动一动,我就让人打断李春的腿?”
李哲春的眼中已浮出了一丝血意,面色铁青,双拳则紧紧握着,手心处一丝丝鲜血滴下。有心一拳向嬴冲挥过去,却不敢动弹分毫,只能任由那酒水将他的头发衣物淋到浇湿。
众人都是默默看着这一幕,看着李哲春被羞辱至此,却一动不动。而在李哲春的身后,那李府家将虽都是怒意填膺,却一样都不敢造次。
还有众人未曾注意的一角,叶云紫则是瞪大了眼睛,亦是不敢置信。
心想这真是当朝右副都御史?被这个淫贼如此作践,居然都不敢反抗么?
她首次感觉自己的举动,实在过于莽撞。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个魔头!而且是加大号的那种。
再没常识,她也右副都御史是什么等级的高官,可这样的人物,却都只能任由这***羞辱。
“办不到也好,办得到也好。总之三日之后,我会让黄恩将此案上报刑部与大理寺复核,将李宣问斩。你说本公做不做得到?虽说不到秋后,可李宣之罪恶极,你猜圣上之意准是不准?”
嬴冲一边说,一边嬉笑着:“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你李哲春去年在家为侵占二百顷的良田,逼死三户良民。还有你那老母,据说光只是今年就杖死了五名奴仆?虽说这也不算是罪过,可她不慈如此,足见你们李家家风败坏。嗯,本公记得,当年右都御史乡评定品时,似乎是孝廉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