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记者蜂拥而至,将沈倾城和沈母团团围住,不停地进行着口水轰炸:“沈小姐,请问你的伤都好了吗?”
“您跟萧总的订婚的日子就要到了,您如今受伤了,可会有所变动?”
“你受伤的内幕是什么?有人在传是因为小三插足,您怎么解释这件事?”
沈母排开围过来的记者,护着沈倾城面对镜头:“对不起,我是沈倾城的母亲,她的身体不适,大家稍等,具体细节请向远扬娱乐询问!现在无可奉告!”
一些有道德的记者纷纷退去,可还有死缠烂打的穷追不舍,一个记者大声道:“听说萧总半年前在瑞丰拍卖行为您买下一对名叫‘明月珰’的古董耳环,据说是无价之宝,萧总对您宠爱至此,您有何感想?”
“……”
一个个问题像浪潮一般卷过来,沈倾城手探向病号服的兜里,那里,躺着他们说的那对明月珰!
回到病房,她掏出那对耳珰,优雅的弯月形,除了针脚是银的,通身剔透,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事物。
天元王朝跟这个时空不是平行的么?怎么会有那里的东西流出来?她敢断定,这对耳珰就是当初某人送给她的。
“腰若明纨素,耳着明月珰,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低沉的嗓音带着绵绵的情意,在她耳边响起,她心里又一阵疼,对着镜子,细细地将那对耳珰戴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弯月形的琉璃在风中摆动,晶莹剔透。
“九郎,你知道我在想你吗?”她对着镜子说。
门口响起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就见萧风站在门外。
“萧总!”她点点头。
萧风蹙了蹙眉,纠正道:“倾城,你以前喜欢喊我萧大哥的!说了几次都记不住!”
他宠溺地对她笑。
沈倾城乖巧地喊了声:“萧大哥!”
萧风这才展开笑容,走进房间。
“门外的记者已经被打发走了,明天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可以吗?”对于沈倾城受伤的消息,远扬封锁得很紧,谁知记者们来这么一出,突然地冒出来,让人措手不及。
“我能行!”沈倾城点点头,既然迟早要面对,她不会逃避的。
萧风放了心,含笑道:“你只需要露个面,唱一两首歌,其余的交给我!”
沈倾城感激道:“谢谢……萧大哥!”
“你跟我客气什么,虽然现在咱们还不是夫妻,但我是你男朋友兼经纪人!”他对她跟自己划清界限十分不满,转过脸,隐去眸中那一抹苍凉。
沈倾城想要解释,我并不是那一个沈倾城,可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她怕吓到他。
因此什么也没有说,顺从地点了点头。
新闻发布会在第二天举行,主要是因为沈倾城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件发生后,媒体对这位新人有着特别的关注,加之她是萧风力捧的对象,两人的亲密关系,更使得沈倾城这个公众人物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所以才造成了今天被堵截的现象。
萧风想得十分周到,专门请到了当红歌星助阵,场面十分的盛大。
首先,他替沈倾城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打消了记者们的种种猜测,并深情款款地道:“我知道大家对沈小姐有诸多好奇,不过,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打搅她,还她一个清宁的生活。”
所有人都被萧风的情意打动,不再东问西问,沈倾城甚是动容,看着他巍峨如山深情款款的样子,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起另外一副面容。
“九郎,你在哪里?”她听见自己心底在呼唤。
发布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众多明星献艺的环节,轮到沈倾城上场,她心中感慨万千,握着麦克风感性地启唇,缓缓吟唱: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追月的彩云,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为我送温馨。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天上的星星也了解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
千山万水怎么能隔住我对你的爱。
月亮下面,轻轻地飘着我的一片情。
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灿烂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也早已过去,能承受我爱你的心
……
唱到最后,她即便是闭上眼睛,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奔涌,泪珠从眼角滚落,她的九郎,可知道此刻她在想他?
观众们无不动容,今天的沈倾城比以往更真实,更让他们着迷,这样一个为爱落泪的歌者,深深地打动着他们的心。
优美伤感的旋律依然还回旋着,她还在清浅吟唱:
“你的笑容就像一首歌,滋润着我的爱;你的声音就像一条河,滋润着我的情……”
今天的沈倾城,绝美得犹如精灵,纯洁得犹如仙子,又深情得让人不忍再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发布会之后,观众和媒体好评如潮,可以想见,明天的新闻头条,该是如何大快人心,潸然泪下。
直到回程的车上,沈倾城还沉浸在伤感的氛围中无法自拔,她好想念那张俊朗的笑脸,他深情地唤自己:“媳妇儿,城城!”是那么清晰带着磁性的嗓音犹在耳畔回响,绵绵不绝。
“倾城——”萧风久久地凝视旁边副驾驶位上的文静女子,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冲花了妆容,看着有些狼狈。
可她浑然不知,痴痴地注视着窗外,看车灯掠过,眼睛一瞬也不瞬。
“倾城——”他又唤了一次,她终于慢半拍地回过头来,茫然地看他。
萧风挫败了,方向盘一转,“哧——”一声尖利的刹车声,车子稳稳地停在马路边。
沈倾城不经意地回过头来,眸中有一丝惊慌和不解。
两人沉默良久,最终,萧风开口:“以前,你最怕这样的急刹车,每次你都会尖叫出声,我以为是当初车祸的后遗症,可是你现在竟然不怕了!”
沈倾城清淡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波澜。
“还有刚才,你唱歌的时候,你好像在看我,又好像透过我看着遥远的某处,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注视她,不确定地问,“你心里,有别人了?”
沈倾城一愕,怔怔地看着他,这张与某人酷似的脸明显地写着受伤,眼神是那样深邃。
她怎么舍得让酷似他的人如此?理了理纷乱的情绪,她叹口气,良久不语,而后默默地推开车门,凉凉的夜风袭来,脑中清醒了许多。
萧风跟着下车,见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目光变得清澈明亮而又坚定起来。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我还是想请你试着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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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国皇宫,太后萎靡地躺在床榻上,抬眼望着空荡荡的寝宫,袭来无边无际的恐惧。
“来人,快来人哪!”她无力地捶着床,可是没有一个人,留给她的是一片静谧。
许久之后,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太后眼中倏地绽放出一丝神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冷啸竹一身明黄的服饰走进来,那刺眼的明黄炫花了她的眼。
“皇祖母,朕来看你了!”冰凉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皇——帝!”半个月前,太子已经登基做了皇帝,尽管不愿承认,太后,不对,如今该称太皇太后,还是极不情愿地出口喊了一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初她与泰王里应外合要逼宫迫他,最后云帮子弟掳了泰王,当场被射杀,而她这个太后,也断了羽翼,再没有能跟他谈条件的本事。
如今,她虽然还住在慈宁宫,却搬到了一个极简陋的偏殿,下人们也怠慢起来,唯二伺候她的罗公公和赵嬷嬷此时也不知去向。
冷啸风冷冷地看着床上的老妇,淡淡道:
“皇祖母过得还好吧?最近边关争锋又起,需节衣缩食,母后带头做了表率,委屈了太皇太后,还请谅解!”
“你这个不孝的忤逆子孙,让哀家住在这个破地方,你连脸面都不顾了吗?”太皇太后气急,他还真打算不顾祖孙情分,不顾天下人的眼光了吗?
冷啸竹嘴角浮起一抹玄弧,冷冽地看着她:“非也,朕这样做,恰巧就是因为孝顺。当年你和崔后,联合起来欺负我母后,甚至连我和小小年纪的九弟也不放过,今天的结局,早已注定,我是来告诉你这一点。”
“你说哀家和皇后?”太皇太后愣怔了一下,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空旷凄凉,不绝于耳。
房门外立着另一道挺拔的身影,冷啸风听到那凄绝得有些令人发憷的笑声,若有所思地蹙紧眉头,缓缓转过身子。
“王爷,府里来人传话,说王妃又醒过来了!”墨竹上来禀报。
冷啸风狂喜,猛地抬起头,确定墨竹脸上的认真,吩咐廊下候着的严总管道:“告诉皇上,本王有事先走一步了!”
“诶,王爷,皇上说了有要事相商……”话还没说完,冷啸风早已如一阵风离去了,他摇摇头,轻叹:皇上和王爷,一个太绝情,一个太专情,这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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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体有点不适,但还是会有两更,第二更估计会到六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