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紫玉天出言打断了张信的言语:“人力也好,财力也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出来的。”
张信不以为意的答着:“他们布阵的方式,极为节俭,已做好了将材料回收再利用的打算,所谓的‘圣器’,似也无法普及,持有之人极少。我仔细看过,这些所谓圣器的材质,其实并无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再有那一千余位祭司与大祭司,真正能参与到布阵的,只有十分之一,其余的人手,完全帮不上忙。甚至那些主祭,手法也极为生涩。”
紫玉天不禁蹙眉,那陆华虽有水系秘术,能看到海眼之外的情景没错。可这位可没法将外面的影像,映射在张信的面前。
张信他又是从哪里看到的?
也就在她疑惑之时,张信继续侃侃而言:“预计他们必定持有一件以上,可推算方位,甚至预测未来的神宝,或者圣器。只要稍露痕迹,就可能被追踪,哪怕是海眼这等可一定程度屏蔽天机的所在,也不能例外。使用此宝的代价未知,可为安全起见。在任意一场摧毁教坛级的战斗之后,本座的部属绝不能在一地停留超过两天。再以对方那件神宝展现出的能力来看,至少需得两个月时间,才能将对方完全摆脱。又或者寻一镇压天机之物,与之对抗。”
紫玉天一阵默默无言。她事前确没想过,张信从这次追杀中,看出这许多的东西。
这个一直隐在暗中的神秘教派,已经如剥光了的少女,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除此之外,对方还掌握着一种速度极快的挪移之法,可以在短短两三日内,使数万里外的主祭,汇聚于此。他们似乎发现了一种更便捷的方法使用虚空石——”
当张信语至此处,却被紫玉天又一次打断:“可主上你还没说,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说的这些,都只是顺带吧?”
张信讶异的看了紫玉天一眼,随后就微微笑着,看向那海眼上方:“真正的目的么?以掌握‘雷天神寂’的上官玄昊为诱饵,让这神教的势力暴露于所有人的视线之下,化暗为明。”
“可这只是顺势而为,早在神天洞府之前,这所谓的‘神教’其实就已藏不住了。”
紫玉天面无表情的说着,她早就想到,张信在那处教坛刻意留下的那些痕迹,就是为诱使神教不惜代价,全力追袭。
张信在大半个月前的教坛之行,真正的目的,估计也就是为展露他的‘雷天神寂’,从而达到打草惊蛇的目的。
可也正如她所言,‘神教’的存在,其实早已瞒不过北方诸宗。此时展露爪牙,只是顺水推舟。
“这只是我的目的之一——”
张信摇着头:“此外也是为确证一件事,且早在十几天前,就得到了答案。我那几位至交,看来都未曾负我。”
“他们未曾负你?”
紫玉天不禁一阵愣神,下意识的就想问,那神天洞府又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背叛出卖,怎会有那样的巧合?
可张信似已料到了她的问题,悠悠述说着:“我不知他们,是究竟怎么知道的那座神天洞府。可如果是随风,是怒山,又或是神命开源他们几人中的任何一位,就不该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布置!”
“你的布置?”
紫玉天顿时眸光微凝:“你的意思是说,这处海眼别有玄虚?你前世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就是第三个目的了,”
张信笑了笑,也不再隐瞒:“这海眼之上原是本座,为神相宗的南方大军,准备的战场之一。如果运气好的话,这里也将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紫玉天暗道了一声‘果然’,眼神则更是好奇:“神相宗在北海之南,共有七岛四十九山,灵师接近十九万人。可随时动用七百艘以上的云舰,以及至少六万以上的五级灵师。你要将这样一支大军覆灭,那可不太容易,”
张信这时则不答反问:“你们来之前,可有探查过这附近的石层?”
“没有。”
紫玉天不解的微一摇头:“只要是出身北海的修士,谁不知这海眼周围的土层里面,都是大片的金刚石,难以撼动?”
也因此故,她从来就没想过那些神教之人,会从其他的地方进入。
无论是土遁也好,水遁也罢,那上方土层中,厚达八百甚至上千丈的金刚石,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想必那些所谓的十七,甚至十八级的神宝,与这些金刚石相比,都要相形逊色。
估计这里的入口,就只有海眼一处而已,其他都无法可想。
“你这个北海太子会这么想,那我估计神使等人也不例外。要凿穿金刚石,确实不轻松,不比布置他们那座所谓四元诛仙阵容易多少。”
张信目含讥讽,随后就将一个被重重符文封印的玉瓶,丢到了紫玉天的面前。
“可其实在金刚石的一些夹层里面,还隐藏着这些东西。”
后者眼神疑惑,可还是将那瓶盖掀开。只见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小粒。大约是指甲片大小的银色未知金属。
可紫玉天仅只是看一眼,就觉双眼刺痛,浑身上下也生出了不适之感,胸中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烦恶感。使她下意识的,就生出了远离排斥之念。
更意识到此物,定是非同小可。
而此时在张信的视界中,叶若却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诶诶诶诶?这是钋210!已知世界最毒的物质之一,只要800纳克,就可以毒死一个成人。8公斤的话,就能使一百亿人死亡——”
叶若的语声未落,紫玉天就忙将那玉瓶再次关闭,肃容望来。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
同一时间,在海眼之上,神使正立在四元诛仙阵的东角,以不悦阴冷的眼神,看着眼前两位红袍主祭,还有那仍未完工的阵盘。
而在这位的身侧,天寒神子也语中含怒:“你们究竟还要多久?记得三日之前,你们二人都对本座保证,说这边最多再有四天时间就可完工?”
“请神子息怒,职属以性命担保!最多再有十八个时辰,这东北角的部分,就可完善。”
答言之人,是一位四旬左右的红袍中年。可能是发觉神使的眼神,更为恼怒的了,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这非是职属不尽力,而是底下之人出了变故,职属等也无可奈何.”
天寒神子闻言还不以为意,神使却已敏锐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变故?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