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宿舍门口,许淮阳正要进屋时,蔡湛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啊!”忽然被从胡思乱想中叫醒,许淮阳吓了一跳。
“来我这儿拿衣服。”蔡湛转身推开走廊另一侧的、许淮阳宿舍对面的门。
许淮阳站在旁边,看着蔡湛打开衣橱,从里面翻找的时候,能感觉到从衣橱里飘出来的洗衣粉味儿。
那种气味他很熟悉,有时候蔡湛趴在课桌上睡着,他低头写字的时候能闻到旁边飘来的同样的气味。
和整个琴房里的味道相同,是蔡湛的气味。
“想什么呢?”
一件衣服忽然扔到许淮阳的怀里,他愣了愣。
“怎么光发呆了?”蔡湛看看他,“和你的码数应该是一样的,这件挡风,先穿着吧。”
许淮阳低头看了看,是一件黑色的加绒外套,很厚。
和蔡湛一贯的风格一样,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和花纹。
“谢谢。”他点点头,“周一洗完还你。”
蔡湛没再说什么,许淮阳挥手走了。
舍友们依然在抢洗漱台,牙刷勇士依然叼着牙刷边聊天边往外喷泡沫。
许淮阳把蔡湛的外套挂在床头,打算明早穿。过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下,把它放在了椅子上。
熄灯后,许淮阳躺在床上,却总能感觉到蔡湛的气味从四面八方涌来。
很舒服的洗衣粉味,一种闻起来很干净的味道。
……蔡湛身上的味道。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起身整理了一下那件衣服,又躺回去。
又过了五秒,气味又飘飘悠悠地飘了过来。
他有点烦躁地睁眼,在黑暗里皱了皱眉。
第18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许淮阳坐在床上打了个喷嚏。
真他大爷的冷。
入秋以后夜晚越来越长,这会儿五点半起床天都不亮了,宿舍里黑得要命。
迷迷糊糊地坐着挣扎了五分钟,他一咬牙,开始在被子里缩着换衣服。
挣扎着把薄绒衫套上,再挣扎着穿上一身校服……下地叠完被的时候感觉自己冻得腿就剩半截儿了。
半截儿许淮阳冻得直打哆嗦,抖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还没入冬呢。
阳台上站着个正在洗漱的人,他惊叹了一会儿这大冷天还有人早起,自己也打着颤儿拿着牙具过去。
“许淮阳!起这么早啊?”早起的那位是牙刷勇士,看见许淮阳,边刷着牙边精神饱满地跟他打招呼。
牙刷勇士大名崔嘉伟,睡许淮阳斜对床。平常的起床速度跟方绵抢全楼倒数第一,这两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大早就蹦起来。
这人几点起的啊……屋里还有俩睡得冒泡的呢。
许淮阳边躲着勇士的牙膏沫子边蔫儿着洗漱。感觉此时的自己如同一朵伫立在寒风中的娇花,还没等成为祖国的栋梁就被冻死在了花骨朵阶段。
洗漱完,他开始整理晚上回家的行李。别人回趟家得提前一天晚上开始收拾,他随便从衣橱里拽两件回去洗的衣服塞包里就没什么要带的了。
正要背上包走,一转身看见昨晚放在椅子上那件。
蔡湛的黑外套。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看看外面亮了一半还有点阴的天,把衣服穿上了。
天气确实不好,气温降了四五度。到了八点多,许淮阳才反应过来今天是真阴天,不是天亮得晚。
满天空飘着黑不拉几的沙子,还刮着大风,坐在教室里往外看都发怵。
还好穿得够暖和。
第二节课之后,天越来越阴了,风刮得玻璃哗啦哗啦响。讲台上地理老师在讲沙尘暴的成因,台下有学生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看着。
蔡湛睡着了似的把头埋在桌子上,地理老师已经看了他好几眼,许淮阳偏头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是在看杂志。
“你没睡啊?”他小声问。
蔡湛埋着头一动不动:“嗯。”
“讲台上那探照灯扫着你好几次了都。”许淮阳啧了一声,“外面刮这么大风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
蔡湛把杂志合上,目光盯着讲台上的老师:“你忙着观察全班人民群众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完外面的风了。”
老师正想找几个人提问一下,把教室里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忽然跟蔡湛对视上,高兴地跟捡了大便宜似的:“蔡湛!来,你分析一下题目里有哪些信息!”
“靠。”蔡湛站起来的时候挺郁闷地骂了声。
许淮阳在旁边乐了半天。