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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 改资质
  过低的温度,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让痛觉不那么的明显。
  张京墨三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宫喻瑾要如此兴师动众,直到三日到了——张京墨才真真切切的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那一鼎的药水,好似变成了一根根的长针,扎入张京墨的身体之后,还不断的在他身体血脉之中不断地搅动。
  守护在旁的宫喻瑾一直在观察张京墨的神色,他本以为三日之后,张京墨再怎么也会有些反应,但让他惊奇的是,张京墨只不过是嘴唇弧度崩的更紧了些,除了这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看来张京墨之前说他已经习惯了疼痛,并不是在信口开河……
  宫喻瑾看向张京墨的眼神里多了些其他的情绪,他发现眼前这人和他记忆里只会哭叫哀求的小丹师着实差了太多,若不是他见状了这一切,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同一人。
  玄冰在灵气的催动下不断的散发着冷气,为了减少张京墨的痛苦,宫喻瑾又将药水的温度降了不少,但十分奇怪的是,那天地鼎里的药水居然还在不断的翻腾。
  张京墨除了一开始觉的疼的厉害,他咬着牙忍了一段时间,便觉的这疼痛减缓了一些。想来应是身体已经麻木了。
  但之前宫喻瑾便同他说过,这疼痛只是个开始。
  其实内心深处,宫喻瑾对张京墨能否熬过来还报了些许疑问,可见张京墨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下那些不安总算是放下了许多。
  药水之中散发出的灵气并不温和,张京墨闭目浸泡其中,除了疼痛之外,很快就感到了身体之内的变化。
  他受资质所限,体内很多杂质在筑基和结丹之时都无法祛除,也因如此,张京墨结出的金丹不足七品,品相十分平常。
  七品丹都不没有结成,便意味着这修士已是同结婴无缘。
  而现在这些药水便是要将金丹里的杂质剔除,为碎丹结婴打下基础。
  而要将金丹里的杂质祛除,则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疼痛只是一个十分平淡的附加品,之后的结婴更是凶险万分。
  只要一个不对,便是丹碎人亡。
  宫喻瑾没有私藏,将整件事的过程都说与了张京墨,告诉他这件事中每一个关键之处,态度倒也算得上陈恳。
  张京墨也听的仔细,并且不断的询问此中细节。
  事实上张京墨并非第一次结假婴,所以在这件事也算得上有经验了。
  于是就这么疼了七日,就在张京墨都快要习惯这万针穿身的疼痛后,药水却又发生了变化——宫喻瑾往鼎内加入了最为重要的一味药材,漱魂露。
  漱魂露乃是一味改变资质的奇药,若是孕妇在怀胎之时吃下,生出的婴儿资质会极好,就算修习最为普通的功法,也能保证筑成八品灵台。
  这样的药材向来都是为天下人争夺,张京墨也只是在药材书中见到过,却没想到宫家双子手上,居然有这么一味奇药,而且还毫不吝啬的用在了他的身上。
  漱魂露性极阳若是由女子特别是孕妇服下,那它的药性则会同女子的阴气结合,药性变得十分温和,甚至还有保胎安神之效。但若是此药由男子吃下,那原本温和的药性则变得极为猛烈,食下此药之人则要经历一次几乎是扒皮抽筋的痛苦。
  直到真的体会到漱魂露药性的前一刻,张京墨都觉的宫喻瑾的担忧是多余的,但是当宫喻瑾在药水之后投入了漱魂露后,张京墨才发现——宫喻瑾不但没有夸张,还说的轻了。
  这哪里是剥皮抽筋,这明明是就是把人的灵魂从肉体里硬生生的抽出来,再乱七八糟的揉成一团——
  漱魂露入鼎之后,宫喻瑾便看见张京墨的脸色在一寸寸的灰败了了下来,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他坐在鼎内的身体也开始轻轻的颤动,显然是受不住那剧烈的疼痛了。
  可即便是这样张京墨也没有叫出一声痛,他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英挺的眉头也因为疼痛死死的皱起——这副模样若是被陆鬼臼看见了,恐怕会心疼的要死吧。不知怎么的宫喻瑾有些走神的想到这么一句。
  张京墨皮肤本就白皙,在漆黑的药水之中更是显眼,他悬浮在鼎内,黑色的长发也被药水浸湿,此时配上他因为疼痛瑟瑟发抖的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楚楚可人。
  当宫喻瑾察觉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居然会觉得张京墨楚楚可怜?还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惜之心——难道真如陆鬼臼所说,他是中了什么蛊?!
  宫喻瑾想到这里,强行压下了浮动的心绪,将注意力投到了灵火之上。
  降低灵火的温度,的确是可以帮助张京墨减少痛苦,但若是温度降得太低,则会出现药性无法发挥出来的情况。
  所以每一度的温度都极端重要。
  张京墨也感觉到了自己周围的温度在下降,虽然药水依旧在沸腾,但却可以隐隐看见药水原本冒出的水蒸气竟是变成了寒气。
  寒冷冻结了部分的神经,也减缓了疼痛,可张京墨还是觉的自己被一双大手不断的拉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腹中金丹,也开始痛了。
  若说灵台碎裂的疼痛可以让人发狂,那金丹碎裂的疼痛足足有灵台碎裂的百倍有余,张京墨开始压抑不住口中的呻丨吟,发出小声的痛呼。
  宫喻瑾见到张京墨的情况,眉头也皱了起来,他重重的唤了声:“张京墨!”
  张京墨被这声音一唤,才恢复了几分神智,但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张京墨很快又被疼痛夺取了意识。
  宫喻瑾见状不妙,他知道以张京墨的状态强行改换体质的确十分的勉强,一个不慎就极易出岔子。现在看来,要张京墨熬过这一关,的确是有些牵强了……
  就在宫喻瑾以为张京墨会神智失守的时候,没想到张京墨闭着的眼睛却忽的睁开了,虽然里面依旧是一片黯淡,但却依稀可见星光般黯淡的神采。
  宫喻瑾忙道:“张京墨——撑住。”
  张京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好似要用吸气,将漂浮在半空中的灵魂给唤回来。
  他的睫毛猛烈的颤抖了几下,一直咬着下唇的牙齿轻轻松开。
  宫喻瑾见状本以为张京墨是要要求不再继续,却不想张京墨嘴唇一动,竟是骂出一句脏话:“真他娘的痛。”
  宫喻瑾听着这有气无力的骂声,心中一松,他道:“撑下去——还有十三日,便结束了。”
  原来,他已经熬过了一半了,张京墨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向虚空之中,他的耳朵因为疼痛甚至开始发出嗡嗡的耳鸣,这耳鸣让他几乎听不清宫喻瑾要说些什么了。
  但好在……他还是听到了那一句“十三日”。
  其实若是想要缩短时间,宫喻瑾只需要将灵火烧的更旺,强行逼出药材中的药性便可,但这样一来却有一个弊端,便是绝艳顾会更加迅速的改造张京墨的身体,会使得他承受的疼痛翻倍增长。
  看张京墨目前的状态,恐怕他是受不起其他的刺激了。
  就这么艰难的又熬过了三日,被宫喻瑾赶走的宫怀瑜却去而复返,他推开了丹房的门后,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样,哥,他是不是疼的求饶了?”
  宫喻瑾没想到他弟弟如此不懂事,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找回面子。
  他怒道:“宫怀瑜,滚出去!”
  宫怀瑜道:“哥,你骂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打扰你,只是来看看他狼狈的模样。”按照宫怀瑜所想,此时的张京墨恐怕早就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苦苦求饶了,哪里还可能留下一点神智!
  宫喻瑾快被自己这个弟弟气死了,他咬牙道:“宫怀瑜——我若是再在这里嚼舌头,我就亲手撕烂你的嘴!”
  宫怀瑜张了张嘴,到底是安静了,但虽然安静了可他却没有出去的打算,他的眼睛在那大鼎上转了一圈,然后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
  他现在还能听到张京墨轻微□□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微弱,却并不如他想的那般尊严尽失。
  宫怀瑜心中疑惑便直接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看向了大鼎之中的张京墨。
  让宫怀瑜万万没想到的是,张京墨竟是依旧牢牢坐在大鼎之中,并没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生出任何逃走的心思——他还以为,宫喻瑾使了些手段,才将张京墨留下了呢。
  宫喻瑾见宫怀瑜不肯罢休,冷冷道:“宫怀瑜,我看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分不清轻重缓急——”他此时并不能动弹,若是可以动弹,恐怕早就把宫喻瑾拉出去痛揍一顿了。
  宫怀瑜疑惑道:“哥……你没有对张京墨使出手段?他是……自己坐在里面的?”
  当初他也试过着漱魂露,只不过只用了一半,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那好似要把灵魂也撕碎的疼痛——与其承受着这般痛苦,他倒不如去死!
  宫怀瑜向来都是个崇敬强者的人,他当初跟着陆鬼臼,就是因为陆鬼臼那逆天的资质,后来同陆鬼臼相处久了,才真的认了陆鬼臼这个主子成为了陆鬼臼门下一员大将。
  在宫怀瑜看来陆鬼臼的一切都十分完美,除了一点……他喜欢张京墨。
  在宫怀瑜的眼里,若以天上的真龙喻陆鬼臼,那么张京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丹师就只是地上的一捧泥土,谁会将泥土看在眼里?而若是龙身上被泥黏了,所有人都会觉的是那坨可恶的烂泥硬是要黏上去。
  宫怀瑜的看法同当时的众人没什么不同,可以说他比其他人更厌恶张京墨。
  如果没有张京墨,陆鬼臼早就飞升仙界成了一代大能,哪里还会在天道之下苟且求生,过的甚是狼狈。
  然而虽然厌恶张京墨,宫怀瑜却知道张京墨绝对动不得——当年他只是和张京墨的死亡扯上了那么一丁点的关系,便被陆鬼臼废掉了一条腿,更不用说之后苦苦挣扎的岁月。
  而导致张京墨死亡的罪魁祸首——宫怀瑜一想到那人的下场,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他,也会露出一个不忍睹卒的神色。
  总而言之,宫怀瑜是极为看不起张京墨的,觉的是张京墨耽误了陆鬼臼的前程。而从头到尾,他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张京墨是否是自愿的,他到底愿不愿意,去“耽误”他的徒弟。
  弱者的意愿被直接忽略,宫怀瑜只关心陆鬼臼的未来如何。
  后来……张京墨死亡,陆鬼臼一怒之下几乎毁掉了整个世界……
  宫怀瑜想到这里,被疼痛拉回了神,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是燃起了熊熊的灵火,他愣了片刻:“哥……”
  宫喻瑾冷冷的看着他弟弟,道:“滚。”
  宫怀瑜知道这火种肯定是他哥搞到他身上的,他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但到底是没有说出辩驳的话。
  可即便如此,宫怀瑜却还是不愿从丹房离开,他看着大鼎中的张京墨,完全不相信他居然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坐在其中。
  宫喻瑾道:“宫怀瑜——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打出去?”
  宫怀瑜抿了抿唇,灰溜溜的回到了石门旁边,他的衣服被火烧的七零八落,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狼狈。
  宫喻瑾看着宫怀瑜垂着脑袋的模样,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始终是没有长大。即便是付出了当初那般惨痛的代价,可却依旧是不知收敛性格。
  宫怀瑜出去之后,便看到了门外鹤童期待的目光,鹤童眨着眼睛道:“墨墨,墨墨怎么样啦?”
  宫怀瑜看着鹤童那关切的模样,恶声恶气道:“死啦!”
  鹤童瞪着眼睛看了宫怀瑜一会儿,居然笑了,他道:“墨墨肯定过的不错。”
  宫怀瑜道:“为什么?”
  鹤童道:“你那么不喜欢墨墨,若是他死了你定然很高兴,可是现在居然气成了这副模样,肯定是被大主人骂了!”
  宫怀瑜:“……”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鹤童说完这话,对着石门露出渴望的神色,他道:“墨墨什么时候才出来啊……我、我好想他。”
  宫怀瑜没好气道:“再也出不来了。”
  鹤童听到这话又狠狠的瞪了宫怀瑜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跑掉了。
  宫怀瑜看着鹤童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孩子自从同张京墨相处之后,脾气就一直见长,笑的是即便是他脾气大了,也是这幅可爱的模样。
  鹤童跑走后,原本应该离开的宫怀瑜却又想起了在大鼎之中张京墨的模样,这样的张京墨在他看来格外的陌生,若不是他这条腿还瘸着,他都要怀疑之前对于张京墨的认识是不是记忆出了错……
  张京墨模模糊糊知道宫怀瑜来过,似乎还和宫喻瑾吵过一架。
  但他现在被疼痛折磨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脑子已经是彻底的罢工。
  宫喻瑾害怕张京墨撑不住,期间又给张京墨送了几次护命的丹药,他送药之时,是飞到张京墨的身边,亲手将那药递到了张京墨的口边。
  张京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见到宫喻瑾递来东西,想也没想是什么东西,就张开嘴一口咽下了。
  宫喻瑾看见张京墨这没有防备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莫名的觉出了几分有趣。
  宫喻瑾护命的丹药果然有用,张京墨在吃下后,原本被疼痛夺取了力气的身体,恢复了几分元气,他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几日了。”
  宫喻瑾没想到张京墨还有力气说话,他道:“还有四日,再撑一下。”
  张京墨气若游丝,他道:“你说的倒也轻巧,怎么不自己来试试。”
  宫喻瑾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张京墨哪里会信宫喻瑾的鬼话,宫家双子均都天资过人,哪里还用得着吃他的这个苦。
  宫喻瑾看见张京墨那不以为然的神色,也不解释,他道:“撑下去,就快了。”
  张京墨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他半眯着的眼睛再次闭上,又开始咬牙硬撑了。
  这日天对于张京墨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太过轻松,那霸道无比的药性由皮肤浸入了张京墨的张京墨,硬是将那颗金丹中的杂质,一丝丝的抽离了出来。
  其间痛苦不足言语,张京墨觉的抽魂炼魄,大概也不过如此。
  他到最后已是疼的浑身痉挛,几次晕厥过去。
  宫喻瑾不得不出手——他若是再不动,恐怕张京墨会溺死在那药池里。
  但让宫喻瑾感到惊奇的是,无论张京墨表现的有么痛苦,他都不曾说出一句要放弃的话,甚至连一个哀求的眼神都不曾有。
  就连宫喻瑾自己入这药汤最后的几日,也曾萌生过退意,想让宫怀瑜将他从药汤之中捞出来。
  那张京墨,他又是以什么样的信念在抵挡着这疼痛呢,宫喻瑾照看张京墨越久,就越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张京墨又晕过去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痛晕了多少次,又痛醒了多少次,总之他人在这晕晕醒醒之间,感官对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开始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
  疼痛若是太过剧烈,时间太长,对头脑也会有一定的损伤,当张京墨被宫喻瑾从药汤之中捞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软趴趴的靠在宫喻瑾的怀里。
  宫喻瑾用一张毯子将张京墨严实的包裹起来,然后直接将他放到了丹房后面的玉床上。
  那玉床对于疗伤有奇效,就算是重伤将死之人,在这床上躺个几十天,也都能活蹦乱跳了。
  张京墨被一张毯子裹着,露出苍白的脸,他闭着眼睛,睫毛却还在不停的颤抖,显然是疼痛给他造成的后遗症。
  宫喻瑾伸出手,探了探张京墨的额头,毫不意外的感到上面一片冰凉。他想了想,伸手打了个响指,而下一刻,张京墨身下的玉床便开始散发淡淡的热度。
  张京墨呼吸十分的虚弱,好似一根随时可能断掉的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总之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
  宫喻瑾看了张京墨一眼,然后转身出去处理那一鼎废掉的药汤。
  药汤和张京墨初入其中之时,变得浑浊了很多,而且从一开始十分浓郁的药香味中,也参杂了一些血的腥味,宫喻瑾处理掉药汤,又清理干净了天地鼎,这才返身又回到了玉床所在的石屋。
  张京墨躺在玉床上,宫喻瑾盘坐在玉床下,二人的气氛一时间倒也显得十分的和谐,不似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玉床散发出的温润气息,一点点修复了张京墨虚弱的身体,其实他并没有受伤,只是疼痛给他带来的后遗症,让他一时间很难缓过来。
  就这么足足的睡个半个月,张京墨才好像终于睡醒了似得,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什么时候能开始结婴?”
  宫喻瑾瞪眼,他道:“你不问问你睡了多久了?”
  张京墨打了个哈欠,他道:“……好吧,我睡了多久了。”
  宫喻瑾道:“快要二十天了。”
  张京墨嗯了一声,道:“也没多久嘛。”他说完这话,忽的闻到了什么似得嗅了嗅鼻子,“我怎么这么臭?”
  宫喻瑾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你没洗澡。”
  张京墨:“……”你为什么不帮我洗?
  宫喻瑾:“……”因为我怕陆鬼臼揍死我。
  虽然没有交谈,但二人的对话在眼神的交流下顺畅的进行了,张京墨无奈道:“好吧,我先去洗个澡……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